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也是牟氏的?”季潔環顧四周後,問道。
顧衛理沒回答,只是笑笑。
“說吧,有什麼事?”
顧衛理嘴角的孤度不由得加深,果然是個聰明的女孩兒。“爲了不破壞胃口,還是保持一個愉快的心情用餐吧。”
“你的意思是你要說的事會讓我很不愉快?”季潔先是若無其事地反問,隨之,那雙美麗的大眼睛微瞪,“我爸媽怎麼了?”
顧衛理沒想到她會聯想到那裡,連忙擺擺手,“他們很好,我要說的事與他們無關,你大可放心。”
“有話就快說,最討厭話只說一半的人了,現在無論你說不說都已經影響我的心情了,不如痛快一點。”季潔又白了他一眼。
可這時菜上來了,顧衛理堅持先吃再說,季潔無奈,拿起刀叉吃了起來。這裡的牛排煎的真好,比季潔吃過的任何一家餐廳口感都棒,季潔差一點忍不住讚歎。她擡眼看到顧衛理,他的吃相很斯文,一看就是個紳士,切牛排時慢條斯理,姿勢優雅,喝酒也是慢慢地品,雖不是豪門子弟,這般氣場也足以征服別人。
但季潔並沒有爲此收斂自己對他的鄙視態度,從最開始顧衛理替牟言出面與她接觸,就註定了他在她心中的印象,永無翻身之日,她還是白了顧衛理一眼,心念,再優雅有魅力又怎麼樣?還不是幫牟言那個大魔頭做壞事?當然壞事是她自己定義的。
想着,她隨手拿過旁邊的酒杯,一仰頭喝了進去。可她忘了,這是牛排的配餐紅酒,這樣一口喝下去,雖然那紅酒的味道極溫和醇厚,但畢竟是酒,季潔窒息了一般,閉緊眼睛,那一刻,她深刻的意識到,酒還是慢慢品的好。
待她睜開雙眸,正迎上顧衛理不懷好意的笑眼。
她又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我又不是淑女,沒你那麼優雅。”
丟了人還嘴硬,季潔真是會欺負人,如果是牟言坐在她面前,她會怎樣?不過,這種可能太小了,真要她好聲好氣地和牟言說話本就很難,除非她另存目的。
顧衛理啞然失笑,“我沒這個意思。”
說完,季潔又埋頭吃起來,雖然沒有狼吞虎嚥,但也吃的很快。
“別急,慢慢吃。”顧衛理突然憐香惜玉起來。
季潔像沒聽見一樣,直到最後一塊牛排送入口中,才擡起頭邊嚼邊說,“好了,我吃完了,胃口不錯,現在你可以說了。”
顧衛理一怔,這才明白過來她爲什麼吃的那麼快,她和別的女人,果然不同。
季潔瞄一眼顧衛裡的牛排,又說道,“你說的事不會影響你自己的食慾吧?”
面對她,顧衛理實在是無奈,他笑着搖搖頭。
“季小姐,認識牟家二少爺嗎?”顧衛理毫無徵兆地說了出來,話音落地,季潔便愣在當下。
自她眼中的神色,顧衛理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季潔冰雪聰明,她明白顧衛理這樣問不會沒有原因,嚥下嘴裡所有的食物,喝了口檸檬水,平靜鎮定自己,才張口說道,“認識。”這個時候,只能坦白。
顧衛理釋然一笑。
“爲什麼問起這個問題?”季潔此刻的表情嚴肅,不像剛纔那樣輕鬆可愛,她嚴肅起來的樣子透着冷豔,一個女人可以擁有這麼多種氣質,也是一種獨特的魅力。
顧衛理覺得眼前這個女人很難琢磨,時而天真可愛,時而心機重重,面對這個問題,她竟然如此淡定從容。他很奇怪她爲什麼在牟氏兄弟之間,卻從不提及彼此。
顧衛理笑了笑,“只是有些好奇,你怎麼認識二少爺的。”
季潔微微垂眸,心底一橫,她知道顧衛理是做什麼的,她也知道這些話說完,牟言馬上就會知道,可是,她只能老實交待了,現如今她已經是牟言的囚徒,那天晚上,她連尊嚴都放棄了,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呢?
“這個問題很重要嗎?”
“是的,因爲昨天遠少讓我調查接你上下班的那輛車。”顧衛理正色說道。
季潔聽到這裡,恍然明白了一切,微微皺眉,輕咬着嘴脣。這樣看起來,昨天那一瞬她沒有看錯,她曾覺得好像是看到了
牟遠的車,只是她當時想着心事沒有太多在意。
季潔只好把如何認識牟遠的事情告訴了顧衛理,當然也承認自己曾經追蹤牟言。
“爲什麼沒有告訴言少?”顧衛理追問。
“爲什麼要告訴他?這是我的私事。”季潔瞪着眼睛反問,聲音因爲激動而略有些擡高,惹來旁人的側目,顧衛理和季潔馬上又垂下頭。
“你今天說的話,我會如實彙報給言少的。”顧衛理低聲說道。
“我就知道。”季潔一副無所畏的樣子,已經是人家砧板上的肉,哪有機會談條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