有救兵的鼓勵,只能暫時性的激發保鏢們。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們再也堅持不住。
終於——
米夫人掐着嗓子,猶如魔障了一般,興奮的眼睛都冒了精光,“小叔子,快,快點把賤人給我拖出來!”
被秘書攙扶着的米良策絕望的妄圖想要阻止兩個已經急紅了眼的人,“佩蓉,真的不行啊!你快收手吧!”
可已經急紅了眼的人,是聽不進去別人說話的。腎上腺的旺盛分泌,讓他們已經頭腦發熱失去了理智,這時候,米夫人跟米良吉的智商是零。他們就像是被本能趨勢的野獸,只有一個念頭,把藏在轎車裡的海心心揪出來,撕扯她,將她碎屍萬段!
海心心以扭曲的姿勢蜷縮在轎車裡,爲了躲避米良吉抓她的胳膊,她只能以最詭異的姿勢將自己蜷縮成一團,努力的躲開那隻孔武有力的手。
半響,米良吉都無法將海心心從車廂裡拽出來,米夫人急了,她擼起袖子,一把推開保護在她身邊的拳擊手,走到車廂的另一邊,“操!賤人,我他媽看你還能躲多久!”
腳邊兒,是米良吉的手。頭頂兒,是米夫人的手。
狹小的空間,根本沒有太多的地方供海心心躲避。她躲得了米良吉,就躲不過米夫人。躲得過米夫人,便躲不開米良吉。
“嘶……”
頭髮,被人狠狠的一把揪住。海心心眼眶裡頓時便堆積起了淚花兒,頭髮牽着的,感覺都快把頭皮扯下來了。
“抓住了抓住了!”米夫人興奮的大吼大叫,“小叔子,快快快!快過來!”
已經急紅了眼的米夫人,甚至都等不及米良吉跑過來的這短短几秒鐘,已經喊了身邊的人,兩個人,四隻手,拎小雞似得就將海心心從車廂裡拽了出來。
頭皮的鈍痛,後腦勺的劇痛,還有胃裡的翻江倒海,都讓海心心難受到了極點。她被一個壯漢抓着頭髮,脖子下意識的深深向後仰起。
“賤人!你不是挺能躲麼,嗯?你現在倒是再給我躲一個啊!”
米夫人的叫囂聲刺激的海心心耳膜疼。
罵着罵着,米夫人在米良吉都沒有反應的情況下,忽然脫下自己的鞋,照着海心心的臉頰便是啪啪兩下。
她這一下,不但把海心心打蒙了,也把旁邊的人打傻眼了。
眼看米夫人揚起手還要再拿鞋底抽人,米良吉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嫂子,咱們來之前說好了的。不動手,就是讓海心心得到懲罰,給瑤瑤一個公道。”
“她殺了瑤瑤,不是你說要她一命抵一命的嗎!”
“那也應該讓法院去判決,而不是咱們在這裡動用私刑。”
“什麼私刑不私刑的!”米夫人再急紅眼也清楚米良吉的性格,他腦袋愚笨是不假,容易被她三言兩句煽動也不假,但違法亂紀的事,米良吉不會去做。這跟米良策對他的教導有很大的關係。
掙脫了一下手腕,米夫人也不瞞着,直言相告:“我沒想打死她,就打兩下出出氣!小叔子,這也不行了?”
米良吉想了想,鬆開了握着米夫人的手,後退一步。沒說話,但他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
只要不打死,就可以。
米夫人咧嘴一笑,說不出的詭異,她狠狠掐住海心心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
“賤人,你現在還有什麼能說的?”
海心心也很佩服自己,這時候竟然還能笑出來。她勾了勾嘴角,“無話可說。”
面對一個瘋子,任何的語言都是蒼白無力的。
而她的笑,顯然刺激到了米夫人。她瘋狂的尖叫一聲,猛地便掐住了她的脖子,“你還笑?!我女兒都給你害死了,你怎麼有臉笑!”
她掐的越用力,海心心便笑的越燦爛。
或許是捱揍的次數太多了吧,她竟然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這算是被虐的多了,所以習慣了麼?自嘲的扯了扯嘴角,她想,要是今天撿回一條命的話,她一定得回去感謝一下海父親。都是多虧了他那幾頓鞭子,她現在抗擊打能力才能這麼厲害。
極度的缺氧之下,海心心腦袋裡亂糟糟的一團,意識也原來越模糊了,反而思緒卻越發的清晰了起來。
裴翩皇……
從沒想過他會真的對這段婚姻投入任何的感情。可他說過,他會幫她,會給她當靠山,讓她橫着走豎着爬,當個小螃蟹。
原來,他的話,都是放屁……
“咯咯……咯……”
這聲音,是從她嗓子裡發出來的嗎?
多諷刺啊,米佳瑤臨死前發出的聲音就是她此刻發出的聲音。
米佳瑤死在了她的懷裡,她現在也要死在她母親的手下了。
眼前的事物已經模糊,就連米夫人那張猙獰怨毒的臉,竟然也變得柔和了起來。
耳邊,似乎有什麼聲音,但她已經聽不到了。
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裴皇爺?!”
“皇爺來了!”
眼睛,猛地睜開。
海心心就看着他,混亂的人羣中,她一眼就看到了他。不是她眼睛都多尖,實在是男人的氣壓太強,太矚目。
看不到他身後跟隨的一衆黑衣幽靈,此刻,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他的身影。
他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穿過了哄亂的人羣,直直的向她走來。
寒風捲起他的衣角,吹散他的黑髮。
那張美豔到可以扭曲時空、撕裂空間的俊臉,冷若寒蟬,氣場強大的,甚至比這寒冷的空間更能凝結人的心臟!
他冷傲桀驁的昂着下巴,根本不理會來自四面八方的各種情緒的目光,只目不斜視的向她走去。在路過一個拳擊手身邊的時候,他隨手奪下了對方手中的鐵棍,嘴角噙着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似笑未笑。
沒有人知道他的意圖,更沒人能猜透他此刻的心情,更加……沒有人知道他接下來要做什麼。
扭打成一團的保鏢與拳擊手,早已被MI6最精銳的‘幽鬼’制服在地。不論是哪一方,統統被以強大的實力與武力所鎮壓。
瞬間,混亂的局面,一瞬間便得以控制。
“裴、裴皇爺……”混戰中米良策也掛了彩,他靠在車廂上,氣喘吁吁的望着他。
不寒而慄!
裴皇爺的所到之處,永遠都是凍結了心臟的冰冷、陰冷、邪氣、高壓、讓人不寒而慄!
他連眼皮都沒有掀起,手臂,隨便的一擡,從米良策的肋骨便傳來一記悶響,隨後,是骨頭碎裂的聲音。在這個靜謐到讓人窒息的情況下,任何細微的聲音都是那麼的清晰。
“唔嗯……”
米良策捂着肋骨,緩緩的順着車廂滑向了地面。
裴翩皇壓根都沒回頭去看一眼米良策,便走到了海心心的身邊。
當裴翩皇站定在米夫人面前的時候,她雙腿發軟,全靠身後的米良吉才能勉強站立不到。
“皇……皇爺……”
在他強大的氣壓與狂傲的姿態下,米夫人不禁低下了腦袋。
這樣一雙妖眸,泛着幽冷的精光。又寒、又陰、又嗜血。
沒有人敢去直視這樣一雙眼睛。
“皇爺!”米良策跪在地面上死死捂着肋骨,強忍着劇痛開口,“皇爺,我夫人只是一時頭腦發熱,她——”
“啊——”
他一擡手,米夫人閉上眼睛尖叫出聲。
可裴翩皇只是將海心心抱在懷中,黑色的皮手套撥開了她臉上的黑髮。露出了她那張蒼白的、病態的臉蛋兒。
“媳婦兒,活着呢?”
海心心勉強的掀起眼皮,給了他一個自認爲甜甜的,實際上卻是蒼白的微笑。
“爺。”一張口,聲音竟是沙啞的猶如破銅爛鐵!難聽又刺耳。
“您……咳咳,您來的,晚了點……”
他邪魅的眼尾挑開:“捱打了?真醜。”
海心心的臉頰高高的腫起,顴骨一片淤青。嘴脣也破皮,那是被她自己咬破的。
她舔了舔嘴角,一片腥甜。
將腦袋靠在他的胸口,海心心閉了閉眼睛,“就捱了兩巴掌,不算什麼。”
她強忍着喉嚨的火辣劇痛,這纔沒有間斷的說完了一整個句子。
她臉上的傷痕遮不住,脖子上的淤青也遮不住。
當男人的目光從她脖子上的手印劃過的時候,那雙邪氣的妖眸閃了閃,性感的薄脣緊緊的抿成一條縫。
“兩巴掌是吧?!”
裴皇爺出手,沒人能看清楚,更不可能有人能攔下。
當米良吉反應過來的時候,米夫人已經被他兩巴掌打倒在了地上。
“嫂子!”米良吉低吼一句,就想要去扶她。
“別動,千萬別動。”裴翩皇笑的陰冷,“趁爺給你臉的時候,你得要臉。”
“良吉!”米良策痛苦的捂着肋骨,輕輕的衝弟弟搖了搖頭。
這樣的裴皇爺,他說什麼,就一定得聽他的。否則,血流成河都是最好的結局。生不日死,才最可怕!
身在官場中的米良策,比在場任何一個人更清楚裴皇爺的手段,與MI6的陰森可怕!
外界一直流傳着一句話——
被閻王爺召喚,也好過被裴皇爺盯上。
因爲被閻王爺召喚,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被裴皇爺盯上,他一定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勢必要讓你經歷過人世間所有最慘痛的折磨,方纔讓你痛苦的死去。
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連想死都死不了!
當連死都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時候,那種絕望,是會吞噬人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