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氣再足,被子再厚,都不如被他抱在懷中感覺來的溫暖。
離開了他溫暖的胸膛懷抱,哪怕空調的熱風就直對着她的臉吹,她也還是感覺冷若冰霜。
眉頭微挑,妖眸中似有笑意流動。
裴翩皇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卻並不打理她,而是慢條斯理的伸出修長的手指,不徐不疾的解開了自己襯衣的鈕釦,將襯衣隨手丟在地上,又從衣櫃裡取了乾淨的衣服換上。這才重新將她抱在懷中。
“海小妞兒,等你暖和過來,是不是就該上演農夫與蛇的故事了?”
男人聲音含着笑,卻也是陰冷的笑意。
一個寒冷的冬天,趕集回家的農夫在路邊發現了一條蛇,看它已經凍僵,心生不忍,將它放在懷中爲它取暖。登到蛇完全甦醒之後,便一口咬死了農夫。
農夫與蛇的故事。
在男人的提問與暖氣的加持下,海心心終於找到了一點她還活着的感覺。
十根手指伸了伸,關節還是微微刺痛,卻已經不再痙攣抽搐。
她冷笑一聲,毫不客氣的回敬,“我,哪兒算是毒蛇?我沒有毒蛇這麼溫柔,一口咬死你,還讓你死的個痛快。裴翩皇,你信不信,我找見機會,一定把你綁在椅子上,千刀萬剮了去。”?她一字一句,說的慢條斯理,好像要把每個字兒,都刻在男人的心尖兒上一樣。
“信!”
扯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容來,裴翩皇眉頭舒展,好整以暇的勾着性感的薄脣,懶洋洋的伸手抽了張面巾紙,狠狠的捏住她的鼻尖兒。
“擤!”
哦呀?
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海心心眉頭一挑,狐狸眼兒冷漠的看着男人。
既然他不怕髒的要伺候自己,她可沒有拒絕的道理。
狠狠的一使勁兒,把鼻涕全噴了出去。
暢快!
痛快!
能夠一吸到底的呼氣,真是一件最痛快的事情了。
“裴翩皇。你千萬不要失勢,也千萬不要倒臺。牆倒衆人推,這句話你聽過沒有?”?“海小妞兒你有話說,有屁放!”?“你要是失勢倒臺,我一定第一個踩你一腳。讓你徹底從現在所處的九霄瑤池跌落到泥土塵埃裡。讓你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所以,你千萬千萬不要失勢倒臺,不要給我能把你千刀萬剮的機會。你一旦讓我找到了這個機會,我絕對會讓你生不如死。”
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良的好姑娘,沒讓她抓到機會倒也罷了,一旦讓她抓到機會,誰讓她痛十分,她一定會讓誰痛十二分!
她從來沒恨過一個人,裴皇爺,是第一個。
恨!
她恨,恨不能將他撥皮抽骨,生吞活剝!
心狠手辣,心思歹毒。
很好!
裴翩皇看她的目光,越發的欣賞了起來。
抿了抿嘴脣,海心心認真的補充,“說好了是千刀萬剮,我一定把你千刀萬剮,一刀,我都不會少。”
“行了。知道你心意已決,沒必要重複。”裴翩皇不怒反笑,目光似有複雜,“你男人耳朵不聾。不就千刀萬剮麼,海小妞兒,想把老子千刀萬剮的人多了。你啊,排隊都排不上。”
“不是要把你踩在腳下,而是要告訴你,小人物,也有翻身的一天。你作惡多端,喪盡天良,要把你千刀萬剮的人多了。那有什麼關係?就是你的屍體,我也要挫骨揚灰!”
海心心在說這話的時候,神色十分的認真。她不是在說狠話,她只是在陳述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可偏偏裴皇爺,就是喜歡她這幅狠辣陰毒的模樣——
心平氣和的說着最惡毒的話語,表情恬然靜雅,語氣不冷不熱。
或許在旁人眼中,她這幅模樣就是一個蛇蠍美人,擁有最魅豔的臉蛋兒,卻也是一副最惡毒的心腸。
可在裴皇爺的眼中,她這幅惡毒狠辣的模樣,卻……美不勝收!
他喜歡看她耍狠的樣子,喜歡看她用那張鮮豔欲滴的紅脣,說着最惡毒的話語。
喜歡,喜歡的不得了!
“要是能留你一口喘氣兒的機會給我,我一定讓你感受生不如死。但我人卑言微,不一定能在你還活着的時候踩你一腳。可能給我留個你的屍體,我也心滿意足了。我不但要把你挫骨揚灰,我還要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裴翩皇從鼻尖兒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右手的拇指來回的輕搓着中指與食指,淺眯着那雙妖眸看着她,饒有興趣的模樣,像是在欣賞一出唱腔婉轉峨眉扮相風華絕代的好戲。
當然,海心心自然是不知道自己這幅狠辣歹毒的模樣,在裴皇爺的眼中是何等的風姿綽約,又是何等的令他愛不釋手。
她抿了抿嘴脣,狐狸眼兒淺淺的笑着,彎彎的想天邊的半弦月。
“我聽說,泰國有一種很邪乎的玩意兒。如果我能把你的骨灰留下一小錯交給那些人,他們有的是辦法讓你永世不得超生。”
裴翩皇嗤笑一聲,樂了,“騙傻逼的玩意兒,你也信?”?“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海心心目光極爲認真的與他對視,“只要有一絲絲可能會讓你永不超生,我就願意去信。也願意去嘗試。”
“行!”
男人性感的薄脣一勾,好整以暇的期待着。
“那你打今兒起就天天祈禱,祈禱爺的仇家早點現身。好給你把爺挫骨揚灰的機會。”?“還有讓你永世不得超生。”海心心很認真的補充。
“嗯,永世不得超生。”
男人那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壓根就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挫骨揚灰??還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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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問蒼生,不信鬼神的裴皇爺,會忌憚這個?
要是真有這事兒,那死在他手底下的亡魂、冤魂,不早就找上門來了?
可這位爺,不還是活的好好的?而且還活的挺滋潤!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左手權勢,右手財勢,頭頂光環一串,腳踩權貴無數。
擡眼,是九霄瑤池。
垂眸,是芸芸衆生。
他仇家是遍天下,可有哪個仇家,有這本事能把裴皇爺從雲端拉下至泥潭塵埃?
要是有的話,這位爺墳頭青草都三尺高了!
還能讓他囂張狂妄至如此地步?
看出裴皇爺的一臉不屑,海心心抓了抓他的衣領,強迫他低頭與自己對視。
“又怎麼了?”男人不耐煩的挑了挑眉頭。
“裴翩皇,你還真別不信邪。人在做,天在看。像你這種作惡多端喪盡天良的人,老天爺不會讓你舒服滋潤一輩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總會有人替天行道的。”
“海小妞兒,傻了吧?你男人就是天!就是道!懂?”?“我期待着你牆倒衆人推的那一天。”?“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也得給你男人陪葬。”?“不會,我是被你逼迫羞辱的良家婦女,我是受害者。”?“誰信?”?“陶公子到時候會幫我解釋的。他一定能把我塑造成一個悽慘的飽受羞辱與折磨的,不但被你前強奪了身子,還被你迫迫的做了許多壞事的可憐的婦女。”
涼涔涔的嗤笑一聲,裴翩皇好心的建議,“只一個陶文勳,分量不夠。你最好再找個人幫你站臺。”?海心心也認真的與他討論起了,如果他失勢倒臺,她該怎麼自保這件事兒。
“莫老闆呢?加上他,分量夠不夠?”?“還差那麼點兒。你就沒有別的相好?”?“那我現在努力抓緊發展幾個到時候能幫我站臺說話的相好,來不來得及?”?“要爺給你介紹不?”?“不了,您介紹的人,也不是什麼好玩意兒。都跟您一樣,作惡多端喪盡天良。別到時候我徹底成了周旋在惡棍當中的狐狸精,反而還不能抽身了。”?“呃……”
薛禮站在臥室門口,聽着他們倆嚴肅的討論這個詭異的話題,實在是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敲門走進去。
他火急火燎的坐火箭趕過來了,感情皇爺跟嫂子正一本正經的討論給嫂子介紹相好的事兒?
那個坐在皇爺大腿上,媚眼如絲,魅惑撩人的嫂子,哪兒像是個需要醫生來照顧的病人?!
哪兒像是了!
行吧……
皇爺不是一般人,他的女人就更不是普通人了。
他們倆高興就好……就好!
“粘牆上了?”裴翩皇眼尾挑開,凌厲又邪戾,“還不滾進來!”
“哎,來了!”薛禮連忙把自己從牆上摳了下來,拎着醫藥箱小跑進了臥室。
站定,將醫藥箱扔在地上,發出‘砰——’的一聲。
讓沒有防備的海心心嚇得在裴皇爺懷中就是一抖。
再‘撲通——’一下,薛禮直直跪在了地上,想要伸手去抱裴皇爺的腿,卻被他無情的給一腳踹開。
薛禮捂了捂胸口。
還成,挺疼的,但還能忍住。看來皇爺沒有真的動怒。要不然他這一腳,直接就能送他去見上帝。
嘴巴一撇,一開口就是哭天喊地的鬼哭狼嚎——
“皇爺您明鑑呀!拿錯藥這事兒真不怪我!都賴大勇,誰讓他來找我拿藥的時候不說清楚,這藥是給誰拿的!他只說是皇爺您讓他來找我拿藥,我還以爲他是幫方二手來拿藥的!我哪兒能想起來您之前隨口一提的事兒啊對不對?我不管,這件事兒就賴大勇!要不然給方二手的藥這能錯用在嫂子身上?對!就賴大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