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蕭厲把朝夕送回dark。
到了樓下,他忽然變得嚴肅,“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在蘇氏年會上拍下你和樑彧照片的人,就是周曉呢?”
朝夕都準備下車了,聽他說來,又重新坐回原位,將年會至前日發生的事重新回想了一遍。
蕭厲雙手扶在黑色方向盤上,滿目沉吟,“昨天聽你說完之後,我一直在想,既然是蘇氏的年會,現場自然以蘇氏的員工居多。而你和樑彧的擁抱只是一個意外,若非時時刻刻都在盯着你,怎麼可能抓到這個機會呢。”
周曉,她的嫌疑很大。
“其實,就算你不說,我也這麼想過的。”這份猜測,朝夕沒有對任何人講過,包括樑彧在內。
“你怕說了之後,顯得自己更小氣?”蕭厲拿她小女孩兒的心性沒轍,“可是你要清楚,在與秦亦有關的問題上,周曉不見得有多大的度量。”
“沒有證據,我們在這裡說的話全是猜測。”搞不好,還是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
只要和周曉有關,朝夕都不自覺的小心再小心,生怕被人逮住尾巴,發現她對她在意到了極點!
蕭厲俊容裡含着一絲冷冽,“有證據的話,我還會平白讓你被樑家那老東西說教?”
不管周曉和這件事有沒有關係,不論樑彧是矇在鼓裡,還是也攙了一腳,布了一局。
這件事,他不會輕易算了。
說起前天在會所裡和樑家吃的那頓飯,朝夕頓時滄桑了好幾歲,“太丟臉了……”
丟的還是蕭家的臉。
她好想患上失憶症,把那天發生的所有事統統忘記,包括後來被秦亦訓的那一段。
蕭厲從盤根錯節的複雜思緒裡拔回神,斜睨了她一眼,“放心吧,我在這兒呢,不會讓人欺負你。”
樑家算什麼?
一家的烏合之衆,在c國都不是他的對手,回了國內,以爲就能翻天?
“這件事情交給我,不要跟秦亦說了,更不要再搭理樑彧。想來樑四少也不會那麼不識趣,還有一點……”
考慮到朝夕和周曉都在蘇氏上班,他特別對她叮囑道:“若周曉和此事有關,她一定會找機會來激你,不管是什麼樣的事,你千萬要沉住氣,別遂了她的心意。”
朝夕不確定,“爲什麼你那麼肯定她和這件事有關呢?”
這不是明擺着的麼,蕭厲嘴角牽出一抹複雜的笑,“就憑她周曉和樑家長房二小姐的閨蜜關係。”
城中,一路無話,秦亦將周曉送到她家小區門口就離開了。
周曉也不故作矯情,下車後只管往小區內走,繞進了重重居民樓,確定周圍無人,她纔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接通後,她先道:“暫時不要在慕朝夕面前出現,那個計劃先擱置一段時間。”
對方覺得,到目前爲止一直進行得很順利,樑家內部已經鬥起來,眼下是最關鍵的一步,她這個幕後主使卻喊‘咔’。
那就沒意思了。
“無端端擱置?你總得給我個理由吧。”身在簡陋又雜亂的工作室,吳湛盯着屏幕上那篇點擊率還不錯的報道,露出馬馬虎虎的神情。
就他個人而言,這個成績並不能將他滿足,更不能換成直接的錢財回報。
對於兩天前被秦亦砸了相機這件事,他心裡一直耿耿於懷。
直觀的說,目前他最想做的就是和秦亦有關的報道。
前市長的養子,造成大清洗後續清道夫計劃的關鍵人物,蘇氏的最高決策人之一。
秦亦那樣年輕,又時刻表現得那樣雲淡風輕。
吳湛最見不得的就是他這種被媒體捧上了天的紈絝公子。
若能毀掉他,一定很有成就感!
周曉瞭解他這樣的人,靠爆料名人隱私發跡,爲了一張照片,什麼下三濫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故而讓他嚐到了甜頭,不要說收手了,哪怕是停一停,他都會誤以爲你在斷他的財路。
爲了更好的把控事態發展,周曉不得不提醒他,“我沒必要事事向你清楚解釋。你的僱主是我,沒有我的支持,你很難拿到你女兒的撫養權。只要你時刻牢記這點就可以了。”
吳湛心有不甘,礙於還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市長千金,和她合作更是千載難逢,僵默片刻後,軟下態度,“你怎麼說我怎麼做,行了吧?”
“這樣最好。”周曉打了他一巴掌,沒忘記給他一顆甜棗,“你放心好了,一開始我就說過,和我合作於你而言百利無一害。我保證,當合作結束,你一定能拿出一篇震驚娛樂圈的報道,功成名就。”
結束通話,吳湛將手機隨意一扔,不滿的自語,“功成名就前,先做你的狗,呵,市長千金,千萬別讓我抓到你的把斌。”
說着,他餘光一斜,瞄到屏幕右下角的彈窗。
那是秦朝工作室爲nana的全新專輯做的預熱,早上才放出來,短短几個小時,網上到處都在熱議。
他只看到無限的商機。
說到震驚娛樂圈的報道,除非能找到nana真人!
“真是癡人說夢!”想了一會兒,吳湛打斷思緒,順手關掉了網頁。
小區內,周曉回到家中,難得周鸞在家,正一個人喝着下午茶,看新聞頻道。
見女兒進家門,弓身在玄關換鞋,周鸞側首來道:“你倒是比你媽回來得快。”
今早母女兩一道去市郊宋家看望秦可人,彼時見她獨自一人,周鸞略作一番思緒,便猜到些端倪,故而又問:“去醫院檢查了嗎?”
周曉換了拖鞋,走進客廳,點頭說:“是秦亦送我去的,一切正常,醫生的叮囑也還和往年一樣。”
她有先天性肺氣腫,雖然小時候做了手術,但不能做劇烈運動,飲食上也有諸多禁忌,一不留神就會引起其他病痛,哪怕發個低燒,在周家都是大事。
目前只能養着,無法根治。
周曉自尊心強,不願意告訴周圍的人,瞭解的情況的,只有屈指可數的至親。
不過,秦亦是個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