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總在不經意時出現。
最愛的人,總是晚一步到來。
可是沒有關係,到了就好。
今生相遇,便是三世的福。
人可以被精神和意志擊垮,同樣也可以創造奇蹟。俞曼就是憑藉那一點點信念,搶救自己的身體,是她做的錯事,她就要盡力彌補。老天爺已經十分眷顧她,給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機會,她有不珍惜的理由嗎?
終於,在精心的治療和她自己的努力下,卸去那些可怕的管子。清麗的面孔仍然有些憔悴,但也掩飾不住旺盛的生命之光。她終於可以叫一聲:牟遠!能再次呼喚他的名字是多麼幸福的事啊!
牟遠緩緩轉過頭,他沒想到她這時醒來,笑着向她走去。
夕陽的金色酒在他的臉上,柔和的宛若夢境,她真怕自己又是在夢裡,到現在爲止,她的意識都不那麼清醒,總是覺得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看到的一切都是她曾經最美好的幻想。
可他越來越近,那張英俊得無懈可擊的臉,深邃的眼睛仍然似水般溫柔,“小曼。”連聲音都忽遠忽近,到底是不是真實的?她竟然混亂得意識不清。她只是沒有想到,這樣看着他時那顆心還會劇烈地跳動,彷彿初戀的少女。
“牟遠?是你嗎?”她不知道自己脫口而出的竟然是這句話。
“當然是我。”牟遠笑得甜蜜,在她牀邊坐下,輕撫她的額頭,印上溫熱的吻。看來,她真的沒有死,他的吻還是熱的,她可那麼真切地感覺到他,她感激上蒼,原來活着真好。
他們就那樣含笑彼此凝視,不言不語,也能心有靈犀。他們不知道此刻的門外站着兩個人,正透着玻璃窗看着他們。牟敬林和林月茹知道了俞曼的事,驚訝得幾乎說不
出話。
縱然林月茹再恨俞曼的存在,都沒有想過她會自殺,終究,她還是個善良的女人,所有的固執是她對愛情的執着。
牟敬林來看過俞曼好多次了,只不過,她一直睡睡醒醒,並不是所有的時候都是清醒的。牟敬林每次來看她,都只有一聲聲的嘆息,畢竟,她是他的女兒,身體裡流着他的血,他當然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這麼悲慘。對戴碧華他沒有愛過,發生這場意外也只不過是蘇敏慧的潛心安排,他始終不知道如何面對俞曼,就是因爲不知如何面對她的母親。他也沒有去勸林月茹,但林月茹可以下地行走以後,向牟敬林提出的第一個要求就是去看俞曼。
牟敬林詫異地看着妻子,林月茹垂着眼,沒有看他,她不說原諒,並不是代表,她真的不原諒。這些天躺在牀上,千思百轉。人就是在那麼一念之間,她嘆息着,畢竟那是一個年輕的生命,何況她苦得令人心疼。而牟遠和俞曼之間的愛更讓人心疼。
牟敬林並沒有把自己的喜悅表現出來,但他的眼神中流露着深深的感激。他扶着林月茹來到俞曼的病房,遠遠地注視着那對可憐的兒女深情的凝視彼此。林月茹掉了滴眼淚,“敬林,真正帶給他們痛苦的是我們。”
牟敬林將愛妻攬時懷裡,喟然長嘆:“是啊。”
林月茹和牟敬林轉身往回走,“敏慧怎麼樣了?”
“加了刑,不過,聽說,她的精神狀態很不好,在裡面總是有過激的行爲。”牟敬林沉聲說。
“你這個男人,害了兩個女人。”林月茹無奈地嘆息,“爲什麼,她們都愛上了你呢?”
“可我的眼裡從來沒有過第二個女人。”
“就是因爲如此,她們纔會那麼執着,真是應了那
句話,得不到的是最好的,而得不到的感情也是永恆的。”
他們相扶相攜地消失在走廊的盡頭。
在凱文的精心治療下,牟家三代人的身體都在逐漸恢復。最先康復的是牟言和季潔的兒子家家,寶寶的生命力很頑強沒有凱文擔心的那些後遺症出現,一個幼小的生命可以點亮所有人的心靈,牟家又重新煥發了生機。
俞曼的臉色也漸漸紅潤,她總是唏噓着萬一自己真的死了,而家家還健康地活着,是不是太對不起牟遠了。每次說到這裡,牟遠都肅着那張臉,即使無言也透着責備。
爲了慶祝俞曼康復,婁思揚還特意送來一幅畫,說是欠他們的結婚禮物。摘下畫布時,俞曼和牟遠不禁驚訝地看看婁思揚,牟遠感激有這樣的摯友,“這畫太……形象了。”牟遠挑了挑眉毛,如獲至寶。他沒想到婁思揚竟然可以用一幅畫表現出他和俞曼所有的故事。
俞曼似水地笑容在臉上流淌着,“看來你是個讀心高手。”
婁思揚還是那麼瀟灑地攤開兩手,聳了聳肩膀,笑着同他們一起看那幅畫。
畫上是一個女孩兒的向後扭轉着頭,頎長的脖頸,柔美的輪廓,任誰看了,都恨不得走過去,勾回她扭向後去的臉。一張看不到臉的頭像畫,說的不就是俞曼嗎?她帶着面具來到西京,經歷了愛與恨後,終於蛻變重生。
“謝謝你,思揚。”俞曼感激地說。
“那就不要再做傻事,我要相愛的人可以永遠在一起。”婁思揚說得淒涼,只因他的愛人再也沒有機會重生。
“我會珍惜生命的,到時候不要嫌我活的太久就好。”俞曼的話總算讓房間裡充滿歡笑。
而對俞曼還有最後一件心事,就是林月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