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潔沒有回答，有些違揹她的修養，雖然她出身平凡的家庭，可家教很好。此刻，並不是她忘記了恪守禮儀，而是她的靈魂不知飄向何處去了。
牟言話中沒有一絲威脅的味道，相反，很隨和，只不過那種隨和的表情並不是由衷而發的，這一點季潔感覺得到。他自信而從容地看着她，那是他特定的生活環境和社交環境造就出來的，沒有一絲慌亂，煩燥，和不耐，季潔以爲那些被她得罪的人物多半是不屑的態度與她交談，但牟言身上絕對沒有。
她想起了那天偶遇牟遠，他們面上表現出來的親和極爲相似，這大概是遺傳自他們的母親，只是牟遠陽光明媚，而牟言雖然臉上是笑着的，可笑容中總讓人感覺到暗含着冷意。
牟言見她沒有回答，停頓下來，用鼻音發出疑問，“嗯？”
“哦，對，嗯，我是。”恍然回神間語無論次地應答着，季潔想盡快讓自己鎮定下來，挺直身子，禮貌地笑看牟言，清聲說道，“我是季潔。”
這一次的對視，目光中好似多出一道屏障，各有心思。
顧衛理很自然地站在牟言所坐的沙發旁邊等候。
季潔下意識地掃了眼這裡，她很奇怪怎麼沒有看到閔卓，這三個帥氣的男人對她來說簡直是雲端上的人物，不過，季潔對閔卓更爲畏懼，這兩天她耳邊幾乎無時無刻不在迴響他低沉而嚴厲的聲音。
牟言不知道季潔在看什麼，他也不想去琢磨，優雅地靠在沙發上，彎了彎嘴角便露出他那對酒窩，這個表情經常會被人誤會成笑，對牟言來說不過是臉部肌肉的帶動罷了，“季小姐，今天請你來，是想和你談談條件。”
“條件？”季潔終於將視線移回到牟言身上停下，她不敢注視他的眼睛，只輕輕一瞥，便又垂眸看着面前的茶几。
“對。”牟言語氣堅定。
季潔哼笑了一聲，帶着譏諷的腔調問道，“不是命令？不是……威脅？”
牟言輕哼，“季小姐真有趣，我牟言從不威脅任何人。”
季潔擡眸看着他英俊的臉，被他注視不免心頭慌亂。
“可是，昨天閔律師……”
“閔律師也只是建議罷了，不是麼？”牟言打斷季潔的話，“你只需要考慮今天的提議。”他不容抗拒的語氣讓季潔知道，他纔是決定一切的人。
季潔默然凝視他，他眼中沒有任何玩味的意思，她始終有種感覺，像她這樣的平民隨時都會成爲那些有錢人玩弄的對象，她不想自己被玩弄，不信任的目光被牟言看透，牟言平和的說，“你想聽聽嗎？”
“好吧，說說看。”季潔笑答，她有其他選擇麼？
牟言垂了垂眼瞼，才又繼續說道，“首先，你要辭職……”
“這和昨天的說法有什麼不同？”季潔還沒等牟言說完就激動的截斷了他的話，牟言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那一瞥，讓季潔打了個冷戰，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季潔咬住下脣。
“我可以提供給你另一份工作，條件是，從此放棄你的署名權由我來指定你的筆名，但是你的報道將會越來越引人注意，最後你也會變得很有名。”聽他說到這裡，季潔那雙靈動的清眸直盯盯地看着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季潔迷茫得不知如何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