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和顧衛理就像是一對孿生兄弟,彼此在想什麼,不用說出來,就會知道。顧衛理剛纔那一頓,牟言就知道他也有此懷疑,心更是一痛。
顧衛理生怕牟言多想,連忙勸道:“會不會遠少被俞曼迷惑,我們都知道,陷入愛情之中的人很容易迷失自己,也未必是遠少真的就想和你做對,會不會是身不由已?”
“這個道理我懂,說到底,是我和潔兒欠他的,何況……何況牟遠和俞曼認識也是季潔一手促成的,現在我更怕這件事讓潔兒知道,你知道那對她來說會是多大的打擊,潔兒如果知道自己再次傷了牟遠,她會多自責、痛苦,我根本無法去想像。”牟言邊說邊不停地給自己灌酒,顧衛理有些看不下去,上前攔住他。
“言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不如把遠少找出來談一談吧。”顧衛理覺得這樣纔是解決問題的辦法。無論怎樣,牟言和牟遠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他不相信像他們那樣的兄弟之情,會有解不開的結。
牟言搖搖頭,“我和牟遠因爲潔兒已經和過去不同了,他成全我和潔兒不等於他不愛潔兒,所以,隱藏在他心底的,一定是對我的恨,現在,他好不容易從新愛上了一個女人,他會聽我的話嗎?我怕會事得其反。”
“不會的。”顧衛理嘴裡這樣說,心下也在暗自思量着牟言的話,衡量着各種可能性。
“何況,我已經和牟遠說了俞曼的事,可他眼裡只有愛,最近諾蘭國際見招拆招,卻並不主動反攻牟氏,不是牟遠又是誰?他還念及我們兄弟之情,所以沒有更進一步的行動,如果是俞曼恐怕早就變被動爲主動,因爲諾蘭國際完全有這個實力。”牟言嘆了口氣。
顧衛理聽了也憂心忡忡地皺緊眉頭。
牟氏之所以越來越強大,全憑着牟家三個子女的團結一心,多少因家族內部爭鬥而衰敗的豪門,他們看到的可不少。
“這件事,我還沒告訴閔卓和馨馨,閔卓這次也很受傷,如果我坐視不理,又怎麼對得起閔卓?”牟言繼續說着。
顧衛理無奈地搖頭,牟言的話,他並不反對,他只是怕看到更大的悲劇。所以,前幾天,他又得到一條有關俞曼的線索,被他壓着,不敢告訴牟言,他怕事情升級,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牟言接連喝了幾杯,直到把自己灌得有些醉意,顧衛理攔住他,“言少,別喝了,潔兒還在家等着你,她也快生了,不要讓她太過擔心了吧?”
提到季潔,牟言乖乖地放下酒杯,起身就向外走:“幫我叫輛車。”
“我送你。”顧衛理起身扶着牟言走出漢彌頓。
季潔很久沒看到牟言喝醉了,顧衛理扶着他進來時,季潔驚訝地看着他們,“怎麼喝醉了?”話像是在問牟言,眼睛卻看着顧
衛理。
“哦,今天有個重要的談判,言少多喝了兩杯。”
“重要的談判還喝酒?”季潔顯然不信。
“談勝了啊,一高興就多喝
了。”顧衛理睜着眼睛說瞎話兒。
季潔半信半疑地看着顧衛理,打知道顧衛理還活着,季潔簡直覺得他是個奇蹟。
顧衛理遞上個無辜的笑容,掩飾自己在說謊,說來也怪,在場商上這麼多年,說謊那簡直是必備的技能,他居然還會心虛,也許,只有在季潔面前纔會如此吧。
她總是讓人無法拒絕,也不能抗拒。
季潔嘟起嘴要扶牟言,顧衛理忙拉過來說:“還是我扶他吧,萬一你有個閃失,言少得吃了我。”
牟言從漢彌頓出來的時候沒有那麼醉,可能是一路吹着風回來,這會兒有些意識不清,顧衛理扶他上樓,在季潔的指揮下將牟言放倒在牀上,纔對季潔說:“潔兒,先讓他這麼睡吧,你身子不方便,不要折騰了。”
“嗯,知道了。”季潔看着牟言,又想起他似有心事的樣子,今天這樣醉着回來,難道真的只是談判的事麼?柳眉輕顰若有所思。
俞曼的精神狀態好起來之後,不再整天把自己關在家裡。
清晨,她在湖邊跑步回來,想到季潔的預產期快到了,她想給季潔的寶寶買點東西,心念至此,便笑了笑,上樓換了身衣服,出門去了。
臨近中午,她拎着大大小小的袋子,心滿意足地走出商場,可她坐在車裡,又猶豫怎麼將這些嬰兒用品送給季潔了。
牟言知道了她的事,現在對她恨之入骨,她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去牟公館吧?但現在約季潔出來,似乎更不方便,一時間,犯起難。
最後,她只能打電話給牟遠,牟遠很驚訝,因爲俞曼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打電話給他了。
“小曼。”牟遠接起電話時,語氣十分愉悅。
“牟遠,我給季潔的寶寶買了些東西,但是……”
俞曼這樣一說,牟遠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前些日子,他也和牟言意見不合,鬧得在公司裡除了公事,兄弟二人也好久沒說話了。
他看看手錶,“大哥在開會,估計今天不會早回去,你去吧。”
“嗯。”俞曼輕聲應着。
牟遠體會得到俞曼對季潔的感情是真的,也知道她對季潔心存歉意。
聽說俞曼來了,季潔興奮得跑出大門迎接,俞曼泊好車,看到季潔挺着肚子笑着走過來,心裡說不出得感激,鼻子不自禁地泛着酸意,忍了又忍,纔將眼淚逼回,綻放開一張笑臉。
“小曼,你終於來看我了。”季潔嬌嗔。
“我也是等我的病完全好了,纔敢來啊。”俞曼由衷地笑道。
季潔白了她一眼,“哼,算你有良心,你再不來,我就要憋死了。”
俞曼從後備箱裡拿出大大小小的袋子,“看,不管是男孩兒女孩兒,我都買了,如果是男孩兒,女寶寶的款式就留着你們生女兒的時候。”
“啊?”季潔驚訝地笑着。
兩個女人開心地手挽着手,走了進去。
女人在一起的話題總是
不斷,往往東聊聊西聊聊時間就過去一大半,俞曼緊張地看看時間,剛纔聊得太開心了,不知不覺間兩個小時就這樣過去了。
“你還有事?”季潔見俞曼看手錶,善解人意地問道。
“哦,是啊,我還約了我的會計師。”俞曼尷尬地笑笑,儘管捨不得和季潔在一起的時光,但她不得不顧忌牟言。
“還想留你吃晚飯呢,順便把牟遠也叫來,這陣子你們都那麼忙,連牟言也是,昨晚還喝醉了纔回來,小曼,我總覺得牟言有事瞞着我,問他,他又不說,但我知道他一定有事,是不是牟氏出什麼事了?你聽牟遠說過嗎?”季潔看着俞曼問,俞曼凝視着她清澈的眼睛,不置可否。
“沒,沒聽牟遠說過。”俞曼閃爍其詞,又說:“你不要亂想了,不要讓他有壓力就好。”
“就是怕他有壓力,所以我纔沒有追問。”季潔若有所思地回答,俞曼拍拍她的手背,“不要亂想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是讓孩子健康出生,其他的事都不重要,知道麼?”
聽到寶寶,季潔的臉上又溢出幸福的笑容,輕撫着肚子,甜膩地笑道:“是啊,爲了寶寶,什麼都不重要。”
俞曼看着幸福的季潔,心裡又悄悄地說了聲:“對不起。潔兒。”
只是一切,並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那天晚上,牟遠沒有回家。
俞曼和牟遠還在分居,儘管他們的感情溫度回暖,但畢竟重新回到過去,還是需要時間的。但每天牟遠有沒有回來,俞曼是知道的,因爲牟遠如果晚歸經過她門前時,都會停下腳步,哪怕他不敲門,不說話,只是那腳步在她門前停頓幾秒,她都屏氣聆聽,直到他又繼續走回自己的房間。
而今天,那腳步聲始終沒有出現過,她等了又等,直至夜深,她有些緊張地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時間,牟遠從來沒有那麼晚回家,他去哪兒了?她開始猜測,甚至幾次拿起手機,想打電話給牟遠。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打這個電話,要說什麼?畢竟她和牟遠的關係正處在尷尬期。
時間慢慢的流走,已經凌晨一點了,牟遠從不會超過凌晨回家,俞曼終於坐不住了。臉子裡各種胡思亂想,難道他有了別的女人?
不,牟遠不是那種男人。俞曼搖頭甩掉那些胡亂的猜測。
終於鼓起勇氣,撥通牟遠的電話。
電話另一端始終沒有人接聽,俞曼有種不祥的預感,她馬上打電話給Sam。
“Sam,今天牟遠和你聯繫過嗎?”Sam正在睡夢中,警覺地睜開眼睛,問道:“下班之前聯繫過。”
“下班之前?”
“對了,他說今天不過來了,文件他帶回家,讓我明天來取。”Sam如實回答,而這樣的結果,讓俞曼的心沉入谷底。
難道是牟遠出事了?這個念頭讓她恐懼。
Sam覺得俞曼不對勁,追問:“發生什麼事了?”
俞曼喃喃地說:“他沒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