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有結果嗎?”他開口便問。
顧衛理笑道,“遠少,我正想給你打電話彙報呢。”
“有消息了?”牟遠問得有些緊張,心下揣摩着調查結果的好壞,當然,是對他而言的好壞。
“是的。”顧衛理禮貌地迴應,頓了頓,見牟遠沒再說話,便繼續說道,“那輛車的車主是個外地人,來西京擴展業務,在西京投資了一家貿易公司。”
這是顧衛理和牟言商量後的結果,像這種秘密的小公司,牟氏下面不知有多少,也只有他和顧衛理兩個人知道。
“哦?”牟遠緊皺着濃眉。
“遠少,阿里斗膽一問,是不是這家公司得罪您了?要不要阿里去……”
“不,不,沒有,沒有什麼過節。”牟遠連忙打斷顧衛理,他明白顧衛理的言下之意。他可不是黑社會。
顧衛理垂目,又溫和地說道,“好吧,那遠少還有什麼需要阿里做的?”
“沒有了,阿里,謝謝你。”牟遠笑着道謝。
“遠少真是客氣了,如果有事,隨時可以找阿里。”
“好的。”
這是顧衛理和牟言商量好的說詞,牟言告訴顧衛理,他會和季潔談的,總之不能讓牟遠知道季潔和牟言之間的事。
只是昨天,季潔在他的車上說的那些話還是讓他放心不下,心裡他是不想把季潔想的太壞,季潔給他的感覺十分複雜,世故,機靈,可又看起來單純可愛,很少有女人讓他這樣無法判斷,他和牟言都是閱女無數的男人,居然都看不清季潔。
是的,季潔的確是一個千變萬化的女孩兒,還沒有什麼人真正的瞭解她,包括歐子強。
……
牟遠聽完顧衛理的調查結果,沉思良久,他不想再這樣猜測下去,決定還找季潔聊聊。
看到手機上顯示牟遠的名字,季潔心中遲疑,上一次是因爲牟言,她不知如何與牟家人相處,那是因爲她恨牟言,可現在,完全是因爲昨夜牟言的警告,任她再有骨氣,父母和男朋友都攢在牟言的手心裡,骨氣?有時候骨氣真是沒用的東西。特別是對她這種弱勢人羣來說。
“你怎麼不接電話呀?”正路過她身邊的張莉見季潔對着手機發呆,不禁插了句嘴。
季潔連忙苦澀地一笑,“張姐,你幫我接吧,就說我出去採訪,忘了帶手機。”
“啊?這好嗎?”不等張莉說完,季潔已經將手機接通,放在她耳邊了,張莉連忙說道,“喂?”
牟言聽出不是季潔的聲音,先是一怔,還以爲自己撥錯了號碼,他看看手機上的顯示,的確是季潔沒錯,才謙和地問道,“請問,是季潔的電話嗎?”
“對啊,小季出去採訪,忘了帶手機了,你是哪一位?有什麼重要的事嗎?”張莉一邊瞄着季潔,一邊說。
季潔向她吐了吐舌頭,用一臉可愛的笑容表示感謝。
“哦,這樣啊,那我晚點再打給她吧。”牟遠語帶失落。
“好吧。”說完張莉掛斷了電話。
“喂!追求者?”見季潔鬼鬼祟祟的樣子,張莉笑問。
季潔牽脣苦笑,啞巴吃黃蓮的滋味果然不好受,她那些心事,能向誰傾訴?
看她不回答,張莉也沒再深問,誰都有自己的煩惱,張莉雖然八卦但還不至於那麼不識趣,於是,又轉告季潔說,“他說晚點再打,你總不能一直不接吧?好好想想辦法吧。”張莉過來人似的善意提醒,令季潔心頭一陣莫名的感激。彷彿這個時候,她真的需要一個盟友,現在她身邊一個能幫她的人都沒有,所以秘密,有時候秘密能害死人。
“嗯,我會的,謝謝你,張姐。”
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道理季潔不是不懂,只是現在她只能躲一時算一時。
牟遠放下電話後,突然有個想法竄入腦海,會不會是自己多慮了,季潔是記者,每天要去採訪各種各樣的人,那天又會不會是因爲對方派車來接她的?第二天他不是沒有再看到那輛車麼?
這樣想,他的心情豁然開朗許多,脣邊自然而然地勾起笑意,堆積在心頭兩天的烏雲,瞬間散去了。
關心則亂,應該就是這個道理吧?牟遠隨後找了許多借口替季潔開脫。
當所有人都知道了真相,只有最善良正直的牟遠被矇在鼓裡,儘管這些隱瞞都是善意的,但誰也不會知道這些善意最終會傷害最善良的人,那時這些所謂的善意是無法被原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