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真夏的女孩帶着淺笑半轉着頭說:“卷軸上指示的可就在前頭了,咱們誰去拿一下啊?”
那個原本跟在她斜後方的男孩連忙賠笑着說:“小夏,這幾天跟着那考官繞來繞去你一定累了吧,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任務物品拿了咱們就馬上去終點報道。”
見到真夏點頭,他欣然拿了卷軸朝陷阱方向走去,邊走還邊自言自語:“這考官可真是多事,三天來也不知繞了多少圈子,要不是怕跟丟,我們早就把東西拿好了。”
我心中一動。這霧忍三人是有跟蹤的手段的,不過只怕是不能距離太遠或是時間過久,所以才造成了他們直到現在纔來拿取任務物品,這麼說來,剛纔考官確實是已經到了終點,他們是確認了終點的位置纔來拿物品的。想到這兒我心情一振,又看那男孩剛纔的表現似乎是在追求真夏的樣子,想起以前遙說過的他們似乎有親戚關係,出於人道主義的考慮我真想去提醒他們近親結婚是不利於下一代身心健康的。
看着那人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我的心裡除了緊張還是緊張,眼下已經知道了終點在哪裡,剩下的就看在這兒能不能全身而退了。雖然我們人多,但如果出現了傷亡就不能說是勝利。原本最好的打算是希望能利用陷阱誅殺那兄妹二人中的一個,但是現在……
我朝上方打了幾個手勢,這次是我們小組負責外圍,其它人負責陷阱那邊,幾個擅長近攻的等在遠處待命。又做了一下佈置之後,所有的人,包括那對兄妹,都眼巴巴的看着那似乎註定要倒黴的傢伙手捧着卷軸一會兒往左一會兒往右,一點點着朝着目標前進。
終於,他的一隻腳踏進了陷阱——這幾天來大家對於我的陷阱的作用範圍已經瞭如指掌——的一瞬間,一柄鐮刀自暗處猛的劈向他的頭顱,幾把手裡劍自不同的方向迴旋着射來封住了他閃避的路線。
與此同時,我們這邊也動了進攻。兄妹倆的四面轟然升起了四道土牆將他們包圍在內,緊跟着一個巨大的火球由高處砸進土牆內,一時間火光雄雄,烤得泥土都變了顏色。
得手了嗎?我們相顧等待着。
另一邊似乎更沒有懸念一點,根據我的經驗,除非是比我強太多的高手,否則在剛一踏進陷阱的一瞬間是很難做出什麼反應的,至於這一瞬間到底有多長可得看個人的能力了。北村綾乃和宇智波翠的出手都很快,也很善於把握時機,那人踩上陷阱剛一震的時候,鐮刀和手裡劍已經呼嘯而至,‘噗’‘噗’‘噗’幾聲,眨眼間已經鮮血飛濺。
變化,就在那剎那之間。
從我的角度看來,那人的臉上已經籠罩上了一層死氣,可是再看一眼的時候卻現他的表情已經瞬間扭曲了,不,不應該說是表情扭曲,而是他的皮膚綁緊了,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在膨脹,我顧不得隱蔽身形,從石頭後頭跳了出來,大聲喊:“大家退後……”
話音還未落,只聽見沉悶的‘膨’一聲,血花四濺,那個人的身體如同皮球一般的爆開,大量的液體在高噴射當中如同鋼針,周圍一圈頓時千創百孔,我見狀不對趕緊又往石頭後頭一縮,耳邊只聽得石頭上如密雨驟降一般刷的一片響聲。
我旁邊的森永吐了吐舌頭:“好厲害。”
我拍了拍他:“你別亂動,我出去瞧瞧情況。”
又等了一小會兒,估計外面已經平靜下來,我才又從石頭後面走了出來,只見剛纔離得最近的兩個女孩也從隱蔽物後頭轉了出來,兩人的臉色都有些蒼白,身上也有些血跡,但看上去都有沒有受什麼大傷,我也就放下心來。北村綾乃向我做手勢示意,剛纔她們離得近,是我猛和疾風在後面一人一個將她們及時拉回了隱蔽物後面。
我點了點頭,剛想要說點什麼,猛然間卻瞥到了旁邊正在坍塌中的土牆,居然差點把這邊給忘了。土牆內火光螢螢之中什麼也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的話,就只有兩小塊焦糊糊的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
是[替身術]。
我心中忽生警兆,也立刻用上了替身術。在學校的時候我練得最刻苦的就是替身術了,經過無數前輩的介紹,這樣關鍵時刻救人無算的招術一定要學好才行。不過有一件事前輩們誰也沒有提過,就是用替身術的時候很不舒服,在我感覺就好象坐電梯似的,我曾經偷偷問過別人,大家的反應好象都沒有我那麼強烈,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電梯也是有人暈有人不暈的。
我的腦袋一暈,眼前一花,人已經到了另一塊岩石後頭,再回頭看我剛纔站的地方纔現躺在原地的替身木已經變成了篩子,假如我剛纔沒躲開的話,下場就形同此木了,回想起來我都一陣後怕。
真夏姑娘就站在木頭篩子的旁邊,還保持着笑顏如花的表情,正好整以暇的用手指梳理着手。
我看了看周圍,就我一個人正對着她,乾脆大方一點向她打招呼。
“呦,你好啊。”
“你好,”她甜甜的向我笑了一下。
我抓了抓頭,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那邊,不去看一下嗎,怎麼說也是你的同伴吧。”
她撇了撇嘴,一付有些難過的樣子說:“是啊,小勝真是可憐,我本來估計你們偷襲會靠得更近些的,沒想到會這麼遠,可惜了。”
我不禁愕然:“那個人身上的那種……變化,是你乾的?你們不是同伴嗎?”
大姐你該不會其實是亡靈巫師穿來的吧。
真夏瞪大的眼睛一臉無辜的看着我:“我們是同伴沒錯,可是殺他的人也不是我啊,你們要是不攻擊他不就沒事了嗎,說到底還是你們的錯吧!”
我張了張嘴,還沒想好要說什麼,耳邊只聽轟隆隆一陣碎石聲,便見始終是一臉陰沉的霧雨真冬邁步向我們走來,邊走邊把手中的什麼東西塞進腰邊的小包裡,原來做哥哥的這麼久沒出現是爲了趁空檔把任務物品先拿了。
真夏輕笑着看着我:“你應該看得出剛纔我和你說話是爲了等我哥哥先把任務物品拿到手吧。”
我點點頭,我又何嘗不是呢。
她又說:“其實我也看得出小弟弟你和我說了那麼些廢話也是爲了拖延時間,好讓你的同伴先一步離開,對嗎?”
早在跳出隱蔽處之前,我就跟森永說好了讓他叫上那兩組人先一步撤退直接去終點,他們的攻擊方式對於這種對手本就不佔優勢,現在既然失去了制敵的先機,又有人受了傷,還是乾脆走的好。這兩人原本就是由我們組負責的,由我們來斷後也是應該的。
她頓了頓,有些玩味的看着我又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由我在這兒和你閒聊,而我哥哥卻去追你那些逃走的朋友,你又該怎麼辦?”
“當然想過,不過我聽說你們擅長合擊之技,既然如此,我想你們應該是不會輕易的分開的。更何況……”我聳了聳肩:“我的朋友是撤退,而不是逃走。我們並不是怕了你們,而是即使和你們硬拼上一場也拿不到什麼好處啊。”
真夏拍手笑道:“說得真好,小弟弟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實話和你說吧,你們這些人的能力都還不錯,真要打起來的話,我和哥哥畢竟只有兩個人啊。現在可就好了,只要幹掉留下來的人,我們就兩不相欠了,你說好不好?躲在那邊的小弟小妹妹,姐姐的話聽到沒有,聽到了就快點下來吧。”
鼬和遙原本都隱藏在巖壁上,此時都一躍而下,和我並肩站在一起。
真冬似乎把交流的任務全都交給了妹妹處理,始終都是一言不,雙肩繃得緊緊的,彷彿隨時都準備要動手一般。我以前好象在哪裡聽說過,未動手之前最要盯緊的就是對手的肩,無論對手要做什麼動作,最先動的,肯定的肩。
我一邊盯着他的肩膀一邊好似不在意的笑着說:“大姐姐你說得可真是有趣,旁邊的大哥就沒有你那麼有趣了,一張臉那麼兇的樣子,好象要殺人似的。”
話間未落,就聽真冬冷哼了一聲,向前連邁了幾步。每走一步身上便有大量的霧氣冒出來,整個人就像一個移動的蒸氣閘門一樣,幾步之間,滾滾的白霧就向我們籠罩過來。
我們哪裡敢去硬接,我一拉左右的鼬和遙。
“情況不妙,風緊扯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