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天……”
徐蘭怡有了孫尚香的提醒，也就順着對方說的內容繼續編了下去，將那天被保護她的那些弟子所殺的人，都給她描述成了武烈門中十惡不赦的人，對她做了很多無法啓齒的事情。
這些事情是假的，徐蘭怡的憤怒可是真的，劉一凡雖說能看出了這人對他的話中其實是有所隱瞞的，但是真是假他就看不出來了。
不過轉念想到那天這女子悽慘的樣子，那可不像是在作僞，又覺得要是現代社會也就罷了，在他所處的這個時代，一個女子應該是沒可能會拿自己的清白開玩笑纔對，想了想就不再繼續深究什麼了。
他也想明白了，要說這兩人真是什麼門派的細作，那位幾句話就被他問出了問題，這細作未免有些太過業餘了一些，現在虎牢關比武在即，要安插細作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更不可能在還派出兩個武功平常，漏洞百出的細作來。
說的話也是，真又如何假亦如何，對他而言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去面對李儒，讓他不會懷疑自己，至於這兩人就隨她們去吧，他劉一凡還不至於無能到需要用兩個無辜的女子來給找藉口。
這也是劉一凡現在覺得這兩人應該不是什麼細作，這樣的話即便他交給李儒也是沒甚用處，反倒說不定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懷疑，讓李儒察覺到他想要轉移其注意力的想法。
“你們想要報仇的想法我能明白。”劉一凡想到自己只是因爲孃親被抓，就能做現在這種事情來，這兩人死了親人和一直侍奉的主子，會有報仇的想法也很正常。
“既然王神使這麼說，是不是同意我們加入咱們神教了？”徐蘭怡臉上滿是激動，好像跟對於加入神教好像真的很讓她開心一樣，孫尚香在那裡也是眼前一亮，只要能接近這人的話，那之後的事情可就好辦了。
徐蘭怡繼續道：“王神使，我和香兒一路上都商量好了，我們對其他幾位神使大人都不瞭解，但您之前救過我，我知道您是一個好人，我和香兒也希望能借此報恩，所以希望能加入您的百納堂之中，在您的手下磨練武藝，好早日報仇雪恨，希望王神使能收留我們二人。”
“我……”劉一凡剛要說些什麼，徐蘭怡已經又是說道：“我知道王神使您平日裡肯定很繁忙，我現在武藝雖說還很一般，但端茶倒水做飯鋪牀，收拾屋子整理信件之類的事情都是可以做的。”
“只希望王神使能偶爾給我們指點一下，好讓我們武功能早日有所進步，好能去報仇雪恨。”
“是啊，求大人收留讓我們能報仇雪恨。”那邊孫尚香也是隨聲附和。
劉一凡看着徐蘭怡，心說這女子竟然連做飯鋪牀收拾屋子這種丫鬟活也不惜去做，還真是報仇心切啊。
好在這番話現在是跟他說，要是跟教中其他神使說的話，就徐蘭這長相這身段，哪裡還需要去收拾屋子做飯鋪牀的，只需要去侍寢，那分分鐘應該就能迷得那些人爲其去報仇吧。
徐蘭怡的一番話，讓劉一凡自動腦補出了些許雜念，也似乎是明白這女子說這番話的意思。要知道武功可不是三五天就能練成的東西，這女子應該也是知道這點的，剛纔那些話裡恐怕未嘗沒有這種含義在裡面，說是自己報仇，其實還是想借他的手爲死去的家人報仇吧。
劉一凡暗自搖頭，仇恨這東西確實可怕，可以讓一個人能不計一切代價。
“你們誤會了。”劉一凡淡淡道：“我沒說接受你們加入神教。”
徐蘭怡和孫尚香聞言一怔，這事情和她們預料的很是不同啊，在兩人的想法裡只要對方不懷疑她們的身份，以現在要被各大門派圍攻的魔教出境來說，人數處於劣勢的魔教肯定希望有人能加入他們纔對。
兩人需要在意的問題是怎麼能成爲百納劍的手下，這纔是有了那一番說辭，徐蘭怡甚至還擔心對方不答應，在裡面特意隱含了侍寢的意味，卻是沒想到這人竟然不接受，甚至連魔教都如讓她們加入。
“王神使，我們是……”徐蘭怡還想說些什麼在爭取一下。
劉一凡擡手製止了對方，道：“我救了你那只是一個偶然。裡面到底有多兇險你很清楚吧，若不是你，我又怎會遇到這種事情？當時我救了你，你也算是幫了我，是恩是怨咱們早就兩清，你也不用在提什麼報恩了。”
“你們的事情我很同情。但一碼事歸一碼事。我奉勸你還是放下仇恨吧，這件事不是有心就能做成的。”
“你這丫鬟有些根基也就罷了，就你現在這樣子，不練個十幾年是練不出什麼來的，而那個時候就算你的仇人沒被我們神教一統江湖的時候給殺了，恐怕也因爲貪財死在了其他江湖人的手裡了吧，你到時候還找誰去報仇？”
“就算那人福大命大沒死，可你現在既然都沒有直接去找人家報仇，那顯然是明白你們之間的差距，那你覺得對方這十幾年的時間裡，武功難道只是原地踏步不成？”
“在說，我們神教可不是什麼人想加入就能加入，如今我們神教和各大門派將要在虎牢關下比武定江湖，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高手。你現在連我神教入門弟子的水平都不如，就是一個弱女子而已，這種人我們神教怎麼可能會要？”
“你把我們神教當成什麼了？自己復仇的工具？還是說只要是個人想加入，就會收留的千金幫了？你是在嘲笑我們神教是乞丐嗎？”
“我，我……”徐蘭怡被劉一凡一通說的目瞪口呆，她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怎麼自己爲了能讓這人收留她們說的一番話來，就被對方能給理解成是在嘲笑神教是乞丐了？
看對方的樣子，劉一凡知道這人應該是被他給震住了，只希望她不要在想着加入魔教了。
高順這個呂布身邊的人在身邊，他有些話不好直接明說，免得被對方看出來什麼，這纔是說了一大堆希望能從側面勸退這兩人。
這次他回去可是準備在比武的時候借正道高手的刀，大殺特殺神教的高手，董卓等人一死以後世上再也不會唯我神教了，他也會帶着何歡離開，這兩人現在加入還有什麼意義，神教是不可能給兩人去報仇的機會。
萬一正道中有些人看見唯我神教羣龍無首後，去屠殺神教的教衆的話，那她們豈不是還沒報仇，反倒要被殺了？
這兩人跟他非親非故，不管死活其實都跟他沒有什麼關係，可要是明知道此去對方萬分兇險，還眼睜睜看着人家往火坑裡挑，劉一凡覺得這跟殺人其實也沒什麼區別，他知道蔡琰在這裡肯定也會這麼做。
劉一凡自己可能都沒有察覺到，與蔡琰的一面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影響，心中的殺意少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般稍有懷疑就會出手殺人。
這是好事，讓劉一凡不會因爲一直殺伐下去，以至於最終墮入真正的魔道，成爲一個只知道嗜血的冷酷殺手。
可同時也是壞事，在江湖這個由血與淚、痛與苦、悲與哀纔是主旋律的環境裡，要想保留心中的那一股善念可是要付出很多的代價，甚至是一些令人無法承受的代價。
但，一個真正俠客並不是殺人殺出來的，而是在體味了人間五味後，若是還能心存善念，方纔能達到出淤泥而不染的境界，練就一身真正的浩然正氣，做到出手殺人但不愧對天地，不愧對自己的良心。
大俠，這是劉一凡心中所追求的，因爲對蔡琰的愧疚讓他無意中踏上了這條路，這一點他自己都還不知道。
至於他是能走到盡頭走出淤泥，還是中途下車淪爲一灘泥濘，一切的一切都還很難說，劉一凡自己也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