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山之巔,武清盤膝而坐,閉着雙眼,感受着大自然恬靜的氣息。片刻,他睜開眼睛,只見他眼眸深邃,彷彿深淵一般,這是一雙智者的眼眸,隨即他看向遠方。一望無際的楓葉從山頂綿延而下,清心書院便在那楓林的遮掩之處。
五年來,理學理論已然鋪成,所欠缺的只是時間的積累和完善。賀知章、張若虛等十六人已然畢業,賀知章和張若虛等八人加上後來十名學生,於年初考中進士,是爲清心書院第一批“十八進士”。天下爲之側目,文人士子慕名而來到了清心書院求學,清心書院在天皇李治的允許下,一度擴建。就規模來說已經成爲天下第一書院。
當然在此之前,已有幾個比較出名的書院,如那藍田縣的瀛洲書院、臨朐的李公書院、龍溪的鬆洲書院等等,都是大唐才子大儒們自籌自建,教授門人弟子,並廣收貧寒子弟。當然各大世家子弟的家學,其實也是以書院形式存在,並接納外姓子弟的求學。
但不管怎樣,自清心書院出了十八進士後,天皇天后大悅,這些年來天災戰爭不斷,府庫有些空虛,用於教育的經費就很少了,所以天下除了京師和東都的官學在辦之外,各州郡縣的官學都有些廢弛。天皇天后看到了書院竟然能有如此的效果,不禁封賞了清心書院,還把武清的儒林郎提升爲宣義郎,整整提升了六級。雖沒有鼓勵興建書院,但天下書院竟如雨後春筍一般,紛紛建立。
盧照鄰於兩年前辭官在清心書院隱居,成爲了理學第三名開創者,經過兩年多的研究和啓發。他已經深深地愛上了這門新學說。
王勃也已成婚,在武清的撮合下,他取了盧照鄰的女兒爲妻,安心輔佐武清,完成了理學的理論體系。
大唐也發生了一些變化。
首先張文瓘和戴至德這兩位宰相相繼死去。這兩位的死,是大唐的損失,二人一生爲國操勞,秉性忠厚,是難得的忠厚實幹之輩。
吐蕃攻掠隴右,不久中書令李敬玄慘敗。婁師德遂任河源軍司馬。知營田事。黑齒常之爲河源軍副使,往後成爲河源軍經略大使。在大唐之外,吐蕃贊普死去,新贊普只有八歲,吐蕃內部出現了分裂。隨即裴行儉計謀收服西突厥。西域重歸大唐,安西四鎮再度設鎮。
調露元年。太子李賢殺道士明崇儼。被其男寵趙道生出賣,遂在馬廄中挖出數百兵甲,天皇李治大怒,廢爲庶人,後來遷往巴州。並立英王哲爲太子。
也是這一年,東突厥阿史徳溫傅、奉職兩部反叛。裴行儉爲定襄道行軍大總管領三十萬大軍討伐,於次年擊敗兩部,遂置六胡州。
調露二年,吐蕃攻下羊同、党項、諸羌等地。士氣如虹,一時無兩。
永隆二年,吐蕃遣使求娶太平公主以和親,武后急忙之中,便造太平觀,令太平出家爲道士,遂不了了之。
於此同時,武清收到了聖旨,擢升武清爲清心館館主,翰林院學士,復襲周國公,即日啓程回京覲見。
武清望着長江水,滾滾東流的江面上,此時百舸爭流,一片繁榮。
這五年多,江南船行逐漸分出了長江貨運和海運,海運東到日本,爲武清賺取了超額利潤,運回白銀將近一千萬兩,黃金將近十萬兩。在武信的傳播下,武清之名傳遍日本,理學也隨着武信傳到了日本,但此時統治日本的乃是天武天皇,是武信的兄長,他爲了加強中央集權,對儒學倒是非常喜歡,故而理學在日本的發展並不好。但不管怎樣,到日本進行海貿,武清是賺到了。
當然隨着海貿加強和航海技術的進步,跟拜占庭即大秦國、大食國、天竺等國的貿易,使得武清賺到了將近五千萬兩白銀和數目龐大的珍寶等物。如此龐大的貿易,武清自然不會放在自己的名下,而是以諸種手段,放在了虛假之人的名下,如此一來,江南船行的收入是非常平庸的,何況大唐對於海貿是不收稅的。
江北鹽行的收入倒一般,按照分成,武清五年間獲利不過一百萬餘萬貫,這讓武清不禁大失所望。三大作坊規模一直不斷擴大,爲武清賺得了一百萬貫,其他雜項不到三十萬貫。
鑑於此,武清準備繼續發展海貿,宇文父子更是身價暴漲,不僅成爲了江南船行的管事之一,而且還是清心書院的老師之一,他們父子也真正地安心做研究,每年都將近有一萬貫的收入。當然按照宇文父子創造的價值是不止這麼多的,但誰讓他們的身份見不得光呢?
在清心書院中,有來自天竺的數學家,也有來自拜占庭和阿拉伯的數學家,天文學家和鍊金師等等,總共十八位學者。這十八人在學習了一年的大唐語言後,便能進行全方位的交流了。在清心書院開館的第四個年頭,武清和這十八位學者,結合自大唐以來的數學天文等成就,以及各自國家的數學成就,初步編寫出了基礎數學、幾何原理、基礎物理、基礎化學、基礎天文等學科。這也是清心書院走上理學道路的開始。
理學已然被慢慢傳播,經學大儒有批判,但因爲傳播速度並不是很快,也只是象徵性地詆譭一下。
武清如石雕一般坐立不動,他思潮澎湃,如今他已十八歲了,幾年來他潛心研究理學,不曾碰過女人,即使每日裡有秋菊伺候,他依然剋制忍耐了下來。
如今,要離開這地方,武清實在有些不捨,但他明白,這次聖旨招自己進京,恐怕是天后武媚孃的主意,幾年來武媚娘權勢更加深重,朝中已經很少有反抗忤逆者。如今若不回京,恐怕讓高宗起疑心,但若回去,這幾年生活在這裡,他有些喜歡上這裡了。
“長安可是一個坑啊!”武清長嘆一聲。
“師弟,坑是何物?”
武清轉身,只見一個婀娜多姿的絕美女子笑盈盈地望着他,雙眸含情,彷彿染上了一縷煙水氣。
“師姐!”
武清大叫一聲,而後上前,卻不敢更進一步,說道:“師姐,你可有好幾個月不曾來這裡了。我每日在此等候,看到的痣是這無盡的紅葉,滔滔不盡的長江之水,唯獨不見師姐的身影。”
宇文素娥伸手撩了下額前的一縷秀髮,說道:“師弟,你長大了。”
武清一愣,這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是他的身高?還是他的身體,亦或是別的?武清不得而知,看着宇文素娥,他感到宇文素娥無處不美,可是幾年來,宇文素娥總是若即若離,以至於今日他面對宇文素娥有一種措手不及的感覺,甚至怕一句話把她給氣跑了。
“師姐,我要回長安了。”武清說道,話語裡透着無盡的傷感。
宇文素娥笑道:“所以,我來了。”
“師姐?”
宇文素娥說道:“你的心,我的心,心心相印。你知我心,我知你心,此心永不改變。”
武清一愣,幽深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感動,他撲上前,緊緊地摟住了宇文素娥。宇文素娥也熱烈地迴應着,片刻,倆人便激吻在了一起。
夕陽留下一抹餘輝,灑在了二人的身體上。武清坐于山巔,宇文素娥斜躺在武清的懷中,二人坐看夕陽西下,倦鳥歸巢。武清的內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