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秦海淵得到dna比對結果的同時,司徒旭便致電蘇熠晨,希望他和季薇能幫忙找出盛銘,哪怕給出蜘絲馬跡的線索都可以。
誰會相信他死了?
遺憾,事情哪兒能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火鍋吃到末尾,聶靳雲對近來發生的事情瞭解得差不多,心裡有了大概,道:“司徒旭明顯被盛銘擺一道,這下想將人找到就更難了。”
蘇熠晨點頭應了個‘是’,不自覺的蹙了眉,“盛銘有心躲藏,我想這一點,舅舅和外公也是清楚的。”
他藏起來,是預謀的一部分。
因爲難以預料,秦海淵才破釜沉舟,借碼頭爆炸事故卸下市長的權利與重任。
生怕被他利用……
這份苦心,蘇熠晨一眼望穿。
“經過這件事,結案日期肯定會比原先定的來得早。”季薇手裡握着半罐啤酒,憂心道:“也許這就是他期望的。”
“怎麼說?”聶靳雲剛得知盛銘是秦亦的父親,表面上沒大反映,卻也夠他消化一陣子。
按常理推斷,盛銘應該是最希望大清洗徹底調查,直至完結,沒理由加速導致半途結案。
眼下他藉故藏起來,遲遲不現身,到底想做什麼?
“結案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他期望的,上面從未迴應過。上面對這件案子最大的讓步是給外公一個保他的特權。哪怕司徒旭和他本意一樣,也只能基於命令行事。”蘇熠晨探出手,就把季薇手裡的啤酒取過,一口口的替她喝起來。
“這周之內,警方一定會公佈他的死訊,等到正式宣佈‘清道夫計劃’結束,撤回專案小組,那時候,盛銘大可以他不存在的任何身份,爲所欲爲。”
到了這個地步,蘇熠晨最擔心的是盛銘爲達到目的,不擇手段利用捲入大清洗的人。
季薇主動與之接觸過,是季家在這座城最後的女兒,很容易成爲他下手的目標。
只這重思慮,眼下還沒有說出來的必要。
定定的沉吟了一會兒,再回神,蘇熠晨發現狐狸老婆隔着聶靳雲這座大山,向自己投來怨念的眼神。
“怎麼了?”他無解,問得輕柔體貼,好丈夫的形象委實惹人眼紅。
季薇咬着下脣,眼色涼涼的,盯着他的臉看了看,又再看看被他喝空了的啤酒罐。
嫌棄他多管閒事的意味不言而明。
聶靳雲大笑,和她同仇敵愾,“我們薇姐酒量好着呢!要你幫?女王陛下,小的給你再開一個,今天我們必須不醉不歸!來來來,慶祝雲大爺迴歸!以後大爺繼續罩你們,天大的事,明兒個再說!”
就此把夫妻兩默契至深的憂慮打消。
活躍氣氛,他在行。
寬綽的客廳裡,好容易搶到麥克風的阿忠站在液晶屏前表情猙獰的嘶吼:“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
撕心裂肺的哀嚎聲擴散出老遠,dark樓下的大街,似有警車烏啦啦的開過,誰不經意聽到的警笛聲,心間由此騰起一時無法言喻的不安。
你會懷疑,警車是衝着這兒來的,也許哪位熱心腸市民舉報聶靳雲大魔王擾了清夢,噪音污染。
在懷疑的同時,你知道,這只是自己杞人憂天的多想。
甚至,你期望這多想會立刻發生,成爲打破平靜的生活的一味調劑。
除了這樣不痛不癢的恐慌,再沒有別的危機。
奢想而已。
司徒旭在18號以前是真的不會再有任何行動了,盛銘必然要等到上面宣佈結案纔會展開下一步行動。
在這之前,請盡情舉杯,高聲歌唱,記住這一刻太平……
城南廢棄碼頭髮生爆炸又過去一個星期,據統計,事故中死亡人數達到9人,重傷12人,輕傷148人,受波及市民366名。
幸而,在秦氏慈善基金會與市局的共同努力下,碼頭居民逐漸恢復正常生活,各種理賠有條不紊的進行着。
沒有推卸責任的秦海淵得到廣泛諒解,對他離職前的例行調查進展順利。
也就是說,對於他辭去市長一事,官方已默肯。
kg於上週的慈善捐助效果顯著,於本週四,方天賜和蘇熠晨同時宣佈啓動碼頭重建計劃。
不管kg將來的發展如何,蘇氏集團和南方悅的第一次合作就此達成。
時間過得很快,8月18號在眨眼間翩然而至……
早九點,帝豪。
秦可人以爲她不會緊張。
孰料真的到了這天,這時候,看着時間分秒過去,想到過不了多久就要挽着父親的手,走向朝夕相處有一陣子的宋暄,心情很奇妙。
老實的等在臥房裡,和鏡中穿上婚紗的自己做對視……
這張妝容恰到好處的臉,她給九分。
婚紗和身材,八分。
頸上的鑽石絕對有十分!
撩起層層裙襬,看向腳上的水晶鞋,這也有十分!
加上伴娘團的超強陣容,怎麼樣也及格了。
她在意,她計較,因爲每一個細節,每一個瞬間,都將成爲人生中最重要的畫面。
去民政局領證都沒那麼多想法,少女心這樣東西,很欣喜,總算還是有的。
婚禮沒有傳統意義上的接親和送親,手下的藝人也只有candy和許諾做伴娘加入進來。
周家的方面,三位舅舅攜家眷前來觀禮,外祖父雖然沒到,卻早早送了她豐厚的禮物。
一切準備就緒,她需要平復心情。
就在這時候,秦可人猛然發現少了一樣東西!
捧花!
從5點到現在,竟然沒人想起這個!她可不想自己在完成儀式之後,把酒杯或者別的什麼往身後拋,供單身女性們搶得死去活來。
她一怔,火急火燎的從長凳上彈起來,站得直挺挺的!
隨後,門被禮貌的輕叩兩聲,打開,穿着正式的樂慕炎探進半身,對她露出笑容,“我猜你在找這個。”
沾滿露水的捧花在他手裡輕揚,粉色的玫瑰,每一朵都含苞待放,漂亮極了。
輕愕之後,秦家小姐鬆了一口氣,“竟然是你爲我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