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驚魂
一丈見方的青石板,在士兵們齊心協力地撬撥中,有些固執地露出巴掌寬縫隙的時候,幾十把駑箭發出驚魂攝魄的呼嘯,蜂涌一般從縫隙中飛射而出。
站立在青石板跟前的士兵,感覺到情況不妙的時候,情況已經不妙了,駑箭迎面飛來,讓他們根本就沒有逃跑和躲避的機會,在他們身體的不同部位,射進了相同品質的箭矢。
被射中咽喉或是頭部的,當場倒下,能奔跑的,也只是自作聰明地跑出三兩步,陸續地栽倒下去。
管仲這狗日的東西就是心狠手辣,在古墓中放了駑箭,就是在搞陰謀詭計,嚇唬嚇唬這些有點野心的晚輩們,還能讓人們牽強地接收。駑箭喂毒,確實是喪盡天良的舉措,況且,毒藥又是如此的劇烈,讓中了箭的人們只喘了幾口氣兒,不是嗚呼就是哀哉了。
盜墓賊馬五帶領的弟兄算是具有專業的水平,士兵們發掘出青石板驚喜的時候,他們在驚喜的同時還有着更多的驚慌,儘管逃跑到一旁和倒伏在地時的姿態都很狼狽,但最終能顫顫兢兢爬起來的只有他們。
秋實象旋風樣地衝到青石板跟前,望着皮膚已經變成烏紫色的士兵,深沉地嘆息了一聲,沒有好氣色地向馬五他們每人賞了幾耳光,發泄解恨地罵了一通,接着吼叫道:“你們到這裡來是幹什麼的?怎麼就沒有看出古墓裡藏有暗器?怎麼就沒有阻止他們的行動?”
馬五被秋實着實的幾耳光抽得有些暈頭轉向,難以按照秋實提問的先後順序,作出圓滿的答覆,右手捂住很是溫暖的半邊臉蛋,語無倫次地說道:“肛門裡衝出來的有時是屁,有時是屎,二者同時迸發也不是稱奇道怪的事情。不是專業人去幹專業的事,出現了一些紕漏是在所難免。”
秋實哪有心思去聽馬五如夢如癡般的話語,擡腿將馬五踢出幾尺開外,轉身向侯營長吩咐道:“馬上去找幾頭牛過來,將青石板拖過來。”
四頭健壯的公牛,在士兵們的驅使和吆喝聲中,同時向前衝過去,厚重的青石板發出磨牙般的聲響,迅速地拖了過來,幾十只駑箭不偏不歪地射進公牛的臀部。四頭公牛拖着青石板冒失地跑了幾步,先後栽倒了下去。
古墓的入口,象是一張張開的掉光了牙的嘴巴,猙獰恐怖地出人們的眼前,雖然再也沒有駑箭飛出,但是沒有誰敢於向前靠近。
“你們前面帶路!”秋實的目光投向馬五他們,語氣威嚴。
馬五神色驚慌,卻又不敢遲滯不前。他一邊邁着舞步走向洞口,一邊從腰間解下一隻裝着鴿子的鋼絲鳥籠,鳥籠系在一圈長長的繩索的一端,然後將鳥籠慢慢地放進洞口。過了半晌,鳥籠從洞口中拽了出來,鴿子仍在籠中蹦跳。
這時,馬五向他的弟兄們丟了一個眼色,各自點燃了手中的火把,彎腰屈膝地鑽進了古墓之中。
任逍遙雖然沒有親自參預過盜墓,但是與挖墳掘墓的人有些交往,或多或少地瞭解一些盜墓的常識,深刻了解盜墓賊的本性。既然,墓內沒有毒氣,就不能放鬆對馬五這幫人的監視。於是乎,任逍遙吩咐侯營長點派了三十餘人,一部分人持着子彈上膛的槍支,一部分人打開手電筒,緊緊跟隨在馬五他們的身後。
秋實一手握着手電筒,一手握着手槍走進了古墓,雖然周身的毛孔有些緊縮,但是神情穩定。可是,沒有走出幾丈遠的距離,他的心神就難以安定下來,他無端地滋生出這樣的想法:這個古墓是否就是管仲的墳墓?
古墓內的佈局和陳設,確實出乎人們的意料之外,儘管絕大部分人沒有盜墓的經歷,但是,人人都已經清楚這是管仲的墳墓,多少對管仲的身份和地位有了一些瞭解。堂堂的相爺的墳墓,不可能是如此的空曠和簡陋。
火把和手電筒的光輝,雖然不能完全徹底地照亮古墓內的每個角落,但是,光亮集中地方的情形還是一目瞭然。
古墓面積不小,摸索前進了半天,也沒有看見它的盡頭。古墓裡的構造很簡單和粗糙,四周的牆壁,凸凹不平,完全是保留着人工開鑿的原狀,除了一百多級的臺階顯得有點氣勢外,與普通的洞穴沒有太大的區別。
是否是讓人震驚的情景還在後面?秋實內心中如此說道的時候,前方果然傳來了震驚的信息:古墓中間一條地下河流將古墓分成兩個部分。
秋實加快了步伐,眨眼間來到了地下河流旁邊,呼吸急驟地打量着眼前談不上寬闊河面。
實事求是地說,這是稱不上是河流的河流,寬度不過三丈有餘。這也只能是稱作河流的河流,深度目不可測,象是靜止一般的河水,泛着幽深的黑色。
秋實擡頭望了一眼馬五,馬五知趣地低下了頭,想要讓他說出個原委來,就是逼着公雞下蛋。他是盜過不少的墓,卻從來沒有遇上這樣的情形。
說它不是王侯伯爵的墳墓,又是如此的寬廣;說它是管仲的墳墓,走了這麼半天,不說是金銀財寶,就是連半個鋼板也沒有看見。掘上他媽的叫花子的墳,也能看見一把森森白骨,眼下只是一條讓人毛骨悚然河。
秋實將目光投落在任逍遙的身上,任逍遙雖然是一臉的驚疑,但是果斷地說出了肯定的話語:“進來了,就得查個水落石出,說不準,我們要找的東西就在河流的對面。也許就是出自於想保護那些東西,管仲纔開出了這條河。”
任逍遙說出了似人話似鬼話的話語,幾十丈深的地下,管仲能讓人開出一條地下河來,他就不是人間的相爺,最起碼也是王母娘娘的情夫。
“那就到河流的那邊看個究竟。”秋實的閱歷原本就談不上是豐富,偏偏又遇上這些蹊蹺的事情,隨聲附和就是他方寸未亂的體現。
馬五和士兵們面面相覷,都聽清了秋實的決定,卻又都沒有行動。河流之上無橋無渡,他們只能望河哀嘆。即使有些能泅渡的人,誰敢貿然下水?
秋實沒有言語,伸手從馬五的腰間拽下繩索,後退一步,一個深呼吸,身子凌空飛起,身形穩定地飄落在河流的對面,一手抓着繩索的一端,一手將手中的繩索拋了過來。
“抓着繩索,一個一個地給我渡過來。”秋實顯然有些惱怒,聲音在古墓中經久不息。
馬五這次表現得很積極,抓着繩索的一端,不由吩說地捆綁在一個弟兄的腰間,也不管那個弟兄是如此地掙扎和呼叫,一腳踹在那個弟兄的屁股上,那個弟兄張揚着雙臂墜入到河流之中。
那個弟兄在河流中仍在呼叫,攪得浪花跳躍,水波迭起。秋實右臂向後一拽,那個弟兄犁開了水面,迅猛地向對面衝過去。
令人魂飛魄散的情景就在那個弟兄衝到河流中間的時候出現了:一層推着一層的波浪從河流的上方洶涌而至,兩點時隱時現的藍色光亮,瞬間射向河流的中心。
“啊-----!”河流的中心發出絕望的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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