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交往這件事,我和秦亦誰先提出來,你很在意?”幾杯酒下肚,酒精在四肢百骸蔓延,打開了戚雯的話匣子,讓她變得比平時頑皮。
朝夕被她的話逗得小心臟七上八下,複雜的心理活動全寫在臉上。
看一眼就懂。
這使得講故事的戚雯,成就感滿滿。
“我大秦亦兩歲多,不管他表現得有多少年老成,到底不如我這種從小生在普通家庭,心卻比天高的心機女。”
朝夕汗顏,“你居然這麼形容自己……”
“不然呢?”喝着辛辣的酒,戚雯坦然的翻了個白眼,“從小我做事就帶着各種各樣的目的性,考試全年級第一,可以拿雙倍零花錢;和外形高大相貌帥氣的學長交往,那樣比較有面子;留學做交換生,能夠擺脫父母的束縛,逃避家庭責任;我出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只有臉沒有腦子的學長甩了!”
那麼,勾引秦亦呢?
捫心自問,還是因爲喜歡。
“迪士尼的童話太能蠱惑人,公主都有十幾個類型,做不成血統高貴的白雪公主,灰姑娘麻雀變鳳凰的故事多勵志啊,再不濟,還有美女與野獸的貝兒呢。”
戚雯也不例外的期待過自己的王子。
一眼認出秦亦,是她功課做得足。
她老早把y國極大華商家族背得滾瓜爛熟,去b市前,記事本上的第一手資料上,名門貴胄誰也不少。
打定主意,遇到年齡相仿的女孩兒就力爭上游做好姐妹,男的都是她狩獵的對象。
她對自己很坦白,從不迴避那過於輕浮的目的。
再說回秦亦。
“遇到他是個意外,還是他先惹的我,我認定是老天的安排,一心一意想和他有點什麼。只他真的太無趣了,又不像別的男人容易衝動,很長一段時間讓我感到無機可乘。”
戚雯至今說起來,還能憂愁的皺眉,用手不滿的拍桌子,“對着他那樣的木頭人,我只有靜待時機,才能狠狠的對他痛下殺手了!”
若不是聽她那麼說,看她眉飛色舞間透着種種不甘心,朝夕恍然,原來秦亦那麼不好追……
“後來呢?”顧不上在意太多,女悟空好奇的追問。
戚雯挑眉,神秘的笑着,“我說了我是心機女,除了他找我去壓馬路,我要求他給我補習中文,本來以爲會被拒絕,沒想到他沒多想就答應下來,而且教我時,是判若兩人的耐心。”
些許細微的不同,說不出,看不見,抓不到,但能夠感覺。
戚雯明顯的察覺秦亦對待她的態度很奇怪。
他看她的眼神有時很專注,有時又很飄忽;與她說話的語氣,時而疏離,時而又溫柔至極。
只怕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對那個人思念,深入骨髓,毒入肺腑,病入膏肓。
而在那個人遲遲不出現的情況下,戚雯輕而易舉的鑽了空子。
“和秦亦發生關係是在一個下午,隆冬,特別冷!”講到關鍵,她神色間溢出些許平日絕對不會外露的狡黠,“我去他的四合院找他,他發着低燒,胡亂吃了一堆藥,特別脆弱,我覺得我的機會來了。”
聽到這裡,朝夕挺無語的。
想問,爲什麼要對她說這些呢?
但又怕打斷之後,沒得聽了……
戚雯含笑的眸子留意着朝夕細微的表情,容她大腦充分發揮了想象力後,讓酒保給她倒了一杯whisky,然後再故意徵詢她的意見,“你想聽簡潔版,還是詳解版?”
朝夕被她吊胃口吊得欲生欲死,趴在桌上嗚呼哀哉,“隨便吧,你倒是快說!”
“我知道你想聽詳細的版本。”戚雯得逞的大笑,略作整理,清了下嗓,慢條斯理的重新進入敘述狀態,“其實我也沒做太多事,藉口幫他取暖,脫光了鑽到他的被窩裡去,他反覆喃喃着什麼,等到他睜開眼睛,看我的眼神從模糊到清醒,我知道他想拒絕,但我對他說:沒關係,隨便你把我當成誰都可以。我主動吻他,引導他,一切按照我期待的那樣發生了。”
這不是勾引又是什麼呢?
戚雯拿起自己的杯子,將朝夕面前的那杯whisky碰了碰,說:“陪我。”
明明該是一件可以炫耀的事情,她卻很傷感。
因爲她知道,唯獨在慕朝夕的面前,她自卑得擡不起頭。
這句‘陪我’更像是請求,她無時無刻不在渴望救援。
誰能拉她一把呢?
朝夕不自覺被她講述裡的落寞感染,無法拒絕的陪她舉杯。
戚雯看她抿下烈酒時臉容露出一抹艱難,默笑着把頭搖了搖,不動聲色的豔羨着她簡單,再問:“還想聽下去嗎?”
朝夕放下杯子,看了她一眼,反而是問她,“你想說嗎?”
她依舊把肩輕聳,放空的眼神,一副無所謂的灑脫,“說吧,就當做個了結。”
這本就是今天找到慕朝夕的真正意圖。
“那天晚上秦亦就跟我提出交往。我心裡詫異的想,他居然還挺有責任感,畢竟我又不是第一次。雖然我知道他對我沒那個心思,但就像我之前對你說的花瓶理論,那時的我有信心,只要你不回來,日積月累,我能夠成爲他的不可替代。”戚雯眸色一暗,停不下來的是又恨又無奈的嘆息,“於是,周曉隆重登場。”
她自認活到今日,陰謀陽謀沒少用。
比之周曉的攻心計,全是小兒科。
“你知道她有多討人厭嗎,你一定知道!”戚雯一口氣喝光杯子裡的酒,示意酒保倒滿,她要繼續喝。
心中有氣,鬱結難解。
“她總是端着一張僞善的笑臉,假裝對我好,假裝和我很親近,每每不經意間,在我在秦亦面前提起你,朝夕,朝夕,朝夕……”
戚雯,你和朝夕長得真的好像。
戚雯,你剛纔說話的語氣和朝夕簡直一模一樣!
戚雯,你吃壽司也不吃生食?朝夕也是的。
能不能別再提起朝夕,能不能永遠閉嘴!
“後來每當周曉對我說話,甚至只消看我一眼,我都覺得她在告訴我,我只是你的替代品。”
就這樣被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