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正回到房間之後,俞曼站在窗前,雙臂抱在胸前,緊凝着眉頭。
牟遠和牟敬林聊了一會兒纔回房間,走到俞曼身邊,俞曼轉過身看着他說:“我說過,這個女人應該受到更大的懲罰,爲什麼不讓我去做,讓她繼續害人,傷害那些我們愛的人。還要讓她繼續嗎?我必須親手結束這一切。”
“小曼,這只是意外,我們也沒有想到媽媽會回西京。”
“意外,所有的事看起來都像意外,但都和她有關,不要再勸我了,我會按自己的方式去解決。”俞曼激動地從牟遠身邊走過。
牟遠拉住她,“然後呢?愛她的人再來找我們復仇?如此循環下去?冤冤相報何時了?”
“她還有親人嗎?”俞曼轉頭看着牟遠,一雙眼睛裡的憤怒到了極點。
“你怎麼知道沒有?就像我們沒想到會有人爲曲一峰復仇一樣。”牟遠這次很強勢,故意刺痛俞曼。他不能看着她再錯下去,現在他更擔心的是她的心裡在想什麼?好像復仇成了她的使命,不論爲了什麼,是她應付所有事情的必然反應。他不希望看到她這樣,她必須放下所有,才能真正的釋放她的心靈,擁有真正的快樂。
俞曼的確被這句話震住了,“我們所有人都受了傷,而她卻毫髮無損,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說着,淚水盈然,悲傷地坐在牀上。
牟遠緩緩蹲下,擡頭看着俞曼,輕輕地將她的髮絲攏到耳後,溫柔地說:“她已經懲罰了自己,出了這樣的事情,她恐怕不會那麼快出來了。”
“可她還活着,她就會出來。”
“那時候,她恐怕已經老的什麼也做不了了。”
俞曼不再作聲,牟遠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聽進了自己的勸告,他又將她擁進懷裡,“小曼,已經出了這麼多事,我真的不想再有人出事了。”
俞曼在他的懷裡閉上了眼睛。但願不會再有意外了吧。
……
牟言坐在林月茹的牀邊一動不動,季潔過來叫他,他纔回過神抱住季潔,嘆了口氣,“潔兒,我沒保護好媽媽。”
“不能怪你。”季潔輕撫着牟言的頭髮,“有些事情總是我們無法控制的。你不要自責,凱文會安排最好的醫生,媽媽很快就會醒過來的。”
牟言不願在季潔面前流露出自己的脆弱,可是,他偏偏在她懷裡落淚,他很後悔沒有阻止母親去見蘇敏慧,“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不斷的喃喃自語,聽得季潔心疼不已。
林月茹腦部受到重創,雖然不至於昏迷不醒,但恐怕也會有些損傷是無法預知的。所有的檢查報告第一時間放到凱文辦公桌上,林月茹的腦部有淤血,凱文是這方面的專家,當初牟言的腦瘤也是他和美國專家聯合治癒的。凱文知道林月茹是牟
家的精神支柱,就算是爲了牟言,他也要把林月茹的病儘快治好。
所以,那一夜,他一直呆在醫院裡研究治療方案。
葉子在旁邊陪了他一夜,最後歪在沙發上睡着了,凱文笑着將她抱進辦公室裡面的休息室。這樣爲病人熬通宵研究病例的事情過去經常會有,只是今天覺得尤爲幸福,他終於明白了愛情是什麼。英俊的臉上帶着笑意地俯身輕吻葉子臉頰,葉子只是動了動睫毛,看起來她是倦極了,凱文又凝視了葉子一會兒,才輕輕起身,回到辦公室,繼續研究林月茹的病情。
凌晨三點的時候,凱文想喝咖啡,秘書已經下班回家,他只好親自去咖啡吧,不想推開門卻看到辦公室外的窗邊站着牟言。
“言少?”凱文輕輕地叫了一聲。
牟言回過頭看着他,凱文向牟言坦白了和曲一峰的關係之後,他們還是第一次這樣面對面。
“還沒睡?”凱文看了看手錶,隨後又輕輕一笑,這個時候,牟言怎麼會睡?“要不要去喝杯咖啡?”
牟言沉默地點點頭。
凱文自然知道牟言來找他的目的。兩個男人在醫院的咖啡吧裡坐下來,凱文喝了一口咖啡說道:“牟夫人的情況並不十分嚴重,接下來一是要看她自己腦部對淤血的吸收,如果吸收的不好,就要做手術清除淤血。這兩個辦法都要比當初你的情況輕得多,我只是要觀察看看牟夫人的身體情況能不能接受接下來的治療方案,所以,言少不要太過擔心了。”
牟言默默地聽完,纔拿起咖啡杯,喝着。
沉默的氣氛有些尷尬,凱文也只好低頭喝咖啡。
良久,牟言纔開口,“凱文,我是怪你,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曲一峰來西京的目的,所有的事情都可以不發生。”
“對不起,言少……”
“但站在你的立場,我能理解。”
“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的局面。”凱文懊悔不已。
“所以,已經發生的事無法挽回,也不能重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沒收你的辭職信,也就是不想失去你這個朋友。但我們一直沒有坐下來好好談談,今天或許是天意讓我來找你。”牟言嘆息着,“如果我早點來和你談,媽媽就不會出事了。”
“言少,你怎麼會這麼想?”凱文驚奇牟言會有這樣的想法。
牟言動擺擺手,“都不重要了,現在我只能擺脫你把我媽媽治好。”
“這是我義不容辭的事情。”
牟言站了起來,最後說了一句:“凱文,是不是寬恕是結束冤冤相報最好的辦法?”
凱文被他問得一怔,而牟言好像根本沒想聽他的回答,沉默地走了。
次日清晨,牟敬林和牟遠、俞曼趕第一班飛機回西京,原本沒有回西京計劃的牟馨和閔卓,因爲林月茹受傷的事也決定乘坐下一班飛機回去。
可從法國飛回來的時間不短,而誰也不會想到這段雖說不短,但也不算長的十幾個小時
裡,發生了更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蘇敏慧逃獄了!
“這怎麼可能?”牟言接到這個消息時,震驚得不知所以。
林月茹被救護車帶走後,蘇敏慧才清醒過來,加刑必不可少,但內心已經被激起熊熊妒火的她怎麼可能在監獄裡忍受下去。
她趁看管她的警察不備,自己也猛地用頭向牆上撞去。流了一臉的血,頭暈目眩,隨後,自然而然地,她也被120帶出了監獄。
當她清醒的時候,頭上的痛楚陣陣傳來,疼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但她知道,這是她唯一的機會,就算是早晚被抓回來,她也要拉上林月茹一起死,反正這輩子她都活得那麼悲慘,拉上林月茹她也死而無憾了。上一次,她沒有和林月茹同歸於盡,這一次,她一定不會手軟。
凌晨四點多的時候,佯裝昏迷不醒的蘇敏慧,騙過了所有人,趁看守她的警察換班的空隙,跑出醫院。
誰也沒想到傷得那麼重的蘇敏慧會跑了。看守警察只以爲蘇敏慧知道自己犯了事,撞牆自殺呢?這樣一來,事態嚴重,警方開始搜索蘇敏慧的下落。因爲牟言在林月茹受傷後關照過監獄裡的人,注意蘇敏慧的情況,所以得到第一時間消息。
牟言馬上調集醫院的保安人員,保護林月茹,他無法判斷蘇敏慧要做什麼,這個女人完全瘋了。
顧衛理也接到消息全市搜索蘇敏慧。
而顧衛理到凱文醫院去見牟言,就要到醫院的時候,擡頭瞥見醫院不遠處的一棵大樹後閃過一個人影,他不確定地再仔細去看,又好像沒人。他忙讓司機停車,他總覺得剛纔那個身影肯定是個女人,會不會是蘇敏慧?他跳下車就往回跑,跑到那棵大樹旁時早已不見人影。沒有人會在這裡路過,他越想越覺得是蘇敏慧,低頭看到大樹下那些被踩斷的雜草,顧衛理判斷蘇敏慧一定是來看醫院這邊的情況來了。
顧衛理又向路邊的樹林裡跑了幾步,仍然沒看到人,他只好折回去。
見到牟言後,顧衛理把剛纔在外面看到的一切講了一遍,牟言沉思片刻後對顧衛理說:“把所有的保安都撤了。”
“什麼?”顧衛理驚訝地看着牟言,牟言臉上的沉着,讓他頓悟,“你是想放誘餌?”
顧衛理撤走了所有的保安,不,是所有的保安都換上了醫生的服裝,隱藏在醫院裡。牟言交待過不能讓蘇敏慧有半點懷疑,這次,他要抓到確實的證據,讓蘇敏慧自己結束她罪惡的人生。
可他們不會想到,蘇敏慧改變了方向,用那她張受傷的臉讓一個好心的人停下車。
“麻煩你了師傅,我在山上摔了一跤,受了傷,可是這家醫院太貴了,我看不起,能送我去別的醫院嗎?”蘇敏慧怕人認出她,特意將頭髮抓亂,用手捂着頭,那身衣服也是在醫院裡偷了其他病人換下來的。
司機見蘇敏慧真的傷的不輕,連忙打開車門,“快上車吧。”
“謝謝,你真是好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