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牧看着璇璣像是鬆了一口氣的走出去,淺淡的笑意慢慢褪去,把外面的士兵叫進來,大概的問了一下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等聽完以後,董清牧的眉頭是久久沒有鬆開,這裡不是別的地方,有着嚴明的矩律,該是誰負責的事,就沒有任何藉口可以推脫掉。
如今看來,那名俘虜也許不是尋常的小人物,武功應該也不錯,是不是真的哨兵還難說。而且黎昕已經被將軍召了過去,是不是責罰還很難講。
黎昕來到衛將軍麾下,也不過是短短五年的時間,已經由一個小士兵升到參領的位置,不能保證沒有一些心胸狹窄的小人,在覬覦着什麼。
“幫我準備一下,我到將軍那裡。”董清牧淡淡的說着,站起來拿起披肩,忽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停頓了一下說道:“璇璣回來就說我出去一下,很開就回來。”
勤務兵很盡職的點頭,記下所要交待的事。
在衛將軍的營帳裡面,黎昕正站在那裡,面無表情。董清牧擔心的事的確有,下面的裨將軍、都統等不可能有全部服從的,有的人花了大半輩子的時間,出生入死纔到了門下督的位置,而黎昕緊緊是五年,已經到了參領,自然就會有閒言閒語流出來。
“依末將所見,這次陳國俘虜逃跑之前,有一個小小的插曲,那就是在炊事房那裡有一個叫璇璣的小兵,他曾經和俘虜有過接觸。”
“是的,這件事恰好是末將旗下的伍長髮現,原本已經把這個小兵綁起來,但是黎參領他卻擅自把人給放了,結果沒過多久,就出現了這樣子的事。如果說巧合的話,那也是在是太巧合了。”
兩名都統在那裡說着,嚴謹守紀的門下督站在那裡,聽着他們說,也開口說道:“屬下去找過登記的名冊,發現並沒有璇璣這個人的登記記錄,上次屬下也審問過他,將軍你說這個是因爲黎參領帶來的人,這樣看來,裡面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
一下子,就有三個人公開和黎昕對着幹,那些沒有公開的,還不知道有多少人。
黎昕站在那裡,就算有那麼多人在那裡說話,他始終沒有爲自
己辯解一句。每個人說的都那麼有道理,而且都和他有關係,他要是再說點什麼,那麼只會越描越黑。
衛將軍坐在椅子上,用手拖着腮子,懶散地看着黎昕,聽完大家的話以後,對黎昕說道:“有這樣的事,你怎麼不和我說。”
黎昕擡起眼簾,看着衛將軍,淡淡的說道:“只是一件小事,屬下覺得不需要上報。”
“黎參領,你覺得有士兵接觸俘虜,是一件小事,還是你有另外的打算?”一個都統在那裡笑着說道,只是冷冷的笑,讓氣氛更是冷了好幾分。
黎昕擡起狹長的風眸子,瞥了都統一眼,繼續是他那種淡淡的語氣:“都統大人說的那樣清楚,就像是自己經歷過一樣。”
“黎參領你!將軍,你看他的態度!”都統像是被侮辱了似的,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行軍打仗的,大多脾氣都不好,很是暴躁,一言不合打起來也是常有的事。
衛將軍咳了一聲,把都統的態度給壓了下去,看着黎昕說道:“你把這件事好好說一下。”
“回將軍的話,屬下問過黎昕,她不過是覺得俘虜幾日滴水未進,擔心餓死了,所以才做出這樣子的行爲。而且屬下不覺得,璇璣像是各位同僚說的那樣,會有這樣子的心計。”黎昕並未自己做出任何的解釋,每一句話都是替璇璣在那裡辯解。
他不管怎麼說都還是參領,出了事頂多也是降職,戴罪立功,再做懲戒。但是璇璣是奴隸的身份,出了什麼差錯,以死謝罪是常有的事。
衛將軍沒有看他,手裡拿着一枚玉佩隨意的把玩着,又問道:“爲什麼會逃跑,你不是派了人監守着嗎?”
“屬下辦事不周,願承擔一切的責任。”黎昕還是沒有辯解,也沒有把將領們推出來頂罪,淡描輕寫的一句話,很有可能就會這樣子害了他。
“要是因爲你的不周,導致姜國出了什麼事,黎參領怎麼負責。”一直沒有說話的裨將軍忽然間開口,全部人都望着他。他是在這裡除了衛將軍以外,最大的官職,要是衛將軍不在,全部的事項都要經過他。
如今他和黎昕對抗起來,那
麼事情就沒有那麼簡單了。
黎昕看了他一眼,目光流轉,什麼話都沒有說。
誰也不知道,他也不想說,在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在營帳裡頭看着兵書,想着抗敵的事。原本他是按時到外頭去檢查,看站崗的情況。
可是,就在他準備要出去檢查的時候,裨將軍派了人過來,請他去商議今後要如何進軍的事情。而且名義是,他剛剛升做參領,有好多事還不清楚,因此要商議一番。
就是因爲這樣子,他沒有到操訓場那裡檢查。
其實裨將軍也沒有和他說太多重要的事,一整晚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情,黎昕想着既然他要說,便陪着。
結果,他一回去,便出事了。
匆匆問過當晚值班的士兵們,都說一直在那裡看着,只是夜深可能有點睏乏,因此打盹了一下子。但是時間不是很長,大約也就只有一炷香的時間,換班的人就來了,在一炷香的時間能,內準確的知道看守的士兵打盹,還能從木架上下來,打傷幾名士兵,奪馬逃跑。
誰也說不準在黎昕離開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什麼事,而且裨將軍叫他去的名義也很是適合。黎昕不想做任何徒勞的事,他知道無論自己此刻說什麼,招來的都是衆人的口舌。
“將軍,董營將求見。”
黎昕正在想着,便聽到有勤務兵走進來稟報說道。
衛將軍的目光沉了一下,點頭示意讓他進來。
董清牧淡笑着走進來,也掩蓋不了連日來的倦色。他上前兩步,朝着各位作禮說道:“這裡這麼多人,屬下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什麼事?”衛將軍看着他說道,單調的語調,聽不出有任何的感情。
董清牧看了黎昕一眼,轉而又看着衛將軍說道:“屬下作爲先遣連隊,對前方做了一番監視,發現那裡面艱難險惡,不管是強攻還是偷襲,都甚爲艱難。而且對方是處在一個易守難攻的地勢,我等要是想要拿下這個山頭,就必須要有一批死士。”
“董營將,你有沒有查看清楚,有這麼艱難嗎?”一邊,有人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