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寢：無可奈何（上）
“梵天派培育出來的怪物而已。。。。。。”
。。。。。。
昨夜星辰燦爛，房內春宵暖味。
體力透支的莫仙，竟只在寅時就重新睜開雙眼，且是精神四溢。
他望着側身而躺，輕輕用薄脣貼住自己額角的蕭雨軒，內心忽地涌進一股暖意，可更多的，卻是不安。。。。。。
也許有一天，雨軒也會離開我呢。。。。。。
每當四周寂靜無人的時候，當年莫雨死時的模樣就會時不時浮現在莫仙眼前——那時候。。。他爹。。。在笑。。。。。。
莫仙輕手輕腳地將蕭雨軒放平，輕輕在其眉角印上一吻，而後頑皮地用手指滑過對方俊美的容顏。
他曾幾度詢問蕭雨軒愛上自己的原因，可答案卻只有一個，那便是——“朕亦不知。。。。。。”
數次之後，莫仙亦懶得再問，可卻時常聽得宮外太監宮女從私下討論道——蕭雨軒之所以會喜歡上他，只因他越發誘人的絕美容貌。。。。。。
可，人總有衰老的一天，若是有一天自己的美麗不復存在，到那時候，自己每每睜開雙眼的時候，身邊這靜靜躺着的人，還會將那片柔軟薄脣貼在自己額角麼？
蕭雨軒眼角微動，似是被莫仙的小動作吵醒。
他睜眼望着微光之下，莫仙那張略微憂愁的小臉，伸手摸了摸，柔聲道：“怎麼這副表情？”
莫仙輕聲一笑，小腦袋靠進蕭雨軒胸膛，靜靜感受着他呼吸的起伏，仔細聽着對方心臟跳動的聲音，開口問道：“雨軒，若是有一天，我同靈鶴一般毀了容，你會不會跟藩王一樣，亦是愛着對方？”
蕭雨軒剛從周公哪兒喝完茶，自然是迷迷糊糊，可聽到這等問題後，竟是呵聲笑醒。
莫仙撐起身子，俏皮地朝他胸口拍了一掌，埋怨道：“好好的問你，你笑什麼笑？”
蕭雨軒朝着莫仙臉上輕捏一把，忽地憂愁道：“你是不會變老的。。。。。。”
莫仙奇道：“爲什麼？”
蕭雨軒嘆了口氣，重新將對方擁入懷裡，喃喃道：“你的美麗，註定了是永恆。。。。。。”
。。。。。。
——“永遠擁有美麗、力量、智慧，不會輕易死去的怪物。。。。。。”
。。。。。。
莫仙摟上蕭雨軒的腰，親暱地朝上面蹭了蹭，道：“你今天怪怪的。。。。。。”
蕭雨軒笑道：“怪的那個是你吧？”朝着對方的小臉上吻了一口，道：“竟然這麼早就醒了。。。。。。”
莫仙跟着笑了笑，接着則是漸漸垂下眼——這一夜，他總覺得胸口有什麼東西堵着，亦似乎是預料到了什麼不好的事一般難受，怎麼都睡不安穩。。。。。。
“仙兒，時間到了！”蕭雨軒忽地笑道，而後摸上莫仙的屁股，衝着對方擺出副淫蕩模樣。
莫仙一驚，忽地想起還有“約法三章”這件事，立即跳起身來，朝着蕭雨軒擺手道：“我要去茅廁，你、你自己解決一下吧！”
蕭雨軒眉頭一挑——都整整一年了，這小傢伙還是每每想着要逃跑。。。。。。
不過。。。這樣纔有意思嘛。。。。。。
蕭雨軒淫笑一陣，忽地捂住自己額頭，裝模做樣地輕聲喚道：“啊。。。啊。。。朕忽然頭疼欲裂啊。。。。。。”
莫仙狐疑地瞅了對方一眼，怎麼這會兒忽然頭疼了？
“仙兒。。。啊。。。好疼啊。。。。。。”
莫仙橫了對方一眼，道：“我不疼，你疼！”
蕭雨軒雙眼微眯，難道這招無效？他不記得自己用過啊。。。。。。
莫仙朝着他擺了擺手，道：“我先去池子裡泡泡，你慢慢疼吧，疼完了記得早朝！”
莫仙口中的池子，正是蕭雨軒寢宮後面專門叫人挖出來的天然溫泉，有着美肌活血之效，若是在這池子裡連續泡上三天三夜，渾身上下的小傷小克都會奇蹟般地毫無蹤影。。。。。。
望着莫仙遠去的背影，蕭雨軒無奈一嘆：“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小傢伙。。。。。。”
他下牀走到窗口邊，望着漸漸露出橘紅色的蒼穹，低聲輕吟道：“怪物。。。嗎。。。。。。”
。。。。。。
“對，仙兒是怪物，”彌月甩袖道：“理應人人畏懼的怪物！”
蕭雨軒眉頭皺緊，衝着彌月大吼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彌月淡然望了對方一眼，嘆聲道：“我既然能告訴你二十幾年前我費盡心思的調包記，就沒必要再騙你！”
蕭雨軒朝後退了一步——既然莫雨是陰陽人，那莫仙是怪物的話。。。。。。
不對！
莫仙從小跟自己一起長大，即使頑皮了點，比常人美了點，那也不能被稱之爲怪物吧？！
“彌月！”蕭雨軒甩袖指着彌月，喝道：“你休得再胡言亂語，你就不怕朕斬了你麼？”
“你斬得了麼？”彌月轉身同蕭雨軒四目以對，自懷中拿出當年蕭明軒留給他的聖旨，扔給對方，道：“若是我按照上面寫的做，現在南風國的君主，早已不再是你！”
蕭雨軒不可思議地瞪着彌月，半信半疑地拉開聖旨，只見上面清清楚楚地寫着——“若朕不幸早逝，便將皇位傳於‘重生’的‘蕭明月’，以此聖旨爲證，欽此！”
“這、這是——”蕭雨軒雙手微顫，瞪着彌月道：“那你爲什麼——”
“我想，這不必我來說。。。。。。”彌月輕笑道：“既然新即位的‘雨帝’能讓南風國風調雨順，而且還消除了國家最大的仇敵——藩國，我便無需再‘某朝篡位’了，不是麼？”
“彌月你——”
“這封聖旨交給你，若是皇上看着礙眼，儘可能燒了它！”
“可。。。朕依然不相信仙兒是什麼怪物。。。。。。”
彌月笑嘆一聲，道：“皇上可知道‘梵天祭’的由來？”
蕭雨軒點頭，“這朕自然知道——遠古時期，浩瀚九州，分別由魔、神、冥、仙、妖、人，這六界組成；其中，人類的貪念最爲嚴重，列位在六界最底層；造物主賜於人類短短百年的壽命，遠不能滿足其慾望；永生的渴望、力量的追求，人類妄想修仙；於是便有了‘梵天派’這樣的修仙門派，心靜打坐，追求萬物真理，到也不爲件壞事；卻不料，梵天第八代掌門竟修得正果，成功飛身，列入仙位；他的後人和愚民更是將其當作神一般的存在，每天膜拜且香火鼎盛，孰不知六界平衡已被打破；千年之後，因爲平衡被破壞而竄出了五頭神獸，大肆破壞人界，吞噬人類；當時，人間一百七十二仙境統一陣線，極力挽救這一切，最後，雖是平定了劫數，卻也從原本的一百七十二損兵折將到了七十二仙境；當時已經身爲散仙的‘仙吟道人’知道了自己給凡間帶來的這一系列的災劫，便隻身探入時空的間隙，見到造物之神，表示自己願承受任何懲罰，只求萬物生靈能得以新的安寧；於是造物之神便賜其同其前世戀人千世情劫，嚐盡人世間的酸甜苦辣，還告知對方萬年之後將再有一次劫數，就看其能不能親自阻止到了！”
彌月拍了拍手，道：“沒想到，皇上對仙家的事情都知道的如此詳細。”
蕭雨軒垂下雙眼，道：“那是父皇從小便同朕講的故事，每每伴朕入眠，自然是能倒背如流！”
彌月笑道：“那皇上可知爲何先皇要日夜同你說這個故事？”
蕭雨軒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彌月繼續道：“那便是因爲——皇上您便是‘仙吟道人’的‘戀人’！”
“你又在胡說些什麼？！”蕭雨軒甩袖怒喝一陣，剛想離去，卻聽彌月又道——
“梵天祭提早了一千年。。。。。。”
“你說什麼？！”蕭雨軒瞪了對方一眼，道：“你這樣說，就不怕遭天譴？！”
彌月笑道：“天譴我倒是不怕，只不過。。。皇上現在身爲‘戀人’，就有你應盡的責任！”
蕭雨軒越聽越不明白，這彌月是否被仙青道人薰陶成腦殘了？竟然這般胡言亂語，說什麼自己是“仙吟”的“戀人”，那自己豈不是成了幾萬歲的“老妖怪”了。。。。。。
彌月見蕭雨軒瞪着自己不再說話，便嘆聲道：“皇上是否想知道梵天派培育莫仙的目的？”
“那是自然！”
彌月眯起眼睛，徐徐道來——“上一次的劫數，乃是因爲人界打破了平衡，而這一次的提早，則是即將崩潰的妖界。。。。。。”
蕭雨軒皺眉，奇道：“妖界這幾百年來，不是一直同人界井水不犯河水麼？”
彌月嘆道：“固然如此，這回人界仙境亦必須干涉其中。。。。。。”
“你究竟什麼意思？一次性說清楚——！！”
彌月抿脣，繼續道：“百年前，妖界出現了一名由妖王內心惡念所形成的假妖王，四處破壞，還奪取妖王正位，將其囚禁起來，而後慢慢取得其妖力，妄想衝破界限統治整個六界，其中的平衡，亦是在慢慢被打破。。。所以梵天派纔會培育出莫仙這樣的怪物，在必要時候，令其以及身封印假妖王，拖延梵天祭的到來，臣這麼說，皇上可是明白了？”
蕭雨軒聽完，簡直就想上前狠揍對方一頓，“若真如你說的那般，又何必要讓莫仙下山？一直‘存’在你們所謂修仙的地盤上不就好了？”
彌月無奈一嘆，道：“皇上可知道，生靈在保護重要的東西時，總會激發出比平時大數倍的力量。。。。。。”
。。。。。。
一切，只爲讓這個怪物有感情。。。而後。。。激發出最大的潛能。。。。。
。。。。。。
“小氣鬼！”莫仙不知什麼時候繞回了蕭雨軒背後，微溼的雙手環住對方腰身，腦袋則親暱地靠在其肩膀之上，好奇道：“你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呀？”
蕭雨軒小驚片刻，而後反身將莫仙擁進懷裡，道：“洗完了？”
“恩。”莫仙點了點頭，如只小貓般享受着對方懷裡的如炭火般暖暖的溫度。。。。。。
蕭雨軒望着莫仙的小臉，片刻之後一記狠捏！
“啊——！”莫仙捂着自己的臉抱怨道：“你做什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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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仙兒。。。會笑、會哭、會疼、會生氣。。。纔不是什麼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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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雨軒望着那張百看不厭的臉，眼底忽地泛起點滴晶瑩。。。。。。
“雨軒。。。？！”
驚天奇聞啊——這小氣鬼皇帝竟然會哭？！
莫仙輕輕舔去對方淚水，笑道：“喲！皇上這是**還是**呀？竟然會哭！哈哈哈哈！”
蕭雨軒無奈一笑，這小鬼若是知道自己爲什麼而哭，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他抹乾自己的淚，戲謔道：“**又**！”而後，“唰——”地一下壓倒對方，狠狠封上那張混蛋小脣，索取、交纏。。。。。。
“我身上還溼着呢！”莫仙逼開蕭雨軒的吻，嬉笑着，露出他那兩顆可愛愛的潔白小虎牙，道：“會弄溼牀！”
蕭雨軒淫笑片刻，道：“反正最後還是得弄溼牀，多點少點無所謂啦！”說完，將對方身上浴袍一撤，瘋狂地愛撫、啃舔。。。。。。
“等等等等！”莫仙捭開蕭雨軒，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你沒有忘記吧？”
蕭雨軒橫了對方一眼，道：“朕當然記得，”颳了一下對方的鼻子，“小陽春二十七日，你正式的二十歲小壽嘛！”
“那我要加薪！”
蕭雨軒雙眼一眯，戲謔笑着，拉起莫仙的小腿，道：“那就看看你能不能讓朕暢快啦！”。。。。。。
。。。。。。
正午十分，彌月趁着蕭雨軒正在忙活莫仙的小壽晚宴之時，偷偷將莫仙同蕭纖雲叫進了自己書房。。。。。。
“彌月，你叫我們來，可是想私下塞些禮物給我？！”
莫仙俏皮地笑着，一進書房便沒規矩地坐到了彌月的搖椅上，邊搖邊朝着蕭纖雲招手拌鬼臉。
蕭纖雲“噗嗤”一笑，對着彌月道：“彌月，究竟是什麼事？”
彌月咳嗽幾聲，走到搖椅旁，一屁股將莫仙擠了下去！
“嗷——！彌月你謀殺啊！”莫仙摸了摸自己的屁股，站起身來。
彌月笑道：“謀殺是不會，不過待晚宴過了之後，我有些事想拜託你們。”
蕭纖雲奇道：“是什麼事？”
莫仙撇嘴道：“肯定沒好事。。。。。。”
彌月自懷裡取出一根糖葫蘆塞給莫仙，道：“難道我拜託的事，就一定是壞事麼？”
正所謂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莫仙剛接過糖葫蘆便變了張臉，笑盈盈地道：“自然不是，快說吧！我一定督促纖雲好好去辦！”
“誒——？！”蕭纖雲無奈一吟，這莫仙真是。。。。。。
彌月又笑了笑，道：“其實也沒什麼重要的事，”自書桌抽屜裡拿出一個包裹，遞給莫仙，道：“我只是要你同王爺去躺梵天派，而後將這個包裹交給仙青道人罷了。”
莫仙雙眼斜成八字行，道：“不就是跑個路麼？你就不能自己去麼？”
彌月攤了攤手，道：“是嗎？那可真是可惜了，本來是想讓仙兒好好去領略下梵天仙境之美，以及該派【美食】的呢。。。。。。”
莫仙一聽美食二字，立即轉了張貓笑賊臉，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這東西送給‘閒情道人’的！”
彌月臉上刷下一排黑線，糾正道：“是仙青道人！”
莫仙擺了擺手，“什麼都行啦！總之送到他手裡便是了！”
待兩人離開書房前，彌月忽地叫住莫仙道：“仙兒你記住，若是道長想同你好好談心，你【切勿】拒絕！”
莫仙先是一愣，而後甜笑道：“我知道了啦！老人家總是誦經唸佛的一定很無聊！”
彌月臉上再次刷下一排黑線，大聲吼道：“他又不是和尚——！！”
莫仙挖了挖耳朵，道：“知道了啦！我好好聽就是！”
“啊！還有！”彌月又道：“這件事，千萬不能同皇上提起！”
莫仙好奇道：“爲什麼？”
彌月邪笑幾聲，道：“你覺得他知道了以後，還會放你假，在不扣你俸祿的情況下讓你去麼？”
“誒！！”莫仙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上前擁抱彌月，拍着他的背說：“彌月，你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好的——【太監】！”說完，拉着蕭纖雲蹦蹦跳跳地朝着晚宴舉行的地點去了。。。。。。
彌月“呃。。。”了幾聲，而後待再也看不見那兩個大孩子的背影后，才轉出一張正經的臉，眼底盡是憂愁，低聲輕吟，道：“能否承受，就看你們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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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仙同蕭纖雲去到晚宴的途中，竟是遇見了當朝皇后——鳳躍。
莫仙知道，這娘們一向看自己不爽，便想要退避，卻是依然被其叫住！
鳳躍見着莫仙，自然是一板一眼地打着招呼道：“喲~~！這不是同皇上夜夜春宵的後備男寵將軍麼？”
莫仙聞言，眉頭一皺，亦不顧蕭纖雲勸阻，大聲道：“是啊！好久不見——喜帕上【未有見紅】的皇后娘娘！”
“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