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
世間不少的陰謀和罪惡,都是在夜幕下胎生。
我確實不願步人後塵,不願將殺人放火的情景,與黑夜糾結在一起。但是,出自於責任和良心,又不得不尊重事實。
範蛟的確是將刺殺的行動確定在那個夜晚,完全沒有因爲我的意願,而有所改變。
那是一個幾千年來,纔有一個的夜晚,也是幾千年來,最黑暗的夜晚。
絲毫也不誇張地說,人們站在天地之間,儘管是睜着雙眼,卻如同潛入注滿墨汁的湖底。撇開黑暗,就是一團漆黑。
白蟒山寨的總堂此時就是沉浸這樣的黑暗之中。
毒刺從第三分寨悄悄地溜回總堂,手臉都不曾洗抹過,第一個倒在牀上就閉上了雙眼,鼾聲比起往日來,也要沉重許多。
當睡在同一個房間中的土匪,完全進入夢鄉的時刻。毒刺輕輕地轉過身來,口中發出一陣子含糊不清的,似夢囈一般的話語。並且,豎起兩隻耳朵,探聽着房間裡的反響。
房間裡的情形,沒有一點的變化,無憂無慮的土匪睡得正香,根本沒有想到,也不會去想到,一場醞釀成熟的刺殺行動,正在緊鑼密鼓地在白蟒山寨實施開來。此時沒有半點睡意的毒刺,就是肩負着嚮導的重任。
這也是範蛟的指示。日寇特工在白蟒山寨,特別是在夜幕籠罩着的白蟒山寨,與盲人沒有太大的區別。沒有毒刺的接應和引導,別說是要向天笑居住的具體位置,恐怕想順利地進入到山寨的總堂,都不是一件能辦到的事情。
日寇特工是在毒刺的引領下,趁着夜色的掩護,偷偷地來到白蟒山寨,但是,沒有與毒刺一起進入到總堂的建築羣內。
眼下的白蟒山寨,正處於風起雲涌的時刻,毒刺也沒有把握斷定,自己的行蹤是否是沒有敗露,當然不敢盲目地將日寇特工帶進總堂內。況且,不是夜深人靜,陌生的人,也不可能輕易地進入到白蟒山寨的腹地。
特工們此時只能蟄伏不動,潛伏在山寨旁邊的草叢中,等待着毒刺發出行動的信號。
毒刺躡手躡腳地溜出了房間,象是一隻夜行的老鼠一般,行動極快地來到了關押着呂飄香的,那個房間的窗戶前,雙手扒着房間的牆壁,緩緩地輕輕地將腦袋伸向窗戶,偷看着房間裡的情形。
範蛟並沒有向毒刺下達監視呂飄香的指令,毒刺心中不踏實,還是首先來到了這裡。
因爲,在這一排長長的建築物中,此時,只有這個窗戶中吐露出黃昏的燈火。
毒刺也許是做賊心虛,無端地覺得這個房間裡,似乎暗藏着玄機。不看過清楚明白,他確實沒有膽量去執行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毒刺從窗戶前溜下來時,心中的一塊石頭算是徹底地落到了地面上。
毒刺心中暗地裡譏笑呂飄香,真是腦袋被驢子踢昏了的人,既然,偷偷地逃離出來,又何苦偷偷地鑽了進去?
毒刺也在暗地裡取笑呂飄香,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不知死活的人。此時此刻,居然還深一聲淺一聲地抽着鼾,睡得安然自在。
這時,毒刺的行動變得輕鬆和敏捷起來。他站在總堂的東北角,雙手的手掌呈環形地圍在嘴巴周圍,深沉地吸了一口氣,弓着身子,發出三聲長長的貓頭鷹般的叫喚。
這是他們預約的信號,只要毒刺發出這樣的信號,就說明一切順利平安,就是通知潛伏的特工,作好行動的準備。
毒刺發出了信號,隨後行動速度更快了。他必須在日寇特工行動之前,將通往向天笑房間的路標指明清楚,以便於特工們速戰速決。
毒刺從腰間拔出一把信香,在一個隱蔽處擦燃了火鐮,點燃了信香。緊接着,貓着腰,近乎一陣子小跑步一般,邊跑,邊將閃亮着猩紅火頭的信香,插在通往向天笑房間的道路旁邊。
毒刺回首望着身後一條閃動着猩紅火星的曲線,情不自禁地發出一陣子低沉的微笑。
可是,他沒有覺察到,在他張口發笑的這個時候,一個人影,已經飄蕩在他的身後。
不待他爽快地笑完,一個寬大的手掌,突然從他的身後攬抱過來,不緊不鬆地捂住了他的嘴巴。同時,那人有力的胳膊將他整個身子夾了起來,旋風般地將他夾進了關押呂飄香的那個房間。
驚魂未定的毒刺,眨巴了好半天被夾得有些發花的雙眼,呂飄香的身形由模糊變得清晰。
毒刺東張西望地掃視了房間幾周,最後,將目光鎖定在呂飄香的身上,雙腿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但又不得不承認眼前的情形就是現實。
“你你、、、?”毒刺伸出右手的食指,喘着粗氣地指着鬚眉皆張的呂飄香,半天也沒有說出他要說出的話語。
他此時也沒有機會說出他要說出的話語,呂飄香那醋鉢兒大小的拳頭,已經夾着一道勁風,重重地擂向了毒刺的胸脯。
毒刺的身體在呂飄香拳頭的護送下,似被拋出的包裹,直線地飛向對面的牆壁,伴隨着嗵的一聲聲響,毒刺的身體又從牆壁上反彈了回來,跌落在一團雜亂的稻草之中,激起一陣厚重的灰塵。
毒刺還算得是體質健壯的人,承受這樣的打擊後,仍然沒有昏厥過去,身體在草叢中發出痛苦的伸縮,神志清醒地向呂飄香發出哀求:
“呂寨主,看在我伺候你多年的份上,就饒了我這一次吧?!”
毒刺一骨碌從草叢中翻轉身,五體投地地爬到呂飄香的腳跟前,雙手抓着呂飄香的腳踝,發出絕望的哀嚎。
“我呂飄香就是有眼無珠的東西,你這個狼心狗肺的小人,在我身邊呆了幾年,我卻沒有覺察出你是一條披着人皮的狼。不是向寨主的提醒,我至今還矇在鼓裡。想在呂飄香手下逃生,除非是來生來世!”
呂飄香在怒罵的同時,提起了被毒刺抱着的那條腿,奮力地踹了出去。毒刺身體又一次飛出幾尺的遠近,發出鬼哭狼嚎樣的叫喚。
呂飄香兩步跨上前來,提起右腿,惡狠狠地將腳掌跺在毒刺的頭部上。
毒刺假若是生着一個鋼頭鐵腦,充其量也只會被呂飄香踩變了形。可是,他卻是一個與平常人沒有區別的頭顱,當然只能落到血肉模糊的下場。
與此同時,日寇特工也展開了行動。四名特工,側着身子,拖着長長的東洋刀,身輕如燕地沿着猩紅的香火,瞬移一般來到向天笑臥室外院牆下面。
不愧是受過專業訓練的特工,的確具有超羣的本領。儘管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陌生之地,但是相互間配合十分默契。
兩名特工半蹲着身子,另外兩名特工藉助着他們身體的幫助,一個跳躍,身體飛越而起,平穩地站立在院牆之上。
院牆下面的兩名特工,後退了兩步,突然衝向院牆,雙臂舉起,一腳蹬在院牆的牆壁上,身子騰空飛起。站立在院牆頂端的特工,不失時機地使出海底撈月的招式,伸手抓着另外兩名特工的手臂,輕鬆地拉起了另外兩名特工。
四名特工貓着腰,蹲在院牆的頂端,屏聲斂息,仔細地探聽着四周的動靜,直到認爲沒有發現半點反常跡象時,一同跳下了院牆。
嗵的一聲沉悶的響聲在院子中響起,四名特工的身體一下子墜入進一個深深的陷阱,攪起一柱厚重的灰塵。
四名特工墜入到鋪墊着一尺多厚石灰的陷阱裡,除了發出一陣陣的咳嗽外,哪裡睜得開半點眼睛?他們雖然是知道中了埋伏,但是,一時間裡,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樣的一個問題:他們是順着毒刺指引的路線行動的,爲什麼會掉進陷阱裡去呢?
其實,並沒有藏着神奇的玄機,只不過是他們不清楚,他們的陰謀是在秋實的掌控中實施的。
從向天笑準備去追趕呂飄香的那個時候起,秋實的引蛇出洞的計劃就開始啓動實施,除了向天笑和呂飄香知道秋實計劃的內幕外,其他的人,只是感覺到接連發生的事情有些蹊蹺。
說出了這些都是秋實的計劃,諸君肯定都清楚前面演出的一些鬧劇,都是計劃實施中的輔助部分,也明白了毒刺指引的路線,將特工們帶進了陷阱的原因:呂飄香抓起毒刺的時候,秋實派人將香火移動了位置,直接將特工引入到陷阱之中。
墜入陷阱中的特工,只是有了片刻的驚慌,馬上又鎮定下來,馬上採取了突出陷阱的行動。
他們雖然不清楚陷阱到底有多深,也不清楚陷阱外面有多少支槍口在等候着他們。但是,他們此刻心目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在最短的時間內,飛出陷阱。
特工們先後撥出腰間的匕首,分別站在陷阱的四壁,雙手分別握着東洋刀和匕首,手腳同時並舉:雙手先後地將東洋刀和匕首插進陷阱的牆壁,腳尖在牆壁上撐動,象是壁虎一般,迅速地向陷阱的上方爬行。
四名特工在眨眼間,就從陷阱的底部爬出了陷阱。當他們準備撒腿奔跑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陣陣的金屬撞擊發出的聲音,不待他們反應過來,手腳頓時就被束縛住了。
他們真不知道,自己又陷入到怎樣的包圍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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