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凡是行動派,折回自己的辦公桌,隨手抽了個文件夾,直徑來到朝夕面前,不客氣的道:“幫我翻譯成日文和法文。”
正無事可做的朝夕接過文件,翻開看了看,總共十二頁,是一份與法律相關的草擬,蘇氏作爲三個合作方之一,另外兩方分別是兩家國外的出口貿易公司。
“行還是不行?”見她不說話,衛凡咄咄逼人。
朝夕擡起頭,“你多久需要用到?”
她的反映太正常了,彷彿翻譯書面文件對她來說只是小菜一碟。
王道兀自稀奇,就連打cs的孫同都抽空看了她一眼。
不說她能不能達到衛凡的要求,能譯出百分之八十,他們都算她過關。
衛凡瞳孔微縮,顯然有些吃驚,拿不準她在打腫臉充胖子,還是真的有把握。
“下午三點前。”他說完,又強調,“我不喜歡粗製濫造的東西,哪怕一個專業性的詞彙有誤,都會影響整體內容。”
“我知道了。”朝夕不敢怠慢,認真的點頭,暗中卻小松一口氣。
如果衛凡讓她做點別的,比如拿出一個企劃案,她肯定無從下手,翻譯文件卻恰好在她能力範圍內。
多得早年出國的經歷,讓她掌握了四門外語,英語和日語最爲嫺熟,法語和意大利語在語法上相對弱一些,但生僻的詞彙可以在網上查,實在不行,她還能向比她還有語言天分的鋼琴小公主求救。
她知道衛凡此舉多有刁難的意思。
這怨不得別人,對於突然就進到公司重要部門的關係戶,不經面試,沒有考覈,換誰都不痛快。
朝夕想,來都來了,有機會表現就努力去做吧,得到同事的認可,至少往後在這個環境裡能容易些。
不多時,黎佑和藍小元同時回來,見她埋頭苦幹,問了王道,才知是如何一回事。
綜管部的人少而精,每個站出去都能以一當十,是多方領域的人才,故而對新人的要求更加苛刻。
你若無能,管你的後臺是誰,我們是懶得搭理你的。
衛凡只是將這重心思表現得很直白,其他人嘴上沒說,心裡無不做如此想法。
見慕朝夕還算投入,黎佑告訴她,有些詞彙在網上查,不如到資料區找相關書籍來得快。
朝夕感激的對他道謝,起身鑽進數十組落地書櫃組成的資料區,幾分鐘後再出來,手裡多了幾本厚厚的書。
眼尖如王道,粗略的掃看去,貌似她還都找對了。
就目前的表現看來,慕朝夕也是個行動派,而且能力……應該是有一點兒的。
十點半。
翻譯工作比朝夕想象中順利,有專業字典輔助,日文的那一份很快就被她整理出來。
她坐在椅子上貓似的懶腰舒展,活動頸項,準備稍作休息再進行下一輪戰鬥。
就在這時候,她餘光瞄到入口的自動玻璃門向兩邊打開,一個身形欣長的人緩緩的走了進來。
別懷疑,必須是秦亦來了。
他這一來,讓好不容易選擇性失憶的朝夕立刻想起頂頭上司是誰的悲催事實,而接下來,更加艱難的面對面纔剛開始……
秦亦左手抱着個四方的盒子,裡面似乎裝了不少東西,隱約冒出一株綠色的植物,右手拎着一隻塑料袋,袋子表面印有連鎖蛋糕店的logo。
距離門邊最近的王道看得是一陣訝異,公司上下誰不知道這位大人出行簡單,兜裡除了錢包和手機,那是連半份文件都不會往手裡拿的,平時開會都靠口述,思緒清晰、條理分明,這也是他們幾人最服他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秦公子今天演的是哪一齣?
辦公室搬家?
還是索性辭職不幹了?
在幾人沉默的費解中,秦亦走到慕朝夕的辦公桌邊,先把蛋糕放下,再從盒子裡掏出一株綠色的大葉植物、一個白瓷小貓筆筒、一隻馬克杯,一個保溫瓶,兩本蒂芙尼藍的筆記本、以及各式各樣女孩子用的可愛的辦公用品。
慕朝夕無語而麻木的看着他,不用動嘴皮子,眼神兒說明一切:你到底想怎麼樣?
秦亦把大大小小的玩意兒都給她歸置好了,低首將她面前的文件掃了掃,深眸了晃過一絲瞭然。
“衛凡。”他轉頭尋到人,“這兒什麼時候是你說了算了?”
言下之意:就算我不來,也輪不到你給慕朝夕安排工作。
要平時,衛凡肯定會跟秦亦辯兩句,甚至會質問他這新來的到底什麼來頭?不管來頭如何,他懼?
講笑呢!
可眼下的情況實在太詭異了,衛凡是懵的,聞言便走過去,把朝夕譯了一半的文件拿起來,粗粗掃去兩眼,意外的發現還不錯,行文流暢,非但沒有語法錯誤,還相當規範。
他更加覺得古怪了,態度也從不在乎慕朝夕來頭有多大,轉變爲有點想知道她是打哪兒鑽出來的了。
這廂,秦亦把不該朝夕的工作推得乾淨,轉而將蛋糕端端正正的放在她面前。
幾個意思?
早茶時間到?
慕朝夕翻起眼皮一動不動的盯着他看,拒絕得很明顯。
“這兒是公司。”秦亦對她說話的語氣裡,絕對沒有那種對衛凡的命令式,求和意味甚濃。
朝夕移開視線,撇開臉,艱難的開口,“僅限於工作。”
她給了他範圍,除了工作上的事,其他的別想有言語上的交流。
藍小元等人看得眼睛發直!
我靠!甩臉色?對秦亦?
女英雄啊!
“蛋糕是秦可人給你買的,吃不吃隨你。”秦亦眼底醞着笑,一改常態,沒脾氣似的,從盒子裡拿出一顆新鮮而飽滿的檸檬,順手扔給王道,“切成片,給她泡水喝。”
王道接住檸檬,在好奇心強烈的驅使下,終於問道:“亦哥,這是個什麼情況啊亦哥,我能不能求解啊亦哥!”
爲什麼秦小姐會給慕朝夕買蛋糕,你給她做跑腿,她瞪你,你還不反抗!
秦亦將手下逐一環視,最後,視線落在朝夕身上,高深莫測的笑了,“以後你們就知道了。”
朝夕心煩的嘆了口氣,皺着眉頭,把腦門往桌上輕磕,滿心都在衝秦那個什麼亦嚷嚷:滾滾滾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