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這個人我還真的認識,並且很久未見了。對方看到我似乎有些驚訝,就像我看到他的時候也同樣是滿是驚訝一樣。
我驚訝的原因,除去首先綁架我們的這幫人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帶着黑眼鏡看起來就像黑幫老大的做頭,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們的老大竟然就是一個小孩,我怎麼也不可能想到這點的。
很明顯,對方對於我的出現也感到驚訝,拋開我是他的熟人這一點不說,大概是就我不僅是他的熟人,而且是被綁回來的那個人,而感到驚訝的吧。
我們我們都首先愣住了沒有說話,到時他,原本一副冷麪的樣子,看到我的時候才恢復了少兒時期原有的面貌,最後纔將這份驚訝稍稍收斂了一點,朝着我笑了一下。
這個笑容,其實有些僵硬。
我嚥了口口水,一雙手抓住自己的衣服狠狠的捏了一下,這纔開口“怎麼………怎麼是你?”
“意外吧?我也覺得意外,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抓住的竟然是你。”
“可是你怎麼會在這裡,你怎麼會在這樣一個村子裡?”
我在問完這個問題之後,很顯然我就有些後悔了。
因爲其實他出現在這裡,並不是一個意外,或許說可以成立的一件事情。畢竟上次我見到他,就是在這裡的附近,雖然我並不清楚,他是以一種什麼樣的途徑到達這裡的,可兩個地點相隔的並不是十分之遠,他可以來這裡也是理所應當的。況且,我雖然和他相處了一段時間,可是他在我的心中畢竟還是一個謎一樣的存在,我不清楚他的身份,他究竟是什麼人,他究竟知道多少秘密,這些我通通都不知道。不然,對他突然來到這裡,其實我也不應該覺得意外的。
他雙手插進了口袋裡,看了我一眼,然後淡淡道:“你坐吧,我們就像之前那樣聊聊天行嗎?”
我呆滯了幾秒,然後點了點頭。
像從前那樣的聊聊天,這恐怕已經很難做到,畢竟物是人非,我們誰也不可能回到從前的狀態。只是,與之前相同的一點是,上次我是他們的俘虜,這次我也是被他們抓來的。這前前後後,我始終都佔不到一絲一毫的先機,也沒有任何的主動權,就是他們說什麼便是什麼,我做不了任何決定,從頭至尾都是這樣。
“你們爲什麼要抓我?你和那羣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一定很驚訝吧,當然,我也沒有想到他們抓住的人是你。因爲他們只是說有一個對我們的計劃很重要的人會出現,並且只有這個人才能幫我完成下來的事情,可是我遠遠沒有想到,這個人會是你。這麼長時間沒見了,一定會有想很多話想要問我,但是我卻不能什麼都告訴你。我只能說其中的一部分。”
的確,他這麼分析,有些道理。畢竟我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很重要的人。
“陳數,”這是我做一次叫他,自從上次和他在醫院分開之後,就到現在爲止,這是我第一次這樣喊他的名字。準確來說,通過這樣的方式去叫他,我已經有些不習慣,因爲他和我記憶中的那個人實在是相差太大了,我不相信他就是那個孩子。
想當初他在醫院裡面和我說的對話還歷歷在目,在我心中他一直是那個單純可愛的小金毛,可我沒有想到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有些是一種什麼樣的變數,才讓他產生了這麼翻天覆地的變化,變化的不僅僅是他的外貌,還有他的性格,他所說話的語氣,所有的所有。他就像一個老了很多倍的老年人一樣,所說的每句話都讓我覺得觸目驚心。
他跟我的那些談話,在當時她是多麼一個天真無鞋的孩子呀,我看着他的眼睛有些發呆。想起了在醫院時候的每一幕。
當時我被關在醫院裡,沒有一個人願意和我說話。
陳數是我在那裡遇到的第一個病人。
自從我房間的窗簾可以拉開,我每天都儘可能不關上。被關在一個不透風地方的恐懼感至今包圍着我,所以不管是下雨,還是天晴,我都要看見外面的天空纔好。那天正好下雪了,我一直朝窗外看着,看了許久,直到一個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出現,金髮碧眼,皮膚雪白,是個外國小朋友。
他在搖石榴樹上的雪花,可是雪太小,積累的還不夠,搖晃了很久也沒達到他想要的效果,於是他就觀察到了躺在病牀上的我。
這是我對於他的初印象。
可也不知是不是我這麼多天不見天日的緣故,我的樣子太嚇人了,他就看了一眼,立馬就跳開了。不出幾秒,就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我嘆了口氣,我實在太多天沒有照過鏡子,自從被抓起來,被關在地下的十幾天就沒照過,然後一直到現在。我突然萌生了一種照鏡子的**,可無奈,找遍了整個房間都沒發現,他們大概怕我自殺,所以壓根就沒放鏡子這種東西。
後面的幾天,又下了很大的雪。
我每天都在好好的配合治療,每天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窗外,那個金髮碧眼的小男孩有沒有出現。慶幸他每天在中午十二點多的時候都會出來玩一會兒,先是玩一會兒雪,然後再看着我的窗戶幾分鐘,最後就會快速的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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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的位置距離我的窗戶很近,這幾天雖然冷,但是爲了保證室內空氣流通,窗戶都開了一點兒小縫,我想:我要是大聲喊他,他應該可以聽到。可我還是沒有,一是因爲我不知道他是誰,自己主動找他講話會不會害了他;二是我能跟他說什麼,他那麼小的一個小孩;至於三,我的英語並不是特好,只會最簡單的,複雜的早就忘了。也實在沒什麼可說的。
這些事情,甚至可以說算得上是往事了,在我的腦海中,都特別的清晰。包括他和我的一些對話,對於當時的我來說,可以算得上是震驚的。
“這些都是我爸爸告訴我的。他是這裡的醫生,不過不是給你治病的那個。以後我長大了也會在這裡當醫生,我現在所學習的,幾乎都和醫學有關,我去年就已經開始跟爸爸一起下手術室了。我以後只能當醫生,只能留在這裡,所以他們不會爲難我。因爲培養一個像我這樣的孩子,很難。”
“你說,除了這裡,我們生活的地方還有第二個醫院?是像我們這樣的,用來救人的醫院?”
當時的他,是用一種似乎非常難以置信的口吻在問我,有種三觀被顛覆的感覺。
我仔細一想,倒也不奇怪。
他今年才幾歲?又生在這樣一個奇怪複雜的地方。如果從小就被教育:‘這個世上就只有他們一家醫院’諸如此類的話,那麼他此刻從我得到的信息量,就足以推翻他內心的三觀了!
“陳數,難道你長這麼大,竟從來都沒有走出這裡過嗎?”
我的聲音很輕。
陳數揚起腦袋,睜着一雙大眼睛看我,半晌才發出軟軟糯糯的聲音,帶着些質疑,但更多的是倔強:“爸爸的工作總是很忙,可都在院裡,平時都是沒有出門機會的。我也從沒想過要主動出去,因爲這裡很大。可是我也出去過,只有一次,我見到了,除了這裡以外的地方,本就沒有醫院,都是些叢林。····大叔,你一定是騙人的吧?但是你騙不過我噢。”
他話語間很自信,也只有這個時候,他說話才很像一個小孩該有的樣子。
“你是說,這個醫院以外,全部都是叢林?”
“嗯!”他重重的點了點頭:“不然你以爲呢?我們這個醫院都以爲動物看病的醫生爲多,給人治病的,就那麼幾個,在一個分院裡。就是因爲這四周都是叢林,除了白家的人,還有本來就住在這裡的人,那些奇怪生物的生命可比我們人類重要的多。我說過的啊,我長大了一定會成爲一名醫生,但也是爲動物看病的獸醫。”
“你不必分析我,你也分析不透我。”
小金毛從我的目光裡逃走,淡淡道。
我被他這樣說的有些不自然,因爲他竟然說我分析不透他,這句話從這樣小的一個孩子口中說出來,讓我實在感到意外,更何況他說的是實話,我也確實分析不透他。
“你把我們帶到這裡,究竟想幹什麼,是什麼目的。”
我看向他,換了一副心態,因爲我想既然他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他,那麼我自然就沒有必要再用從前的那個態度與他說話,與他交流,根本沒有用。我倒不如直接一點直接了當地拋出我的問題,他究竟想要怎麼解決如何處理,只要我們去做什麼事情就正大光明的說出來好了。
他道:“我們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去做,”
他說着,朝門外看了一眼,很快的就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人,這個人手中的這個盒子準備遞給他,但是他卻沒有收,而是看了一眼我。
那個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便把盒子交到了我的手中,隨即很快便退出去了。
“你想知道的這個盒子裡面都有,現在打開它,”
他說到這裡,便停了下來,我看着他有些疑惑,但還是緩緩的打開了這個盒子。
映入眼簾的是幾張地圖,並且其中的一張我還是十分熟悉,其中的一張,正是我們從那個羅盤裡面找出來的,那麼我想剩下的兩張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就是老爺子從另外兩個羅盤當中找出來的。
這三張地圖原本應該都在我們家老爺子的手上,可是不知爲何現在卻出現在了這裡,我突然想起了趙醫生之前說的,幫他的那個人身上有一股醫院的味道,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他們應該是把我們家老爺子從他們手中拿到了地圖。故而趙醫生才從他們的身上聞到了些許醫院的味道。
“你把我父親放在那兒了?”我怕的一聲關上了盒子,支持的看向他。
“果然聰明啊,跟我之前見到你的時候一樣聰明,可是這個我暫時不能說,你必須要先把我們完成這件事,我才能告訴你他在哪。他現在很安全,這個你不必擔心。你既然對我們還有用,我就自然不會傷害到我唯一的人質。”
“你現在變得可真多。”
“你從來也就不是十分的瞭解我,難道不是嗎?”
我現在實在沒想到,之前那個那樣天真無邪的小金毛,此時此刻站在我的面前與我討論着這樣的利益關係,並且他的心思,我竟然一點都猜不透,那麼多帶歹毒的話,直直地從他的嘴中冒出,讓我覺得心寒。
我換了一副口吻:“時間,地點,還有你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他點頭,“當然,當然要跟你們一起去。自然是不會放着你們四個人去的,因爲有些東西我倒想親眼看看啊,你們最好也不要在路上耍什麼花招,否則你們家老爺子立刻就會有危險,你最好不要質疑我現在說的話。”
他話一說完,又叫人幫我帶了出去,告訴我現在還不是出發的時候,可是一旦出發,他會立即通知我。
我回去之後,發現他們幾個還安然無恙的待在哪,看到我回去每個人的神情都非常的激動,先是圍上來看我有沒有受傷,然後才問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把我所遇到的事情,包括之前在醫院裡和小金毛認識的事情,包括他給我的地圖,以及和和他的對話,全部都說了出來。
大家聽完之後皆是一副驚訝和不能接受,他們和我一樣的無法接受,綁架我們的,以及操控我們的,竟然是一個孩子。
隨即之後,和小金毛談話後的第二天下午,再次有人推開了我們的房門,他們帶進來了一些包袱,直直的扔在了我們的面前。並告訴我們,要準備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