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來的太迅猛,趙成只見到有人飛過來,卻不知道是敖風,補一腳再說。
等敖興扒拉下面團,露出容貌時,趙成就知道他闖禍了。
但是他不後悔。
死道友不死貧道,在安容和敖興之間,趙成當然選擇安容了。
敖興扒拉下面團,狠狠的砸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然後,麪糰就黏在了他的腳上,甩都甩不掉。
四下都是大笑聲。
可不是什麼都能踩得啊。
四周的笑話聲越大,敖興就越生氣。
尤其是沈祖琅瞧見馬車裡坐着的安容,微微一怔後,朝趙成作揖,“謝兄臺出手相助。”
趙成冷冷一笑,他不知道他們怎麼打起來,但是想火上澆油,門都沒有,“不好意思,我不認得你,我出手傷他實屬無奈,馬車裡坐着我家懷了身孕的少奶奶,一旦受驚,後果不堪設想,抱歉。”
最後一句抱歉,是對敖興說的。
就算蕭國公府和敖大將軍府私下暗鬥,可明面上大家都和和氣氣的,他被人踹下來是意外,並非有意,他應該賠禮道歉。
趙成知道,他的賠禮沒有絲毫用處,但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先賠禮了,敖興再找茬,錯的就是他了。
安容坐在馬車裡,看到敖興和沈祖琅打架,老實說,她很詫異。
這兩個人,就算做不成朋友,也不會鬥起來,而且還在大街上打架吧?
齊州沈家是二老爺的靠山,莊王妃更是了。這靠山和靠山打,莫非只是切磋一二?
趙成道過謙之後,便趕着馬車離開。
身後,沈祖琅的眼神陰冷,敖興更是額頭青筋暴起。
芍藥掀開車後簾,見兩人拳腳相加,招招狠毒。不由得詫異。沈祖琅瞧着俊朗,書生模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沒想到武功比常年駐守邊疆的敖大少爺還厲害呢,就算不厲害,最起碼也是旗鼓相當了。着實不容人小覷。
很快,馬車就到了蕭國公府。
待馬車停穩後。芍藥先下去,然後扶着安容下來。
進了府,邁步進二門,見有丫鬟走動。
安容問道。“大姑娘她們是不是在朝傾公主那裡?”
丫鬟點點頭,“朝傾公主琢磨了幾個新遊戲,幾位姑娘玩的不亦樂乎呢。”
聞言。安容嘴角劃過一抹若有似無的冷笑,吩咐芍藥道。“我從大昭寺買回來的荷包,一會兒你給朝傾公主和幾位姑娘送去,另外,讓廚房準備梅花糕,一併送去。”
安容的話剛說完,芍藥的臉就臭了起來。
少奶奶是不是糊塗了,朝傾公主要殺她啊,少奶奶還讓她去給朝傾公主送荷包送吃的?
安容說完,便邁步朝前走。
芍藥撅着嘴跟在身後,最後居然想通了。
少奶奶是想讓她去氣死朝傾公主啊,她不是要殺她麼,還派了暗衛,偏偏她命大,非但毫髮無損,還精神抖擻。
想着,芍藥就更精神振奮了,一會兒非得氣死她不可。
回了臨墨軒,安容坐下來,撐着腦袋,輕揉太陽穴。
不知道爲什麼,回到臨墨軒,她纔有一種安全感。
只要出了國公府,她就害怕出事,心底煩躁不安。
安容有些懷疑是不是中了蕭湛的毒了。
海棠端了茶水進來,安容喝了兩口之後,纔想起來,海棠今兒是去幫她送添妝給沈安芙。
“二姑娘還好吧?”安容隨口問道。
海棠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看不出喜怒,只是奴婢去送添妝,二姑娘似乎很失望。”
安容輕輕嗯了一聲,便沒了下文。
海棠退出去。
此時,早過了吃午飯的時辰了。
安容應該在大昭寺用了午飯再啓程回來纔對,這會兒餓的不行了。
等了一刻鐘,廚房才炒了幾個小菜送來。
安容大快朵頤。
吃到一半的時候,蕭湛進來了。
安容背對着他,沒有聽到腳步聲,但是有那麼一瞬間,背脊涼了一下。
安容下意識的回頭,便瞧見蕭湛打了珠簾進來,面具遮擋了,看不見臉色,但是眼角在冒火光。
安容心在顫抖,完了,趙成肯定是把她和蘇君澤的事告訴他了。
安容裝着若無其事,回過頭繼續吃飯,可是咬着筷子,不知道吃哪個菜好。
最後,夾了筷子魚肉。
等蕭湛走過來時,安容忙放下筷子,問蕭湛道,“相公,你吃過午飯沒有,要不要再吃點兒?”
屋子裡的丫鬟,早退了出去。
他望着安容,見安容眼神躲閃,不敢看他,蕭湛心底的火氣更甚,“你前世果真嫁給東欽侯世子的?”
安容拿起筷子,戳着碗裡的魚肉,不敢擡頭,但她承認了。
“是,前世我是嫁給了他,”安容回道,隨即又擡眸看着蕭湛,“我前世活了二十二歲,我不可能不嫁人。”
這一點,蕭湛早就有心理準備。
他幾次想問,始終忍住了,只要想想,還有另外一個男人同他一樣完完全全的擁有過安容,他就想殺了他。
他沒想過,那個人會是蘇君澤。
安容知道蕭湛生氣了,她更生氣,“我不想和他有什麼,是朝傾公主告訴他,我前世是他的嫡妻。”
蕭湛望着安容,見她眸底有嫌棄,他的煩躁像是平息了許多,“然後呢?”
“然後他就發瘋似的拽着我,要我給他一個解釋!”
說着,安容伸出手腕,上面一圈淤青清晰可見。
“我是不會武功,不然非得把他打個半死不可,”安容氣咻咻道。
不爲別的。就因爲蘇君澤質問她,他們前世夫妻情深,琴瑟和諧,她卻移情別戀。
他對前世一無所知,卻憑着聽來的三言兩語就來質問她,當她是什麼了?!
夫妻情深、琴瑟和諧會焦灼清顏吐血,就能忘記她還身懷六甲?!
安容越憤怒。蕭湛就越不生氣。
他想起來連軒說的話。東延太子說安容前世死的很慘,再加上她對蘇君澤不滿,可見前世吃了許多的苦。
“前世。他欺負你了?”蕭湛問道。
安容擡眸望着蕭湛,見他深邃的眸底,有憐惜,安容心底微慟。
安容哽咽了嗓子。“前世,我退了你的親。又求太后賜婚嫁給他,我以爲很幸福,他也待我極好,就在我身懷六甲的時候。府裡小妾告訴我,他喜歡的不是我,是你的王妃清顏。我不信,但是我還是試探了一番。那天,我打算送給清顏的玉簪被人下了毒,清顏死了,他很着急,生氣之下推了我一把,我撞在了桌子上……。”
安容越說,聲音越沙啞。
“孩子死了,清顏也死了,當時你還在邊關打戰,東欽侯夫人怕你生氣,就讓小妾餵了我砒霜,想用我的死來平復你的憤怒。”
“我死了之後,卻不知道爲何,又重新活了過來……。”
安容說完,臉頰上滿是淚珠,風吹過,有些冰涼。
蕭湛伸手拂過安容的臉頰,皺着眉頭問,“他們沒有去查,就直接毒死了你?”
安容沒有表情,只道,“我和整個東欽侯府比起來,無足輕重。”
“他們就那麼篤定,我會不分青紅皁白,要整個東欽侯府陪葬?”
蕭湛凝眉了,前世的他,真的那麼是非不分,只憑喜好殺人嗎?
安容搖搖頭,“我不知道,前世的你,真的很喜歡……。”
安容沒有說出口,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她不想惹蕭湛生氣,她更不願意再提及朝傾公主。
蕭湛笑了,“看來,前世眼瞎的不止你一個。”
至少還有他。
還有……蘇君澤。
原來他口中的夫妻情深,就是這樣的,蕭湛的眸光極冷。
蕭湛不生氣了,他不信安容還對蘇君澤有什麼想法。
只是,他很不爽。
前世,他娶顧清顏,他惦記顧清顏。
現在,他娶安容,他又惦記安容了。
是不是,他娶誰,他就惦記誰?!
蕭湛幫安容擦乾眼淚,心底微微嘆息,真是傻到極致了。
要換做是他重生,估計重生那一天,東欽侯府就滅門了。
見安容的淚珠擦乾又出現,蕭湛索性轉了話題道,“我這兒有兩個好消息,你聽了應該會很高興。”
安容的思緒果然被蕭湛的話吸引了,“什麼好消息?”
蕭湛道,“敖大將軍的盜墓隊出現在了青雲寨附近,不出意外,這兩日該有所行動了。”
只要他動手,必死無疑。
安容嘴角擠出來一抹笑,“還有一個呢?”
“敖大將軍和兩位少爺在路過齊州時,和齊州沈家發生了衝突,敖大少爺把沈祖琅的弟弟沈玉琅打傻了。”
安容聽得眼珠子睜大,再睜大。
不是吧?
沈玉琅傻了?!
前世,她見過沈玉琅,老實說,她不是很喜歡他,因爲是幺兒,所有受寵,性子有些驕縱紈絝,不是像靖北侯世子那種紈絝,是真紈絝。
但是沈祖琅對他是關愛有加。
難怪,今兒會瞧見沈祖琅和敖大少爺大打出手的場景了。
只怕,沈祖琅此刻恨不得殺了敖大少爺了。
安容好奇,“他們怎麼會發生衝突呢?”
蕭湛勾脣一笑,“一粒花生米導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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