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雲舒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小蝶。
小蝶不敢看她,低頭匍匐在地,用力磕頭幾下:“奴婢罪該萬死,奴婢辜負了小姐的信任,放任兇手一再作惡,奴婢罪該萬死!”
“等等!”雲舒站起來走到小蝶面前費力的要蹲下,眉兒趕緊扶住她:“二奶奶,您身子不便,還是站着吧!”
雲舒低頭緊盯着小蝶頭頂一字一句道:“小蝶,我問你,幾個月前把玉佩偷放在我身上的是不是你?”
小蝶沉默半晌,聲如蚊訥道:“小姐,我……我沒有,不過……”
“前幾天下午,你來看我,當天晚上我就腹痛難忍,甚至差點兒丟了性命,你說,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這次小蝶毫不猶豫,擡頭眼淚汪汪的望着雲舒:“小姐,不是我,奴婢不敢啊,奴婢是第二日才知道此事,當時奴婢就恨不得一頭撞死,都怪奴婢粗心大意,讓她們趁機鑽了空子,奴婢該死!奴婢……”
“好了!其他的都不用說了。”雲舒深呼吸一口氣,她心裡的石頭頓時落地,雖然小蝶說她對這些事情都知情,但不是她親手做的雲舒就心安了。
眉兒扶着雲舒坐回原位,可能是突來的輕鬆讓雲舒一下子心情愉悅了許多,她心裡暗暗慶幸,自己果然沒看錯人,小蝶果然不是那樣的人,如此自己以後也不必草木皆兵了,只是小蝶說她家人受脅迫又是怎麼回事?她還知道誰對自己做了手腳?那……
雲舒心裡一番合計,好一陣都沒再開口說話,而依然跪在地上的小蝶對雲舒的心情想法全然不知,只以爲她對自己失望透頂,連話都不願意跟自己說了一般。
她非常害怕,這些年她一直跟在雲舒身邊,對外是主僕的名分。實際上雲舒和雲舒家人對她都極好,真正把她當家人一般對待,小蝶心底也一直把雲舒當自己親妹妹一般看待,當然面上該有的禮節一點兒不少。
如果雲舒就此跟她恩斷義絕,她覺得自己就像突然失去了相依爲命的親人般疼痛難忍,如果就這麼無情無義的苟活於世,還不如死了算了。此時的她幾乎忘了那些血緣親人,她覺得自己不能再對雲舒做任何隱瞞。即便死也不能。
於是她一咬牙擡頭道:“小姐,奴婢知道是誰下的手,您剛進相府踏入禁地那次、表少爺給您玉佩那次,還有這次糕點茶水的事情,這些都是一夥兒人做的,她們早就潛伏到了您身邊。奴婢雖不知道所有奸細,但可以確定跟我們一起來的……”
小蝶突然身子一僵,直直的望着雲舒一動不動,也不再說話,雲舒等了會兒,皺眉道:“怎麼不說了?一起來的誰?小蝶?小蝶?”
雲舒喚她幾遍她都沒有動彈,也沒再說話,雲舒狐疑的盯着她,撐着桌子站起來打算過去看看。眉兒突然大聲道:“二奶奶別動!”
眉兒一閃身跳到了雲舒和小蝶之間,用身體緊緊護住雲舒,警惕的看看小蝶,又擡頭掃一圈屋頂和窗外,然後咬着拇指和食指打個口哨。
“眉兒,你在做什麼?”
“二奶奶,您別動,有情況。”
“什麼情況?”
“二奶奶,您先坐下休息。”眉兒扶着雲舒退回位置。依然警惕的觀察四周。同時用自個兒的身子擋在雲舒身前。
雲舒不明所以,還要再問。忽見跪着的小蝶直愣愣向面前的硬地上撲下去,雲舒驚呼一聲:“小蝶,小心!”可小蝶全無反應,就那麼直愣愣的倒下,還是臉面着地!
“小蝶,你怎麼了?眉兒,快看看小蝶怎樣了?”雲舒有些着急的催促,眉兒卻無動作,反而攔着雲舒道:“二奶奶您別動,稍等片刻,我們的人馬上就到。”
“什麼我們的人?眉兒,你快看看小蝶,她到底怎麼了?別把臉摔着了,快看看。”
雲舒一再催促,眉兒都無動作,直到門窗外咔咔兩聲響,幾個黑衣人單膝跪在雲舒面前:“屬下來遲,向主子請罪。”
這次眉兒立刻閃身上前去扶起小蝶,雲舒見她臉面上滿是鮮血,着急道:“小蝶,你怎麼了?爲何摔倒也不撐一下?眉兒,快找大夫!”
眉兒扶着小蝶摸摸她脈門,再探探脖子動脈,看她臉色嚴肅的樣子,雲舒心裡咯噔一下,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麼,撐着桌子站起來:“眉兒,到底怎麼回事?小蝶怎麼了?”
眉兒單膝跪下,拱手道:“回二奶奶,小蝶她…她已經……”
“你什麼意思?她方纔明明還好好的,不可能,小蝶?小蝶,你醒醒,小蝶……”雲舒費力的彎腰去拉着小蝶使勁搖晃,可她雙眼緊閉,完全沒有睜開的跡象。
雲舒腦袋裡哄一聲砸開了,怎麼會這樣?!明明方纔還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眨眼間就沒了?她呆呆的愣在那裡,驚愕的張大嘴,腦袋裡一片空白。
眉兒扶着雲舒,對黑衣人點點頭,幾個黑衣人立刻散開,快速往門外掠去,唯獨夜五留下,在小蝶身上一陣翻找,半晌後竟然從她後頸裡拔出一根長約五釐米烏黑髮亮卻細入牛毛的鋼針來!
夜五站起來,拿着鋼針對着門口的光亮處仔細查看,那幽幽的暗光看得雲舒心裡一緊,腦袋裡頓時清明起來,小蝶真的沒了!這不是玩笑,她真的沒了,而且是在自己面前被人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暗器射殺的!
她突然想起小蝶之前沒說完的話,她們是誰?跟我們一起來的誰?難道那人就在附近,看到小蝶要和盤托出,所以立刻痛下殺手?那人是誰?不,是那些人是誰?難道她們真的一直都潛伏在自己身邊嗎?不不不,這些都在其次,小蝶她……
雲舒回過神來,大聲道:“大夫怎麼還不來?眉兒,快去找找,快找大夫啊!”
一旁的夜五卻淡淡道:“沒用。這鋼針上的毒物見血封喉,她已經斷氣,沒得救了!即便大羅神仙也沒辦法。”
夜五冰冷的話激得雲舒身子一僵,擡頭狠狠的瞪着他,恨不得用目光往他身上灼出幾個洞來!夜五依然面無表情道:“事實本就如此,爲了主子安全,請主子儘快離開此地。”
雲舒氣得雙手哆嗦,指着他:“你……”
“二奶奶。您別生氣,先坐下休息一下吧!”眉兒趕緊岔開話頭,扶着雲舒往後退,可雲舒纔剛坐下,一低頭看到小蝶僵硬的身體全身又是一抖,心中復又難過得發疼。
她捂着胸口靠着椅背努力深呼吸。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以免影響到腹中的孩子,可任憑她怎麼努力,那眼淚還是不受控制的啪嗒啪嗒往下掉,眉兒慌了手腳,一邊安慰一邊給她擦眼淚。
好在沒一會兒,王安帶着大夫和幾個粗壯婆子匆匆進來,大夫上前查了動脈,又探了鼻息和脈搏,他臉色明顯越來越難看。連雙手都微微發抖,王安低聲問了兩句,聽大夫之言也相當詫異,她擡頭看看雲舒,再看看眉兒和夜五,便招呼婆子過來擡小蝶。
眼看着婆子們就要把小蝶擡出門去,雲舒突然大喊道:“站住!把小蝶留下!”
婆子們頓了頓,詢問的看向王安,王安半彎着腰拱手道:“主子。小蝶姑娘生命垂危。我們須得把她擡下去好好醫治纔是啊!”
雲舒聞言心中一喜:“什麼?你……你說小蝶還有救?”
“這個……”王安轉頭看向大夫,並暗地對他眨眨眼。大夫稍稍猶豫,拱手道:“夫人,小人只能盡力而爲,是否能成還得看天意……”
“好好,快快給她醫治,快去快去。”雲舒親眼看着婆子們把小蝶擡走,滿心的希望壓過了隱隱已知的結果。
夜五和眉兒再次催促雲舒儘快離開此地回相府去,雲舒卻是不肯,一來她要等小蝶的消息,二來她要親眼看到那兇手的模樣,同時她心底還在仔細思慮方纔小蝶沒說完的話,她說的她們到底是誰?
如此等待了小半個時辰,雲舒不耐煩的催促:“夜五,你們的人還沒回來嗎?”
夜五雙手環胸站在一旁一動不動也不回答,雲舒一看就生氣,真想大發一通脾氣,眉兒趕緊說好話道:“二奶奶別急,看那歹人之手法角度,定是個極其厲害的暗器高手,要抓到她不容易,要不二奶奶,您先……”
“我不回去,小蝶了?小蝶醒來了嗎?”
“這個……二奶奶別急,大夫正在救治,有消息了一定會有人來報喜的。”
雲舒緊咬下脣,心中焦急的她實在坐不住了,撐着桌子站起來要往外走,眉兒趕緊跟上去:“二奶奶,您要回府嗎?奴婢馬上幫您安排馬車。”
“不,我不回去,我要去看小蝶。”
“不行啊,二奶奶,大夫正在救治,您不能去啊!”
“別攔着我,我要去,我必須去,讓開。”
“二奶奶,您別爲難奴婢了……”
“雲舒!”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雲舒頓了頓,心中一喜,快步走向門口,眉兒小跑着跟上去:“二奶奶,您慢點兒走,您小心些。”
她們纔到門口,見小順子正匆匆過來,本還有十幾米的距離,小順子身形一閃便道了眼前,一手攬住她的腰腹,雲舒急道:“小順子,這宅子裡有奸細,方纔我跟小蝶還在說話,她奸細就放暗器傷了小蝶,夜五說那暗器上有毒針,小蝶怕是……
小順子,我們去看小蝶吧,她不能有事,要是那大夫不行,我們再找其他大夫,要不把那解毒聖手徐三通找來,對了,你外公家不是有辦法聯繫到徐三通嗎?咱們現在就去外公家好不好?咱們馬上就走!”
雲舒拉着小順子要往外走,小順子卻攔住她,雙手握住她肩膀正對她道:“雲舒,看着我,別急,看着我!”
她被迫與小順子四目相對,小順子堅定溫柔的眼神讓她煩躁焦急的心漸漸安穩下來,“小順子,小蝶她……”
“我知道。我都知道,別說了,走,我帶你回去休息好不好?”小順子握着她的手摟着她的腰一邊溫柔的低語一邊撫着她往雲舒自個兒住的院子去,王安、夜五、眉兒等一衆丫鬟紛紛失去的退開。
等二人回到房間,小順子扶着雲舒躺到牀上,一手輕輕撫摸她的臉頰輕聲道:“雲舒,別擔心。有我在,什麼都不用擔心,你好好睡一覺,等睡醒了,一切都好了,啊!睡吧。我陪着你了,睡一覺就好了……”
之前長時間的緊張早已讓她疲憊不堪,小順子溫柔的聲音讓她漸漸放鬆下來,那疲乏之意頓時襲上心頭,沒一會兒功夫她就朦朦朧朧睡了過去。
小順子依然坐在牀邊陪着雲舒,定定的望着她熟睡的臉良久,直到門口兩聲輕叩,夜五和眉兒輕輕推門進來,站在外面對裡面拱手道:
“少主。兇手已經查明,是一個在花園打掃落葉的普通婆子,那婆子五年前就到我們王氏布莊南城分號打雜,因表現良好被幾次提拔,此院建成後,由王安管家挑中,安排到這邊來。”
夜五停下來,仔細聽聞裡面的聲音,小順子把雲舒的時候放進被子裡。摸摸她的臉頰。低頭輕吻一下,又憐惜的望着她半晌。然後輕嘆一聲,站起來放下帳子走了出去。
幾人來到書房,小順子坐下,夜五拱手道:“少主,那婆子身手太快,屬下無能,沒能抓到她,不過卻抓到了暗地助那婆子逃跑的小丫頭。”
小順子面無表情,淡淡道:“帶上來。”
夜五領命出去,沒一會兒拎了個小丫頭進來扔在小順子面前,那小丫頭趕緊磕頭如搗蒜:“姑爺饒命,姑爺饒命,奴婢願望,奴婢什麼都沒做啊!”
小順子微微眯起眼:“擡起頭來。”
小丫頭身子一縮,更加用力的磕頭,夜五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腦袋往上一仰,小丫頭的面容清晰的映入幾人眼瞼。小順子定定的盯着那張臉沉默半晌,他雖然依然面無表情,他心裡的意外確實不容置疑的,夜五道:
“少主,我們冤枉小蝶姑娘了,那幾次確實不是小蝶姑娘所爲,而是這隻看似貌不驚人的小毒蠍子。小蠍子,你好大的膽子,毒害我們少主的女人,你可知道是何下場?”
小丫頭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冤枉,冤枉啊!姑爺,不是奴婢,奴婢沒有下毒,奴婢千里迢迢跟着小姐來京城,小姐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怎可能對小姐下毒了?姑爺,冤枉啊!”
夜五雙手環胸冷哼一聲:“哼,果然有膽量,把你抓個現行還想抵賴,來人!”
一個小廝應聲進來,手裡端着個托盤,托盤上卻是一個瓦灰盆,應該是各屋裡用來燒炭烤火的,等小廝將瓦盆放在小順子面前,小丫頭偷看了一眼,見到那瓦盆時表情一呆趕緊低下頭去。
夜五冷哼一聲:“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丫頭結結巴巴道:“奴婢……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很好,我要你心服口服!”夜五從托盤上取了一碗水,對小順子道:“少主,您看,這火盆面上這黑灰和沒燒盡的紙片兒,就是這丫頭背後那主子傳給她的私信,屬下這水一下去,已經燒過那紙上的字跡將會清晰顯現。”
眉兒聞言相當詫異,也湊上去看那火盆,等看清火盆裡的東西時怔愣一下,她擡眼看看夜五,目光一閃,驚呼道:“果然如此!好啊,你這奸細,枉二奶奶那麼照顧你,雖沒把你帶在身邊,卻時時給你送東西過來,你不知恩圖報就算了,竟然還要下毒手。你這丫頭當真是罪該萬死!”
眉兒用力的一拍桌子,小丫頭嚇得趕緊爬到地上磕頭:“姑爺饒命,奴婢知錯了,姑爺饒命!”
夜晚和眉兒對望一眼,轉而又請示的看向小順子,小順子皺起眉頭,袖子裡的手也握成了拳頭,他沉聲道:“是誰指使你來的?”
“我……奴婢……奴婢也不想啊,姑爺饒命!姑爺饒命!”
“說!”小順子怒吼一聲,一巴掌把身旁的桌子拍得粉碎。
小丫頭嚇得更加用力的磕頭:“是,是!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真正的主子是誰……”
眉兒厲聲道:“放肆,都這時候了,你還想抵賴。你當真不怕死嗎?”
“不不,奴婢沒有說謊,奴婢當真沒見過正主子,只有個黑衣人給奴婢傳話,告訴奴婢下一步做什麼,如果不成,失敗一次,他就要殺奴婢一個親人。要是事情敗露,他會把奴婢全家殺光。姑爺,奴婢求您了,求您一定要救救奴婢的家人啊!”
眉兒有些驚訝,一臉狐疑道:“你哪來的家人?你不是孤兒嗎?”
“不是,奴婢家中父母、爺爺奶奶、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健全。還有叔伯姑姑舅舅姨姨,全家上下至親有近百口人,那黑衣人說要是我做不好事情,就把我們全家殺光!”
眉兒斥道:“糊塗!他說殺光就能殺光?你就這麼信他?”
“不,他沒有撒謊,我們鎮上的陳大富家,上上下下近百口人,那人頭天晚上跟我說,只要我聽他的。就讓我全家住進陳大富家,替代他們全家人過日子。
奴婢起初不信,他也沒再說什麼就消失了,可次日一大早就有人說陳大富家的人一夜之間全都人間蒸發了一般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然後中午又有人送來地契房契,說是陳大富家的所有財富全部轉到了我爹名下,我們隨時可以搬過去。
再後來,我的所有至親都如行屍走肉般,他叫他們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他甚至……甚至讓我爹孃當着我的面自個兒上吊!嗚嗚嗚~~~~姑爺。姑爺啊!奴婢說的都是真的,沒一句假話。奴婢如果不按他們說的做,他們當真會殺奴婢全家啊!嗚嗚嗚~~~~”
這丫頭哭得痛哭流涕,額頭上被磕得滿是鮮血,那模樣真不像說假話,眉兒愣愣的望着小丫頭不知說什麼好?夜晚雙手環胸一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樣子,小順子也是皺眉沉默,審視的打量面前這小丫頭。
半晌後,小順子緩緩道:“那人是誰?”
小丫頭抽噎半晌,斷斷續續道:“奴婢……奴婢從來不敢問他姓名,只有一次見另一個黑衣人來找他稟報事情,隱隱聽那黑衣人叫他青風頭領。”
眉兒詫異得張大嘴:“清風!”
夜五也停下動作怔愣半晌後冷哼一聲:“哼,又是他!”
小順子握在手中的茶杯咔一聲被捏得粉碎,小丫頭被嚇得趕緊收聲,低頭跪着一動不敢動。
夜五回身拱手道:“少主,那廝與我等作對已不是一日兩日,此人不除,我們麻煩不斷,屬下願領命追查此人,不抓到他誓不罷休。”
小順子坐着一動不動,屋裡沉默半晌後他纔開口淡淡道:“眉兒,你把這丫頭帶下去好生看守,雲舒那裡……不要提及此事。”
眉兒頓了頓,稍稍猶豫道:“二爺,萬一二奶奶問起的話……”
小順子擡頭看她一眼,眉兒一頓,低頭應了,過去拉起小丫頭往門外走去。夜五道:“少主,青風一夥兒對我們知根知底,他一日不出,少奶奶一日不得安寧,依屬下看……”
小順子舉起一手製止了他,沉默片刻後他起身緩緩踱步走向門口,即將出門時他停下道:“召夜四和夜六兩組人回來,晝夜不停守着雲舒,不能出半分差錯。”
然後他邁步出了房門,夜五望着他慢慢走遠,輕嘆一聲:“唉,美色害人啊!”
眉兒拉着小丫頭出了花園,往宅子北面的地牢方向去,小丫頭怯生生道:“眉兒姐姐,奴婢知道自己做錯了,可奴婢也沒辦法,求眉兒姐姐……”
眉兒突然停下,眯起眼道:“小雨,你有什麼資格求饒?你是小姐的陪嫁丫鬟,小姐對你一向不薄,就算有千萬個理由,你也不該對她下手。”
“可是……可是青風那我家人性命逼我,我不做不行啊!”
眉兒轉過身往前走:“那我也沒辦法,自作孽不可活,你自個兒做的事兒,自個兒想辦法。”
“砰”一聲悶響,眉兒回身,卻見那小雨丫頭倒在地上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