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言仔細地端祥着她的臉，心湖波瀾澎湃，要靠極強的抵制力去抵抗，“聽懂了麼？”四個字問的極溫柔。
季潔搖頭，不懂，她的確不懂，不，懂，她又好像懂了，最終她愣怔在那兒。
“我的意思是，你放棄真實的自己，以另一個身份出現，我會幫助你成功，但你的真名永遠不能再出現在傳媒界，這回懂了麼？”牟言拿出相當大的耐心，這讓站在身後的顧衛理感到驚訝。
顧衛裡看看牟言，又看看季潔，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自己都不敢想像。
“懂了。”季潔終於說出兩個字。
“你是聰明的女孩兒，我相信你會明白的。那你可以準備辭職了，接下來，阿里會帶你去新公司上班。”牟言繼續說着，聲調沒有一絲一毫的起伏。
“嗯。”季潔默然回答着，滿腹疑問，無數個爲什麼？他們這些人想對付我這樣的平民百姓易如反掌，他這樣做是爲什麼？聽起來，我並沒有什麼損失，誰都做新聞的，署名好比商標，真名，筆名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名字的價值。難道他和閔婷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真相，怕我繼續追蹤麼？不，不會的，讓我離開西京甚至消失在這個世界上都是很容易的事情，是我誤解了豪門的人性？還是我幸運的遇見了善人？加之牟遠曾給她的印象，她有些恍惚地感覺到面前的那個男人好像上帝一樣偉岸，自己又如此卑微渺小。
想了好久，始終沒找到答案。
與她同樣想不通的，還有顧衛理，他無權發問，他知道只要是牟言決定的事情便很難改變，同樣對他來說也一定是十分重要的。
季潔總算是恢復正常的神思，鎮定地說，“我的新工作是什麼，而且你說的條件似乎對地我很優厚，其實換一個筆名對我來說很容易，你們要什麼我能知道嗎？”她不想糊里糊塗的接受別人的安排，在這之前她是不願相信世界上有所謂的幸運從天而降，她總是本能的認爲，上天把一切都安排好了，給了你這樣，就一定會拿走你那樣，現在她想知道她將被拿走什麼，僅僅是真實姓名的署名權麼？這太無足輕重了。
牟言牽脣一笑，“條件是我讓你報道什麼你就報道什麼，相信我給你的頭條要比現在你報道的那些花邊新聞吸引人，也有份量得多。”
季潔詫異地挑了挑眼睛，那一瞬，牟言的心猛地揪緊，老天，她們的眼睛爲什麼會那麼像，甚至有些眼神都如此相似。
遙遠而芬芳的記憶，往昔的光華流轉，一幕幕浮上眼前，是藏在心底的痛，外人都怕牟氏大少，他表面親和，做事犀利狠絕，不留半點情面，沒人能把他那溫和的笑容與他的行事聯繫在一起，也沒人能看透他的心思，牟言更不曾與人分享，也不屑去解釋，這一點到是與牟馨極相似，兄妹到底還是兄妹，總會有家族中特別的共同點。
他把對焦若琳的情感埋藏，傳聞也好，秘密也罷，他就是一個讓人琢磨不透的傳奇。
牟言開出的條件很有誘惑力，像季潔這樣極想成功的小記者，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她只是知道她將成爲牟氏的一支筆。
“僅僅是這樣嗎？牟董，你還是把最壞的結果告訴我吧，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我也不相信自己會那麼幸運。”季潔的理智戰勝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