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等着看你的精彩報道嘍！”牟遠語氣中愛意明顯的毫不遮掩。
牟言拉回視線，微垂眼瞼，再擡眼時，已是一臉笑容，“你們？”
牟遠笑容羞澀而甜蜜睇一眼季潔，然後正色對牟言說道，“我是想問問我這位足智多謀的大哥，今天又給大家設了什麼圈套。”
牟言輕笑，“不錯，牟家二少爺，進步了，能聽出深意了。”
“你在會上的話哪有白說的。”牟遠笑了，現在他對牟言的行事越來越瞭解，雖然有時候他想不到牟言那樣的深度，但是這點辨識度還是有的。
牟言點點頭，“嗯，明天會有人跟牟氏搶股票的，所以是場硬戰。”言詞間十分嚴肅，牟遠漸漸收起笑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爲什麼在開會的時候說，要侯老的股票怎麼不單獨找他談？”
牟言輕哼，臉上又浮起笑意，“你說呢？”
牟遠一臉茫然，看他真的不懂，牟言才笑道，“當然是說給有心人聽的。”
這回，牟遠明白了，“這樣做是不是太冒險了。”
“的確冒險，可有的冒險的必要。”
見他們兄弟討論的激烈，季潔好容易歹到空隙，插嘴道，“你們在談牟氏的驚天內幕，我是不是迴避一下比較好？”她一開口，他們兄弟倆才意識到季潔的存在，這實在不像牟言的爲人，他的防備意識格外強烈，怎麼會當着季潔的面，這樣放鬆地和牟遠討論如此重要的事情。
牟遠卻笑着說，“沒關係，你是牟氏的筆。”目光溫暖的可以融化冰山。
季潔一怔，牟言卻有種被人偷去了什麼的感覺，心底五味雜陳。看着對面的兩個人，或許有一天他們真的在一起了，結婚了，他要每天這樣面對他們，他真能忍受得住麼？莫名的難過，我怎麼了？真的喜歡上這個女孩兒了麼？不可能，不可能，她只不過是焦若琳的替身。
“好了，你可以走了。”牟言嚴肅地下了逐客令，季潔翻了翻眼睛，起身就走。
“大哥，我去送她。”
“嗯。”
……
顧衛理知道有些事瞞不過牟言，所以，他找了個時間把昨天的事告訴了牟言。不知道顧衛理是不是故意的，總之，他告訴牟言說牟遠和季潔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最瞭解牟言的果然是顧衛理，牟言的確最在乎這句話，有種欣喜的感覺，不過，這欣喜維持的時間不長，因爲牟遠實在是個好人，是太好了，好的讓他沒辦法去傷害他，結果，他就只能傷害自己。
“好吧，那就讓你做牟家最善良的人。”牟言自言自語。
……
“哦，對不起。”季潔只顧想心事，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人。
“沒關係。”
咦？她好面熟，難道我在哪裡見過？季潔琢磨着，盯盯地看着眼前三十出頭的女人，焦若琳保養的很好，單從那張臉上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小上幾歲，只是那沉穩嫺靜的氣質，讓她看起來成熟優雅。可身上的精靈似的氣質猶在，脫俗得彷彿仙子。
季潔已看得出神，不知是這女人的美還是她的熟悉感。
“焦焦！”
一個女人的喊聲傳來，季潔轉過頭去，那個女人不就是早上在牟氏大廈門前碰到的那名女記者麼。夏小雪看到季潔時，也是微微一愣。
“是你？”夏小雪衝季潔打着招呼，季潔笑了笑，“好巧。”她正在想，她怎麼知道自己的筆名？她不記得自己早上的時候告訴過她。
可這時，夏小雪轉頭看着剛纔季潔撞到的那個女人說，“焦焦，你怎麼來之前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啊，總是讓我措手不及。”
“哦，免得你等我，你做你的事好了。”那女人溫柔嫺熟，聲音好聽得讓人心醉。
焦焦？季潔有些怔，不會這麼巧吧？剛纔就覺得這個女人有面緣，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名字，焦若琳和夏小雪說完話，又看了一眼季潔，也覺得季潔似曾相識。
夏小雪又衝季潔點了點頭，就拉着焦若琳走了。
留下季潔一個人呆呆地看着她們的背影。
“在看什麼？”牟遠走過來。
“哦，沒什麼，買到票了嗎？”季潔笑問，剛纔牟遠送她出來的時候，她說想看今天的電影，牟遠興奮地去買電影票。
電影雖然精彩，可不知爲什麼，剛纔在電影院門口碰到的那個叫‘焦焦’的女人，那雙秋波流盼的眼睛，總是縈繞在腦海中揮之不去。怎麼都覺得熟悉。
季潔不知道，她和焦若琳都繼承了葉佩蘭的一雙美眸，簡直如出一轍。
直到看完電影出來，季潔都淡眉輕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怎麼了？電影不好看？”牟遠體貼地問她。
“沒有，好看，很好看。”季潔尷尬地笑笑，爲自己的出神表示歉意，“牟遠，剛纔我看到一個非常漂亮的女人，美得連我都被吸引住了。她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好像會懾人魂魄似的。最奇怪的，我聽到她的好朋友叫她焦焦。”
“哦？是嗎？這麼巧？”在牟遠眼裡，季潔的眼睛就是如此，他的魂早就被她懾走，難道會有人比她的眼睛還漂亮？
“我不會是喜歡上女人了吧？”季潔語出驚人，牟遠先是一愣，隨後，哈哈大笑。
“你，你實在太可愛了。”牟遠寵溺地看着季潔，真想把她擁進懷中。
“我說的是真的，真有那樣的女人，而且真的好美。”季潔嗔怪似地看着牟遠，怪她不相信自己。
牟遠突然停個腳步，大膽地伸出雙後，扳過季潔的肩膀，讓她正對着自己，含情脈脈的凝視着季潔的眼睛，“在我眼裡，你就是最美的。”
牟遠的深情總會讓季潔有罪惡感，從感情上，她只能把牟遠當做朋友，再昇華一步，有些抗拒，只是在理智上牟遠是她要報復牟言的途徑，她只好配合劇情地故作羞澀，低下頭去。
牟遠幸福地微笑，輕輕牽起季潔的手，季潔順從的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走，心裡並不那麼自然，她也不明白爲什麼這麼好的男人，她一點都不來電。
最後，季潔還是讓牟遠在下班前回了啓明社，再換小徐的車回花園別墅。
牟言的車不在。
白天，牟氏大廈發生了那麼多事，牟言相信一定有很多記者在圍堵他，他不想暴露花園別墅，所以，今天他破天荒地回了牟公館。
狄雲夢今天也回來的很早，見牟言回來了，一副看戲似地表情，怪聲怪氣地說，“喲，牟董難得回家。”
牟言完全無視她的存在，繼續向樓上走去。狄雲夢在他眼裡就像一個透明人一樣，激不起他任何波瀾。
狄雲夢恨的牙癢癢，從上次流產的事情這後，她連狄家都不敢回，就是回了也是趁着狄兆德不在的時候。看着牟言的背影，狠戾地目光透着絕決，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明天，還有一場硬戰要打，牟言可不想浪費時間和心思在那個無聊的女人身上，他回到自己的書房，緊關着門，正在和幾個重要的人開電話會議，運籌帷幄。
而季潔回到花園別墅也開始構思她份重要的報道稿，腦海裡總是浮出牟言對她說這話時的認真表情，敬業精神讓她不會去隨便敷衍，付出這麼大代價換來的成功，季潔還是十分珍惜的，無論怎樣在西京的新聞界，焦焦這個名字已經點亮。
她寫了很久，直至深夜。
第二天，和以前一樣，不過，人現在，她學聰明瞭，知道生存的法則，她悄悄地將牟氏會有股票大戰的事，暗示給了朱黎葉，朱黎葉沒想到季潔會告訴她這樣的消息，卻本能地懷疑起季潔的用意。
上午，九點。
果然，還沒開盤，牟氏的股票就被人掛了一宗很大的買入單，死死地封在漲停板上。
牟言看着電腦屏幕，笑了。
其實，朱黎葉早就暗中買了牟氏的股票，見漲勢兇猛，十分驚喜，瞟了一眼窗外的季潔。
還有一個人在笑，那個交易價格是他定的。只要上面沒有更高的買單，侯建明的流通股馬上就要落入他的手中，這樣他就可以進行下一步計劃。
“言少，如你所料，對方動手了。”
“我看到了，侯建明那裡怎麼樣了？”
“還沒有動靜。”
牟言猜測侯建明一定是在猶豫。既然他不是內鬼，就是爲了賺些利潤，應該對昨天晚上，他爲他提出的條件動搖。
昨晚，牟言單獨約見了侯建明，和他談股票的事，從侯建明閃躲的眼神中，牟言猜到有人早他一步聯絡過侯建明瞭，一定也給了不少好處和承諾。
牟言很大方地讓他開價，侯建明毫不客氣地獅子大開口，在牟氏對手所給的百分之十利潤的基礎上又提了五個百分點。牟言看出他的貪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信任侯建明，可最後，他還是同意了，不僅如此他又加了五個百分點，百分之二十。
這是一筆不小的支出，風險極大，但牟言寧願冒險，也不想讓狄雲凡的計劃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