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同送飯的老頭聊了許久。
比如這裡的民風民俗?這裡吃的住的以及各種習慣?比如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等等等等。
這些我在後文中會提到。可有一件事不得不提。
在我很小的時候,去山裡露營。我看着遠處重重疊巒,常常會想:山的那邊是什麼?會不會住着一羣人,他們不用上學,不用寫作業,不問世俗,不與外界交流,同時也抹去自己存活在這世間的所有痕跡,活得很透明?
而此刻,聽老頭說完,我就越發的想出去,並且我相信有了老頭的幫助,我逃出這裡只是早晚的事。我太想把我聽到的告訴大家了!我感覺我就像無意間闖入了一處秘境!
“你在裡面跟我說了這麼久,外面的人怎麼都沒發現?”我盯着老頭,這才意識到事情的不對勁。
這裡的守衛也太菜了吧?一個送飯的老頭子,進到一個重要囚犯的屋子裡,半晌沒出去,他們竟一絲沒察覺?
我死盯着老頭,直到他被我看的不自在,眼神開始閃躲。
“你到底是誰?”
說出這句話的同時,我的拳頭下意識的攥緊。這是一種防禦姿勢,也是最基礎的反擊。
面前的這個人,滿頭白髮,眼睛卻尤爲明亮。方纔燭火微弱,我看不清。現在眯起眼,就能發現他兩鬢與頭髮相交接處很不自然。他不是每日來給我送飯的老頭,氣場不對。
身前的人,嘴角微揚,發出一陣讓人心寒的笑聲:“白先生留下的人,當不會讓我失望。但你現在才發現,我並不是那個給你送了十幾天飯的老人!就憑你這樣的表現,還真叫人失望!”
我心裡覺得奇怪,這人說話怎麼咬文嚼字的,很做作。他話中有很明顯的鄙視我、對我失望的意思。不過我也不在意,我從小考試沒考好時,我爸也說對我失望,可我不也照樣活下來了!況且,他是因爲‘白先生’的緣故纔來看我的,丟的反正是這個我不認得的‘白先生’的臉。
我這樣沒皮沒臉的一想,倒也落得個輕鬆自在。乾脆破罐子破摔,懶洋洋的坐在地上:“是你先沒用真面目見我,再說我也不認識你,你對我表示失望,還真的是失望錯人了!”
我說罷,就低頭翻起自己的衣服,懶得再去看他。這人的目的不純,我倒想看看:他到底是何居心?
“看來這些天你就只顧着吃飯睡覺了,是什麼也沒想,也沒想着怎麼活下去,怎麼逃出去?”帶着老頭皮囊的人說道這兒,頓了頓:“沒關係,接下來的時間,從我出去的那一秒開始,你有的是時間思考人生。好好享受吧!我倒是要看看,白先生看中的人能活幾天。”
他不陰不陽的語氣,說到這兒就要走。我還沉浸在他後面幾句話的語境裡,一回過神,對方人已經走到了門口。
“哎,你等等。”我大叫:“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能活過幾天?你到底想幹什麼?”
不知怎的,他的後一句話我雖沒聽懂,卻無端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就這樣叫住他,他停下腳步,卻沒回答我。
我見這問題不通,改問道:“那給我送飯的老頭呢?你裝扮成他的樣子,你把他弄哪兒去了?”
“死了!”
一股冷意,伴隨着‘死了’這兩個字突然襲來。我覺得心中炸了:“你把他殺了?他就是個送飯的。”
“不需要的人,當然不必要留着。他見過你太多次了,活着只能是個禍害。我也是爲了你好。”
那日我看着他的背影發了好久的呆,後面我也沒有再繼續爭辯什麼,我只覺得這人很奇怪。他看起來非常冷酷,冷血,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存在。並且他身份成謎。可他的字裡行間,似乎又充斥着···是站在我的角度,在爲我考慮的感覺。
他站在我面前,說了那麼多話,我卻一點兒都看不透他。
而後,也並沒有過去很久,其實就在當天,我立即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特別是那一句‘不需要的人’,我當時在想,不需要的人?送飯的人明明很需要呀!難道我不需要吃飯嗎?他們倒還沒殘忍到不給我飯吃的地步,或許,大概是什麼其它的意思吧?
當天開始,我便沒有等到人給我送飯。
假扮老頭的人走後沒多久,我的噩夢便開始了!
門被重新打開,這次進來的不是老頭,不是認識的人,甚至不是人。而是一個蓋着黑布的方塊。那方塊似乎是一個籠子,下面鑲嵌着四個輪子,出現在門口時,被外面的人用力推了一把。
輪子壓在地上,發出咕嘰咕嘰的聲音,門外的人好像很怕,都不願意靠近!
我看着那籠子出現,又看着它被推到我面前,心裡突然間七上八下。蟹蟹你讀到這我會加油
因爲···我好像聞到了什麼奇怪的味道。很腥、血的味道。伴隨着陣陣臭味。
那籠子的上面還用黑布蓋着,所以我一時間並不知道里面究竟有什麼。雖然很怕,可也有好奇心驅使着,我嚥了口口水,往前走了一步。
小黑屋的木門被砰的一聲關上,鎖鏈發出幾聲碰撞,比平時鎖門的聲音大出不少,我本就緊張,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更是把我嚇了一跳!
他們送了一個這樣的東西進來,然後又把門鎖了起來。顯然不是給我看看就推走的。這樣東西,還用黑布蓋着,可裡面究竟是什麼呢?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黑布,那股腥臭的味道越來越濃,不一會兒,門外響起一陣低淺的聲音,很像號角被吹響。緊接着,就是令人作嘔的、刺鼻的血腥味。
這次的味道不是籠子裡散出來的,而是門外!
這聲音,這味道,這蓋着黑布的籠子,都給我一種強烈的不安。很像書中記載的儀式,他們在喚醒什麼···
突然,面前的黑布從裡面被某種東西頂出一道橢圓的痕跡,我下意識的往後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