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冰洞,果如這個名字,整個洞穴晶瑩剔透得宛如白色水晶砌成的一般,只是那逼人的寒氣,幾乎令紫瑛暈厥過去。好在她身上擁有極強的火禁制,然而,她自己卻不大會控制這個極深厚的禁制,若不是行雲用他的術法替紫瑛操縱,只怕紫瑛會引來一把火,燒光了這個寒冰洞。
只是紫瑛低頭搗弄香粉的時候,行雲耐着森寒,一時在耗損靈力保護着紫瑛。他一面需要操縱火禁制替紫瑛暖身,又不能傷到別人,一面又要抵擋水玉禁制對他的反抗,所以他所有的功力都聚集在紫瑛身上,根本沒有空用靈力來替自己禦寒。他在這寒冰洞裡,完完全全地靠着毅力強撐,他們蝮蛇雖是冷性動物,卻不是說完全受得了這種極酷的寒冷的。
紫瑛頂着寒氣,小心翼翼地從奢鈴手中接過那一朵傳說中的澤綺花。原來澤綺花生得這個模樣,很細小的花朵,像繡球花的模樣,藍藍紫紫。花瓣卻不如繡球花那般柔軟,而是如冰晶一般,輕薄剔透,彷彿一個不小心就會碰碎。然而,澤綺花整個花團上一共肆佰四十九朵小花攢成,每一朵小花都是五瓣,若是少了一瓣研磨成粉,都不會成功。
因而紫瑛對待澤綺花十分細緻,生怕丟了,差了,污了。紫瑛將澤綺花處理好,又接過第二個配料,醉菸草。醉菸草其實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看起來和普通的青草無異。但醉菸草卻是因爲澤綺花而生,所以若是那一株青草靠近澤綺花的時候,葉片會因爲澤綺花的香氣而彷彿被酒薰過一般地透出酡紅來,這便不是普通的青草,而是能夠引出澤綺花靈氣的醉菸草。
其實這味‘冰凝魂’不過就是這二位配料,配上寒冰洞的極寒冷氣,再尋一個身上帶着純淨的水玉禁制的人,便可以製成了。之前,蘇雨晴沒有製成,是因爲蘇雨晴身上沒有水玉禁制,沒辦法通過水玉禁制的靈力疏導而促成冰凝魂的精靈生成,那麼也自然不能夠達到起死回生的功效,勉強也就是比尋常的金創藥強一些。
但,需知道澤綺花是生在荊棘叢生之地,要遇見澤綺花開,原本就是一種等待,幾乎都是無跡可尋。而等到澤綺花開的時候,又要赤足踏過荊棘,用鮮血祭奠,方可順利採到鮮花,故而,可見爲了這朵花,奢鈴已經是費盡心思了。此外,醉菸草也斷斷不是個輕易可尋得的東西,醉菸草通常都藏在青草叢中,且與澤綺花相隔甚遠,若是在東面尋到澤綺花,必然要去萬里之外的西面尋醉菸草。何況天下青草何其多,要一株一株的試過去,可見年歲。
紫瑛因爲深知奢鈴的艱難,因而在製造香粉的時候,難免要傾盡全力。她叮叮噹噹的研磨了許久,又仔仔細細地用自己的鮮血兌在粉末裡,一陣泡沫頓時沸騰起來,而後散發出陣陣幽香。這藍紫色的粉末,因爲染了紫瑛的血液,又逢了寒冰洞四周極冷的寒氣,漸漸地淡卻了顏色,變成一種極淡的紫色的透明水晶泥。
紫瑛試着用指甲取了一小垛泥在指尖,一顆雪花樣的光點慢慢地從她的指尖升騰起來,化作一個銀髮銀眉的小孩子。他一直閉着眼睛,銀色的嘴脣亦是輕輕閉着,一雙手交疊在胸前,模樣恬靜而從容。
紫瑛不知道爲何,那一刻忽然想起了莫滌深,她只是覺得這個孩子的模樣,爲何有一些莫滌深的影子。因爲莫滌深也是修的極純淨的水玉禁制麼,是不是說所有的水玉禁制幻化出的精靈,若是男的,都會有點像莫滌深呢?
那邊的奢鈴已經忍不住樂開了懷,道,“紫瑛,我就知道你可以做得到的。快給他起名字,然後命令他救活我的柒閣。紫瑛求求你,快一些,我等不住了。我等了太久太久了。”奢鈴說着,已然淚流滿面。
紫瑛輕輕地撫摸着這個小男孩一直閉着的雙眼,道,“我叫你什麼好呢?鎏霜可好?”
那男孩雖不過拇指大小,在聽見紫瑛的話以後,瞬時睜開眼睛,原來連這一雙瞳眸也是銀色的,他微微啓脣,露出珠貝般齊整潔白的牙齒,說道,“主人,你喚醒我,要我做什麼?”
紫瑛的眸光穿過錯落的冰棱,落在那副冰棺裡,紫瑛擡手指着冰棺道,“鎏霜,你替我救救他可好?”
那男孩看了看那副冰棺後,望着紫瑛道,“也不是太難,但是他不是活人,給不了我,支撐我生存下去的氣息。若是我氣息耗盡,便也就是他再次死去的時候。”
紫瑛還未說話,一邊的奢鈴道,“你若是要靈氣,可以從我身上取。”
鎏霜聽見奢鈴如此說,便看了一眼奢鈴,飛到奢鈴的肩膀上坐着,輕輕地側臉吻上奢鈴的脖頸,咯吱得奢鈴嘻嘻發笑,問道,“鎏霜,你這是在幹嗎?”
“吸氣啊,若是不吸,我可沒有力氣去救那個人。”鎏霜說着,大約在奢鈴身上蹭來蹭去了片刻,遂飛到冰棺上坐着,不知道銀脣唸唸有詞說着什麼,不過片刻,紫瑛手中的水晶泥憑空消失了一大半。
而那冰棺裡的男子竟然推開了冰棺的蓋子,兀自坐起來。濃得如墨的眉目,堅毅的鼻子,他看見奢鈴的時候,彷彿被春色瀰漫了目光,眼睛裡只有旖旎的溫柔。奢鈴不知是笑是哭,慌忙地拉着紫瑛,問道,“我現在這樣好看麼?有沒有公主的樣子?還有公主的樣子麼?”
紫瑛還沒有回答,那個男子已然從冰棺裡爬了出來,走到奢鈴跟前,屈膝一跪道,“公主殿下!”
紫瑛試着按下奢鈴慌亂的手,和她一起做了個深呼吸。然而,奢鈴依舊揹着柒閣,她怎麼忽然沒有了勇氣。方纔救了柒閣的鎏霜十分虛弱地蹭到奢鈴身上,他需要補充靈氣,奢鈴也並沒有趕走他,只是說了一句,“本公主累了,本公主帶鎏霜回去好照看,紫瑛姐姐謝謝你了。”
奢鈴走了以後,柒閣還跪在原地,紫瑛上前推了柒閣一把,道,“你還不出去追她麼,你們已經錯過一回了,還要再錯過一回麼?若是再錯過一回,我可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法子幫你們了。”
柒閣被紫瑛如此一說,遂趕忙也跟着出去了。紫瑛在柒閣飛奔之前,把那盒並凝魂贈給柒閣道,“好好收着,祝你們永世不分。”
柒閣感激地看了紫瑛一眼,疾步離去。紫瑛這纔回眸來發現一直在替她默默支撐着的行雲,紫瑛趕快走到行雲身邊,道,“我們趕緊離開這裡吧,我都餓了。忽然好想念我一位故友的飯菜。”
行雲卻只是一丁一點的收回靈力,體貼地周全到若是一下子全都收回了,紫瑛會受不住這裡的寒冷。就這樣,他們一直走到洞門,遠離了寒冰洞,行雲纔將靈力徹底收得乾淨,紫瑛因而並無覺得有何異樣。
只是快要走到蛇堡前,行雲忽然眸光一暗,問紫瑛道,“你說忽然很想吃一位故友做的飯菜,是不是就是那位你曾經深愛又錯過的男子?”
紫瑛被行雲這麼突如其來的一問,先是微微一愣,而後俏皮地笑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行雲被紫瑛問得語塞,良久,才醒轉過來,繼續道,“誠然,我管不了你的感情,但是,夏紫瑛,我也一樣管不住我的感情。我的確想要了解你,我想知道你的過去,現在,將來。雖然,我和國師商討過你的將來,很不明朗。但我和國師一致認爲,倘或你一直留在蝮蛇島和我在一起,終歸是不會有什麼大礙的。”
紫瑛噗嗤一笑,道,“你這個,你這個話算是在和我求愛麼?”
行雲之前還一直在想,自己同紫瑛說出這一番話的時候,應該是帥的驚天動地的,而且這麼深情款款的一番話,無論如何也要讓夏紫瑛有所感動,或者紅個小臉。紫瑛現下這個反應,令他有些捉摸不透,難道在紫瑛眼裡,他說的這個話像是個玩笑麼?
不行,無論如何,他應該鄭重地讓她感受到他的認真。
於是,行雲凝了神色,道,“的確。”
紫瑛看着行雲這幅神情,又笑道,“算了吧,我不是莯莀,你對着我永遠說不出對莯莀說的那番話的,你也不必爲了報答我救了你妹妹,又救了你妹妹的愛情的這份恩,而非要以身相許。其實,行雲啊,你看看你現在的表情,就像是拉雪橇的那種犬,苦大仇深的樣子。”
“紫瑛我……”他還想解釋,紫瑛卻擺手道,“我第一次救奢鈴,因爲我看不得以多欺少,我第二次幫奢鈴,因爲我和奢鈴有相似的經歷,而且很感動於她和柒閣的愛情。這些,都和你無關,和我們之間無關的,但是行雲,我欠你一句謝謝。”
他心底瞬間明白了紫瑛的意思,也只好勉爲其難地轉了話鋒道,“謝什麼?”
“妖王珠將我魅惑入幻境時,你爲我撫琴,方纔我製作香粉的時候,你替我禦寒。這些,我都很感謝你。也很感謝你以身相許的心意,只是這些,我都記下了。但,我看這幾日天氣也算晴朗起來,我想離開這兒,趕向淨月宮去了。”紫瑛不慌不忙地說着。
“這麼急!”行雲沒有一丁點的心裡準備。
紫瑛點頭道,“那裡有人在等我,我們約好的。”
“你果然……”行雲說道此處,卻終於說不下去了,嘆道,“紫瑛,我遇見你晚了。倘或我在那個人之前先遇見你,你會不會選我呢?”
紫瑛笑了笑,故作輕鬆地道,“不會啦,我不喜歡嗜血的動物啊。你會爲了我戒血麼?”
“可以考慮。”行雲坦然道。
紫瑛卻說,“不過,你現在不用考慮了。我和你,是朋友,朋友可以包容你的這個癖好,所以你不必辛苦去戒了。其實,你有沒有想過去找一個也嗜血的在一起呢?’
行雲沒有說話,前邊急匆匆地跑了來一個劍士,對着行雲行了大禮後,報道,“啓稟尊主,鷹族來了拜帖。”一面說着,一面將一個粉紅色的貼滿桃心的帖子遞給行雲。
紫瑛湊上前看了看,說道,“這個帖子這麼鮮豔,對方該不會是個和你一樣漂亮的男的吧?你們動物界的男性一般都喜歡這樣花枝招展的東西麼?”
“不是,是個女的。”行雲淡淡地應道。
紫瑛笑道,“女的?女的送桃心給你,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啊?”
行雲深深一嘆,道,“就是小時候不懂事,去她們家院子裡偷了個瓜,哪裡知道還被逮住了。我同蕪瑪妍葵那個猛女打了一架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地纏上了。”
“呵呵呵,”紫瑛笑着,又道,“你小時候挺沒用的,竟然連個女的都打不過麼?”
“切,就是打贏了才慘,她說她非要找個打贏她的嫁了。哪裡知道這些年,打得過她的只有我一個。”行雲悲苦地說道,忽然又靈機一動,道,“其實,我可以勸一勸她,天族的瑾譽太子術法精湛,而且也生得仙姿卓絕,說不定她見了瑾譽就不會再煩我了。”
行雲說着打開那封拜帖,字跡倒是娟秀,字裡行間也是禮儀周全,大抵是說她後日生日,更重聲情並茂地用了許多繪聲繪色的成語,以表達她希望行雲親去的誠意與渴望。紫瑛特意瞄了一眼那署名,蕪瑪妍葵。又是和葵花有關的名字。
行雲捏着拜帖,頗爲惆悵,紫瑛在他身側,安慰道,“我看着這個名字,蕪瑪妍葵,再看着這個字跡,都像是個漂亮的姑娘。你何苦這樣頭痛?”
行雲遂道,“我記得小時候,她的相貌挺好的。有一天,忽然易容了,易成莯莀七分像的模樣來找我,說非要照顧我下半生。可是我接受不了,她不是莯莀,她爲何非要這般呢?”
紫瑛聞言,卻笑說,“看來,這姑娘是極喜歡你的。要不,怎麼連自己本來的面目都不要了,何況你說她本來的面目也是好好的。她也就是想做個替身在你身邊好好照顧你,哪知道你就是不領情呢?不過也不怪你,太瘋狂的愛,會讓人覺得窒息。何況,並不是隨便一個人呢就可以替代莯莀,變成莯莀的樣子陪在你的身邊,她愛得有些天真了。”
行雲定定地看着紫瑛,彷彿有些不可思議紫瑛能說出這樣一番話來,又有些遺憾自己不能夠抓住紫瑛的心。這樣善體人意的女子,的確值得他對她很好很好。行雲笑着看着紫瑛道,“你不是說要走,我吩咐人給你備船。”
“我還以爲你會留一留我。”紫瑛笑着說。
行雲卻道,“我留了,你也不會留下,何苦勉強。只是一件,他日若是遇見什麼事,你不要忘了我,我這個朋友就是了。”
“豈會?”紫瑛淡淡笑着,彼時夕陽美好,金色的輝光落在紫瑛髮鬢上那支金鳳步搖上,散發着熠熠的光芒。她其實幾乎都是簪牡丹花的,因爲蝮蛇島上沒有牡丹花,只好把這支步搖先拿出來戴一戴。她不會知道,她稍作打扮的模樣,在行雲眼裡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行雲就這麼和紫瑛並肩走着,他從來沒有走的這麼慢過,可是他卻希望去蛇堡的路再長一些。他也怕紫瑛這一走興許果真不會再回來,再想起他了。
然而,行雲這一點小心思顯然沒有這麼容易實現,因爲紫瑛已經看到等在蛇堡門前的那個女子。她的頭上頂了個靈蛇髻,點綴着流光溢彩的珠翠,髮髻後面插着幾根長長的鷹尾羽,有幾分霸氣。她一身金衣金裙地坐在蛇堡前的那張石凳上,眸子左顧右盼,倒也是個出色的美人胚子。
紫瑛雖是沒有親眼見過莯莀的模樣,但是聽行雲提起的時候,也是個極美的姑娘。看眼前這位的姿色倒是不差的,於是,紫瑛偏着頭問行雲道,“那個是蕪瑪妍葵。”
行雲點頭,跟紫瑛道,“你且過去,我化作你的護衛一同進去。”行雲說着,早就把那一副風流嫵媚的模樣給變化了去,倒是化作了五分像柒閣的模樣,終於是多了些男子英朗氣概。
紫瑛見他如此,因笑道,“你這身行頭變化的不錯,你就不怕你變成這個樣子以後,她又愛上你這個樣子麼。”
“那太好了,我就可以直接變回去了。”行雲的話音才落下,那邊的蕪瑪妍葵已走過來,擡手一變,又把行雲變回原來的模樣,道,“你最近喜歡扮作護衛麼,若是要扮作護衛,可以來我鷹爪宮來,我這裡可缺的就是護衛,何必找個凡人陪你玩呢。”
蕪瑪妍葵的話音裡嗆滿了酸味,眼睛瞟了一眼紫瑛,又說,“嘖嘖嘖,這個味道,可是淨月宮的味道?”
紫瑛聽她如此說,忙低頭四處嗅了嗅,她還不曾去過淨月宮,怎麼也會有淨月宮的味道,難道是因爲和莫滌深,和賀芳庭在一起久了麼?紫瑛在納悶的時候,蕪瑪妍葵又開口道,“我可是聽說,瑾譽喜歡的一個女神仙在凡間歷劫,算起來倒和這個女娃子的年紀差不離,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行雲聞言,遂側顏來看着紫瑛,紫瑛哈哈道,“瑾譽,這個名字我的確很經常聽,但着實不認識。”
蕪瑪妍葵遂上前,兜着紫瑛轉了一圈,又道,“不認識就對了,女神仙下凡歷劫,沒有記得的。就算是瑾譽的心上人也不會例外的。”蕪瑪妍葵說着,尾音拖得長長的,道,“嗯,不過,你是誰和我沒有什麼關係。我就想問尊主一句,我後日的生辰,尊主可來?”
“你前幾日派人欺負本尊的妹妹,也就是我蝮蛇族的公主殿下,你倒是沒有任何愧色,竟也敢來我蛇堡?”行雲立刻端起妖尊的架勢,形容頗爲嚴厲肅穆。
蕪瑪妍葵卻仰天笑道,“是啊,我就是奇怪啊,在鷹爪宮等了那麼久,還以爲你總會想起來,來找我要個說法。你看你連這樣都不肯來鷹爪宮了,我只好自己來了,怎麼樣,你覺得我沒有道理,不如就同我打一場如何?”
行雲別過臉去,道,“蕪瑪妍葵,本尊不和女人打架,女妖,女魔也一樣。”
“你知道的,我又不是普通的女妖,女魔。至今爲止,能夠和我棋逢對手的也就是你而已。和我打一場,倘或是你輸了,我也就不纏着你了。”蕪瑪妍葵不依不饒地說道。
行雲卻淡淡道,“在本尊眼裡,無甚區別。”
蕪瑪妍葵笑了起來,笑聲忽然變得十分淒厲,像刀子穿透了紫瑛的耳膜。紫瑛招架不住,俯身低下,行雲剛剛想去扶紫瑛一把,紫瑛身上的水玉禁制卻已然被激發,淡藍色的光暈盪漾開來,把毫無防備的行雲推出了好幾步之外。
蕪瑪妍葵見狀,笑道,“行雲,你爲了輸給我,你竟然合着凡間的女娃娃來騙我。她霓都打不過了麼?”蕪瑪妍葵一面說着,一面攤手,手上的指甲立刻變長變尖,彷彿十八尖刀。她縱身,在天宮劃過極漂亮的弧度,手指的指甲尖尖觸及紫瑛的臉頰之時,淡藍色的光暈適時地綻開,逼得蕪瑪妍葵節節敗退。
蕪瑪妍葵被逼出了一些距離,後背靠着一棵大樹,稍作喘息。她狐疑的眸光掃在紫瑛身上,心底雖是極度不服氣的,但是因爲看見紫瑛腰間的那枚白玉鑲好寶石的胭脂盒子,忽然想起了從前一次參加蟠桃宴,見過花神一次,而當時的花神胸前懸着的就是這樣一隻牡丹胭脂粉盒。她還曾問花神,這胭脂是多美麗,需得這樣天天帶着在身側寸步不離的。花神笑說,此間裝滿了天下花草奇香,不可怠慢。
蕪瑪妍葵的心一個咯噔,然不成一句玩笑話竟說成了真,她果然是幻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