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好意思,到年底了,事情特別多,而且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所以這個月基本都不能雙更了,不過有空且寫得順的時候還是儘量爭取雙更的,
哼,你還知道別人會看笑話?我們是刁婦?我們這些刁婦伺候你幾十年,爲你生兒育女,對你噓寒問暖,給你安排衣食住行,我們可不就是這世上最可憐的刁婦?我不配做這相府女主人?她一個戲子配?有本事你現在就休了我把她扶正啊!
王老爺被王夫人這一通斥責說得顏面掃地,原本的氣勢一下子去了大半,他猶豫片刻,放低姿態說好話道:哎呀,夫人,我……我這也是沒辦法啊,你看梅兒,孩子都生了,你就讓她進去吧?
孩子?誰知道那是哪家的野種?一個戲子生的孩子,你能保證一定是你的?
王老爺聞言愣了一下,回頭去看淑梅,淑梅什麼都沒有,只是摟緊襁褓將腦袋靠在上面,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並細聲嗡嗡道:可憐的孩子,你好不容易來到世上,可你親爹卻不認你,我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乾脆一起死了算了!
聽她細軟的哭聲,王老爺的心立刻就軟下來了,回頭諾諾的跟王夫人商量:夫人啊,梅兒跟我的時候還是清白之身了,這孩子肯定是我的,你看……
呵,清白之身?青樓妓館裡的舞女能是清白之身?你腦袋漿糊了?
王老爺猶豫了一下,再次回頭去看淑梅,淑梅依然什麼都不說,只是抱着襁褓一邊嗚嗚的哭泣一邊小聲唸叨:孩子,咱們母子的命好苦啊!老天爺不長眼啊……
王老爺的心又軟了。回頭又要跟王夫人求情,王夫人氣得指着淑梅厲聲呵斥:賤人,你少在這兒裝模作樣假惺惺,別以爲隨便撿個野種回來就能賴上我王家,告訴你,我王家容不下你這種下三濫的賤貨,要命給我趕緊滾,否則我要你全家死無葬身之地!
淑梅嚇得縮到王老爺背後拉着王老爺的衣袍嗡嗡哭泣:老爺、老爺,您要爲梅兒做主啊!老爺,梅兒死不足惜。可……可您不能眼睜睜看着我們的孩子流落在外受苦啊!
王夫人氣得直跳腳:賤人!賤人,你給我滾!來人,把這賤人給我扔出去~~~
幾個婆子聞聲躥出來真的就要去拉淑梅。還有個婆子徑直衝着那襁褓而去,王老爺趕緊攔住:住手!住手,聽見沒有,你個死老婆子,老子宰了你信不信?
王老爺氣得破口大罵。甚至一巴掌把搶孩子的婆子打翻在地,可耐不住人多,背後淑梅已經被其他婆子拖向門口,那襁褓幾次險些掉落在地。雲舒看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真想衝過去幫忙,大姐輕輕拍拍她的袖子。回頭給憐詩打個眼色。
憐詩幾步跑過去,一邊拉一邊喊:便拉了,要出人命了。別拉了!
拉扯間那襁褓被一婆子扔了出來,憐詩順手一撈,把襁褓抱在懷中,淑梅突然發狂的大聲尖叫,幾下把周圍幾個婆子推倒在地。衝上來一把搶過襁褓,憐惜的貼在自己臉上。一邊走動一邊哦哦的輕哄那嗚嗚哭得像小貓般的嬰兒。
王老爺總算回過神來,怒吼一聲:誰敢亂來,老爺我立馬把她全家都抓起來。來人,來人,暗衛出來。
這次總算有幾個黑衣人閃身出現,婆子們總算怕了,紛紛怯怯的後退,王夫人眯起眼:怎麼,老爺,你要用暗衛來對付我?
王老爺頓了頓,左右看了幾遍,最後還是湊上去跟王夫人小聲說好話:夫人啊,咱們夫妻一場,何必鬧到這種地步了?梅兒的孩子畢竟是我王家的骨血,她只是個女孩兒而已,以後長大了貼點兒嫁妝嫁出去就是,礙不着誰的。
可若不敢不顧,任她流落在外,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在這上面做點兒文章,我的名聲壞了是小,那個四品閒官不做也罷,可我們相府、我們王家,甚至老大老二,還有咱們老三禹兒都要受影響啊!
當王老爺提到衛禹時,王夫人面色明顯有些變化,王老爺心中一喜,繼續低聲勸道:夫人啊,你想想,咱們禹兒在城外西山大營已經任滿三年,按慣例又該調動換營了。
我前幾日聽說,有人給聖上上了則子告密,說京城附近軍營皆由富家子弟掌管兵權,他們私下相互結黨,要是有個萬一京城必定大亂。
聖上聽過此話當時面色就不好看,後來聽他近侍的太監傳話出來,說是聖上下了決心要整治軍營,打算把京城周遭軍營將官全部發往外地,還要發一批去北疆長期駐守。
夫人啊,現在這時候城裡各家子弟都規矩老實得不敢出門,咱們家要是鬧出事兒來,怕是會影響咱們禹兒的前程啊,你看……
王夫人沉默半晌,突然擡頭惡狠狠的瞪着王老爺:你少來這套,事情是你惹出來的,你少拿禹兒當擋箭牌,即便要貶,老大老二官階更高,要貶也是他們先被貶。
王用辰,我話放在這裡,今天有我沒她,有她沒我,你自個兒選吧!
王夫人突來的火氣震得王老爺身子一顫往後瑟縮一下,他沒想到一向在人前給自己面子的夫人這次會如此強硬!原本以爲生米煮成熟飯就能順理成章,現在卻……他能怎麼辦?只得繼續說好話:
夫人啊,你就開通一次吧?只要你這次讓我下了臺,以後你說什麼我都聽你的好不好?你看,前面那幾個姨娘不都是你幫我收的房?你就當這個也是她們其中之一好不好?夫人啊,就這一次,最後一次好不好?
王夫人似被突然踩到痛腳,心中怒火騰騰往上冒,他一下子跳起來柳眉倒豎:王用辰,你還好意思說,府裡那些個姨娘通房,我一個一個往你跟前兒送,你要哪一個我都從不說個不字。
你倒好,都快五十的人了,還收這麼個比你女兒還小的賤人,你說她來歷清白還好些,她卻是個青樓妓館的蕩婦,你何不把全京城的蕩婦都收回來,讓你一日一個,比皇宮大院兒還逍遙自在?
王用辰,告訴你,今天你要敢讓這女人進府,我立刻進宮告御狀,讓全天下都知道你這個老不休怎麼不要臉!
王老爺被王夫人當着衆人面如此大罵,原本恨不得找個地縫兒鑽進去,可王夫人的罵聲越來越尖銳,越來越不留情面,回頭又見淑梅可憐巴巴的抱着襁褓瑟瑟發抖,再回頭周圍的丫鬟婆子閃爍的目光中滿滿都是嘲笑。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自尊嚴重受損,儘管衛氏以前關了門也經常這般對他冷嘲熱諷、大吵大罵,可從未在人前如此不給她面子,這女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如果她今天就這麼依了她,那以後豈不是再也擡不起頭來了?
想到這裡,他一咬牙板着臉背起手擡頭挺胸道:我是一家之主,我想收個房納個妾哪需要你來多言?你今天同意也罷不同意也罷,梅兒和孩子我收定了。來人,去把艾姨娘隔壁那梅香院騰出來,你們新姨娘以後就住那邊。
然後他回身對淑梅道:梅兒,上轎,我今天就要當着大家夥兒的面讓你進這個門兒。
王夫人和衆姨娘詫異的張大嘴,定定的望着王老爺把淑梅扶上軟轎,大搖大擺的就要往內院走,王夫人這才反應過來,幾步衝上前去攔在軟轎前面:站住,你敢!
王老爺這次也是鐵了心,板着臉道:夫人,我意已決,你最好還是讓開。
我不讓你又如何?有本事休了我?
你我夫妻幾十年,我怎捨得休了夫人?不過……夫人,這事兒也怪不得我,要不是你先派人去謀害梅兒她們母子,我也不會堅持把她接進府來。
即便此事我有不對在先,你的錯也不比我少,一個尚未足月的嬰兒都不放過,夫人,你覺得此事告到聖上那裡你當真能有勝算?
王夫人臉色難看,全身僵硬,恨恨的瞪着王老爺半晌說不出話來,王老爺拱手道:夫人見諒,我把梅兒安頓好就去找族裡長老負荊請罪,該怎麼罰怎麼處置我都認了,不過梅兒從親以後就是我們府裡的姨娘,孩子也必須上族譜。
然後他親自帶着淑梅的軟轎當着衆人的面從王夫人和衆姨娘面前顫悠悠的走過,徑直往內院深處走去。王夫人氣得臉色鐵青雙眼噴火,看她那模樣就像座即將爆發的火山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想看看她到底如何應對?
王夫人微微閉眼深呼吸幾下,雖然憤怒之極卻沒有什麼動作,只是惡狠狠的瞪着那頂漸行漸遠的軟轎,如此惡氣她居然忍得下來,實在讓人不佩服不行,雲舒也暗暗爲她捏把汗,大姐微笑着向王夫人緩緩走過去:
衛夫人,讓您受委屈了,我這生父就是這麼個性子,想當年我娘還重病在牀時,他就收了兩房姨娘,成日遊山玩水,看都沒去看過我娘一眼!
唉,男人啊,都這樣,吃着碗裡的瞧着鍋裡的,反正咱們府裡已經有這麼多姨娘了,多這一個不多,少這一個不少,衛夫人,你就看開些吧!
王夫人擡眼冷冷的瞪着大姐半晌,然後嗤笑一聲,點點頭道:多謝王妃娘娘相勸,我自有分寸。然後她黑着臉擡頭挺胸與大姐擦肩而過,也快步向內院兒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