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後,墓地的另一個角落走出一個身影,紫色的長裙伴着月光緩緩朝墓碑處走近。
落地的長裙覆在青綠的草坪上,女子邁着優雅的步子,如果單看背影,你一定會移不開視線,剪裁得體的長裙腰部微微收緊,完美的勾勒出女子高挑的身材,微卷的長髮隨意的披在肩上。
女子停下,站在佟心柔的墓碑前,許久才緩緩開口,“佟姨,好久不見。”那聲音聽着像是清流淌過心間,很舒服,你會不由自主的想,這樣的女子一定很溫暖。
只是當你看清女子的神情時,所有的感覺都變成了疑惑,那女子的聲音很溫柔,可是眼神卻像是完全沒有焦距。
女子靜靜的站立在墓碑前,任憑周圍的風如何吹動,樹木的窸窣聲顯得尤爲突出,沙沙的聲音在平時可能沒什麼,可是在墓地,所有的一切聲響都已經添上了一層恐懼。
那女子依舊很是淡然的站在墓碑前,久久的她才轉身,誰也不知道她對着墓碑想了些什麼,只是轉身後的眼神已經變了模樣。
看了看那條剛走過兩人的小路,珉言依笑了笑,嫵媚的雙眼蕩着迷人的弧線,嘴角噙着的笑意更是讓人詫異。
只是那雙白皙纖長的雙手卻是握着,身子直挺的站在墓碑旁邊的小路上,一步步的沿着剛剛兩人走過的痕跡。
“雲若初麼?”珉言依突然說了句,那聲音很輕,周圍的空曠已經讓那聲音飄落。
珉言依一步步的往下走,紫色的長裙再一次在小路上留下痕跡,直到走到盡頭,也是那兩人走到的終點,珉言依停了下來。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珉言依打開手機一看,電話顯示的紀痕,彎彎的柳眉閃過不耐,想也不想便掛掉了電話。
只是遠去的她卻不知道,她站在墓碑前的那一刻,身後有一個相機照下了所有……
那人的眼神很是空洞,只是看着手裡的照片纔會露出笑容,滄桑的眼神帶着猙獰,手心處的傷疤被月光照的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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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晚墨郗決說過彼此重新認識後,雲若初才發現墨郗決不僅僅是霸道,時而不時的還會來點彆扭。
不知不覺已經是一週過去了,夏季的悶熱已經完全褪去,就算溫暖的A市也已經開始進入深秋。
只是此時的墨家還是和往常一樣。
只不過不同的是,時不時的你會聽到一句咬牙切齒的話,“雲若初!你在做不對試試!”
某男微怒的聲音總是會不時的冒出,只是墨家的所有人都已經不再驚訝。畢竟如果你一小時就可以聽到這樣的聲音至少五十次,那麼一週下來……
更何況這樣的聲音過後,後果就是某男會時不時的用行動堵住女人的嘴,所以,墨家的所有人都已經習慣,應該說是見怪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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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總是會準時的照進那間藍色窗簾的房間內。
雲若初慢慢起身,看着身旁微皺的被子,一雙大眼睛緊緊盯着。昨晚那個人,雲若初可沒有忘記那人的“不要臉”。
無奈的開始洗漱,只是雲若初在去衛生間的時候卻是看了看臥室的房門,大概一分鐘後,雲若初慢慢開口:還好沒來。
像是確定了,雲若初便放心的進了衛生間,只是才踏入一步,雲若初便停下,烏黑的瞳孔兀的放大,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可是明明記得昨晚自己在睡覺前是反鎖好了的,可是面前的這個人,誰能告訴她原因。
“怎麼,看到我這麼開心?”男子緩步上前,戲謔着說道,墨黑的眸子裡洋溢着笑意。
雲若初只看到前方的人影一下子站到自己面前,雖然雲若初從沒覺得自己多矮,但是在墨郗決的面前,她好像只到他的肩膀處。
“難道是已經開心到說不出話來了?”墨郗決再次開口,雲若初擡頭,眼前的人只穿着白色的襯衣,領口處由於剛起牀並沒有繫上領帶,微微敞開的領口透着誘惑,雲若初下意識的移開視線,這人的魅力……雲若初想了想:秀色太可餐,當然她也只是在心底默默說着。
不過這幾天雲若初倒是發現了墨郗決的另幾個難得的“優點”,比如臉皮厚,超負荷自信等等,雲若初想了想,還是挺符合他的。
“你……怎麼進來的?”雲若初愣了愣,看着墨郗決靠近,快速地向後退了一步。
那雙大眼睛裡閃過的緊張,墨郗決很清楚的看到,一週了,只要自己靠近她,她依舊會害怕,墨郗決停在離雲若初一步的距離,不再上前。
只是雲若初不知道她本能的反應已經讓面前的人又多了些許自責。
“你……你不去洗漱?”雲若初還是開口問了出來,雖然還不能很自然地面對他,但是一週的時間,雲若初真的發現墨郗決在改變,所以,他們真的可以有重新認識的機會嗎?
“一起吧。”墨郗決說完便拉過雲若初,看着雲若初的,墨黑的眸子裡變得溫柔,看了看雲若初被自己拉着的手,墨郗決突然想到那次在雲家,她好像也是這樣。
原來手與手的摩擦帶來的溫度真的可以溫暖一個人,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深,像是流星劃過帶來的細碎光芒,只是那時候的墨郗決不知道的是,不是每一雙手都有這樣的溫度……
漸漸離去的身影,在轉角處便再也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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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後,雲若初便站在衣櫥前,隨手拿起一套簡單的職業裝,轉身看着眼前的人,眉毛皺了皺。
墨郗決卻是很喜歡看到雲若初如此模樣,才一週時間,墨郗決才發現自己對面前的女人實在是瞭解的太少。
原來她不是沉默的女子,她會在不喜的時候睜大雙眼,帶着不耐的眼神看着自己,卻又不會很明顯。
原來她不是安靜的女子,她會在看着喜歡的電視劇時突然大笑起來,然後轉頭對自己說一句:喂,你看,是不是很好笑,說完便又對着電視笑起來。
原來她不是懦弱的女子,她會在不願意的時候皺着眉頭,用眼神告訴你她很不願意,不時還會癟嘴,那模樣,極像發怒的兔子,不管怎麼看,墨郗決都覺得貌似……有點……可愛。
雲若初看着墨郗決一動不動,這人難道不知道自己要換衣服?眉毛再次皺了皺,“你不出去?”雖然說話的主人的表情是在不樂意,只是那軟軟的聲音卻是生生把這怒氣降了一半。
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墨郗決,看着雲若初站在自己不遠處想要大聲開口卻忍住的模樣,墨郗決笑了笑,隨手用手揉了揉側分的短髮,看着雲若初,磁性的聲音慢慢響起,“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