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因爲少了周圍那些不明身份的人,我得以睡了一個久違的好覺,即使現在被吵醒,感覺上精神也要比原來好了不好。打開偵測看了看周圍,還是沒人,看來對於高層來說我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想到這個我的心情更好了。
我看了看掛在牆上的鐘,才五點,天還剛只有矇矇亮。
拉開被子從牀上坐起來,我看着牀下皺了皺眉,牀前沒有鞋子,沒有人想到我會突然醒來。
不管它了。
在牀上躺了這麼多天之後,對於自由活動的渴望幾乎到達了頂峰,我沒法再耐心的等下去。我想也沒想就把腳放在了涼涼的地上,等到真正站直了之後才現我對於自己身體恢復狀況的估計還是太樂觀了,這個本來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做的動作現在做來卻是艱難無比。我又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伸出手去扶住了牆,慢慢的走到門口,打開門走了出去。
醫院我再熟悉也沒有了,一開門我就認出我住的這間病房在一樓,走廊很長,到盡頭一轉彎就是醫院的前臺,再過去就是急診室,那些嘈雜的聲音就是從那個方向傳過來的。
我估量了一下自己剩餘的力氣,咬了咬牙繼續一步一步的向前走。才走了不到一半路,就看見一些人擡了個擔架轉過彎角急急忙忙的朝我這邊過來,看到扶牆站着的我都愣了一下。
在牀上躺了這麼多天,我想我的臉色一定難看得很,因爲他們的表情就跟見了鬼差不多。
我朝他們虛弱的笑笑,大家都認識,以前的同事嘛。
“生什麼事了?這麼吵?”
我明知故問,透過人羣的縫隙我已經看到了擔架上的人是誰,那是小佐助。
有個姐姐反應過來,問我:“你醒啦。”
我微笑着點點頭,將背靠在牆壁上,緩緩的坐了下來。我的力氣已經用完了,既然已經看到了想看的事,就沒有必要再強撐下去了。
大家很快就恢復了忙碌,有兩個人過來扶我回病房,其它的人則繼續做他們的事。這一天剩下的時間我就在牀上休息,等着聞訊而的朋友一撥一撥的來看我。
終於結束了。
我對自己說.
我錯了。
對於這段劇情來說一切確實已經結束了,但是對於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來說還遠遠沒有。晚上九點以後,一具具的屍體被白布蓋着擡進位於醫院後面的屍體處理班。
那個地方我只去過一次,是兜帶我進去的,不到半個鐘頭我就跑了出來,我受不了那個。那裡的班長當時還很疑惑的說,‘這個孩子平時膽子挺大的,怎麼到了我們那裡就焉了呢?’
我不是怕屍體,我只是害怕直接面對一個個逝去的生命。
我站在窗口沉默的看着,屍體當然不是到了晚上才被現,只不過到了晚上才能往外搬罷了。剛開始的時候屍體上遮蓋的是白布,再後來可能是因爲白布不夠了,換成了牀單或窗簾。
我覺得自己是很鎮靜的,直到看見幾個小小的軀體被放在一個擔架上擡過去,大一點的大約七、八歲,小的可能只有一、二歲,我突然感到一陣噁心,如果不是胃裡實在是沒有什麼東西的話,我想我可能就吐了。
我把手放在窗臺上以支撐住搖晃的身體,一雙手從我身後伸過來扶住了我。
回過頭,遙臉色蒼白的站在我身後,她嘴裡喃喃的說着話,似乎是在說服她自己。
我聽到她說:“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會殺了他的。”
我沒有試圖說話,只是握住她的手,雖然實際上是她在扶着我,但至少在這一刻,我覺得我們是在互相扶持的。
在醫院又住了幾天之後我就堅決要求回家,我在醫院待夠了,大家拗不過我,只得放我回家去休養。
有一天朝日放學回家來說佐助請了好久的假了,聽她的話,似乎並太清楚佐助家生了什麼事,既然如此,我也不會把話對她說明白。
我一直以來都覺得,村子裡的人都持有一種然的生活態度和處事哲學,他們談論天氣,談論蔬菜的價格,甚至可以談論火影大人的着裝品位,如果街上有人吵架轉眼之間可以轉起一羣人,但真正重大敏感的事情是不會有人去談論的,連提也不會有人提。以前看原著的時候就能感覺到這一點,用句簡單的話概括的話就是知道的人自然知道,而不知道的人自然不知道。
看原著時可以看到村子裡的大人們基本都知道小鳴人和九尾的關係,可是鳴人的同班同學卻一個知道的都沒有,因爲知道的人不會把這事說出來。同學們同樣不清楚的還有佐助他家滅門的事,這件事更不可思議。宇智波家佔了那麼大的地方,有上千口人,突然一夜之間全部死光了,這已經是一件奇事了。更奇的是住在周圍的人在同一夜之間全部變成了瞎子聾子傻子,對這麼大的事視而不見,真要說的話,只能是大家都知道有些事不能看不能聽,想想自然是可以,但是不能說出口。
“等佐助回來上學了,你向他道個歉吧。”我對朝日說。
“可是……”她似乎挺不情願的。
我直接打斷了她,“不管事情是什麼樣的,都和佐助沒有一點關係,聽哥哥的話,下次去向他道歉,現在快點去吃飯吧。”.
後來佐助回去上課了,朝日也沒說有沒有道歉的事,我也沒問。讓我意外的是有一天佐助跑來找我,那時我坐在院子裡曬太陽,無聊的玩着幾塊碎磚頭。
“教我忍術吧!”他一上來就直接了當的對我說。
“不行。”我一口回絕。
“爲什麼?”
“因爲你想學的我不會,我會的東西你都沒法學。”
其實小佐助的情況也挺可悲的,以前在家的時候家裡高手如雲,可如今生了這樣的事情,能教他的人一個也找不出來了。村裡的上忍他一個也不認識,只能靠自己摸索,原著裡他十二歲畢業的時候實力還是那麼菜基本上就是這個原因。
“可是我想變強,那個人說過,如果真打起來的話,你要比他強。”
“什麼那個人那個人的,你說的是你哥吧。”
“他不是我哥!!”
我也不知道哪裡冒上來的火氣,抓起一塊磚頭就向他扔了過去,大罵:“叫你胡說八道,打你從你媽肚子裡抓出來開始,他就是你哥,天王老子也改不了。你說他不是就不是啊?你在騙誰啊你!騙你自己吧!”
佐助沒想到我會火,勉強閃了一下,沒完全閃開。也幸好我的手現在沒什麼力,磚頭輕輕的撞在他的小腿,然後掉在地上。佐助站在那裡,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可就是倔強得不掉下來。
看到他的樣子,我只得嘆了口氣:“現在學校還是老時間放學吧,那放學以後你要是真願意就過來找我吧。不過我可得把話先說明白,火遁、手裡劍、寫輪眼,我可一樣也不會,我的手裡劍扔得恐怕還不如你呢。”
“不必了,以前怎麼叫就還是怎麼叫吧,我的路子不適合你。以後你可能會遇見更能幫助你變強的人,到時候你不用有顧忌,儘管照你想的去做好了。”
我說的是真心話。大蛇丸是個好老師,我不是,大蛇丸能教導佐助變強,我不行。
不管我今天說的是什麼,佐助也總有一天會跑到蛇叔那裡去的。
因爲佐助是個那麼堅強那麼有主見的孩子,他走上了哥哥準備好的路,卻倔強的沒有照着劇本演下去,他走得更深更遠更決然,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頭。
和他有相同性格的還有另一個人。
以前我知道這些事僅僅只是知道而已,可是如今我越是瞭解就越是不能理解鼬爲什麼要這麼做。如果說是因爲愛,我想起白色牀單下那些小小的身體,有必要做到那個地步嗎?如果說是因爲恨,他恨的又到底是誰?
我從一開始就不相信整件事情都是他一個人做的,現在還是這麼想。只是我也知道其中肯定有一部分人是他親手所殺,或多或少。不管多少,只要有一個,他也將永遠揹負弒親者的罪孽,直到生命的盡頭,他明明是知道這一點的。
我甚至覺得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也想要殺他一次,即使僅僅只是爲了那些孩子。
“你個一根筋的傻子!!”
我忍不住又破口大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