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識,是一種很痛苦的感覺,那一段的時間,就像是空白了一樣,就像是你死了一樣。
雖然,這個時間很短暫,但真很不好受,再加上對昌平與顧末不厭其煩的針對我,也是讓我非常的惱火,似乎是受到了我心情的影響,體內的金丹也在似乎也有些躁動不安了。
然而,我的感受,敵人又怎麼會在乎,昌平還不是像扔垃圾一樣,把我扔在了地面上,我摔的疼了,意識也清晰了一些,纔看清周圍的環境,竟然是在一處山洞中,顯然是昌平提前便準備好了的。
也許是對我的不屑。又或者是太過自信,昌平不僅沒有點我的穴道,甚至是連黑月都還掛在腰間,我起身,下意識的握緊了劍柄,看着靜立不動的昌平,緩緩後退着,一邊說道:“看來,今日我必須死了?”
“是的。”
昌平點點頭,隨後說道:“因爲,我怕你成長爲第二個北宮雪瑤,所以你必須死。再就是,末兒,也希望你死。”
然後,昌平便不再理我,應該是在等顧末來動手殺了我吧。
而我歐此時,卻是不斷的在想,該怎麼樣才能脫離險境,若真的沒有辦法,就只能將體內金丹所蘊含着的磅礴真氣,全部都催發出來,這樣一來我的境界就將提升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地步,至少保住命是可以了,至於修爲會不會被廢,我哪還管那麼多了,總是要先留住性命才行。
不過,我卻也知道,我是才離開不久,就遇到了昌平,所以距離陳道陵應該不遠,而顧末與北宮破,也根本殺不掉獨孤斷劍和三分熟,這樣一來的話,陳道陵就會知道我被擒的事情,應該就能找過來了。
大概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顧末的身影出現在我的面前,但她卻是沒有立刻對我動手,只是靜靜的看着我,也會偶爾看看昌平,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而她不動,我也不能妄動,拖延時間對我來說,是非常重要的。
而顧末此時,心裡面想的事情非常多,她恨不得讓眼前這個女人遭受人世間最惡毒的遭遇,可她卻是在想,如今的局勢,如果真的殺了面前這個女人,那東宮就會遭到瘋狂的報復,對大計不利。再說那個昌平,也是個滿嘴謊話的東西,上一次在文王府時,他還說與文王爺只是暫時的合作,可通過寢宮的事情,就能夠說明,他與文王爺的牽扯是非常深的。
所以,顧末信不過昌平,她有些不想殺面前這個女人了。
爲了滿足自己的野心,顧末願意做任何妥協,包括眼前這個女人。
當然了,這是她冷靜下來時候的想法,而那日她盛怒之時,卻只是想讓那個最恨的人去死。
不殺可以,但卻要極盡可能的羞辱她才行!
想着,顧末衝着昌平點點頭,而昌平的身影一動,是直接來到了我的面前,並且在過了兩招後,就點了我的穴道,我並不是完全動彈不得,可卻也只能緩緩的動,但卻也無濟於事的。
“顧傾,姐姐?”
顧末有些瘋癲的笑着,走到了我的面前,用一根手指在我臉上勾勒我臉部的輪廓,一邊說道:“這,真是一張天下男人都動心的臉,也是讓天下女人都嫉妒的臉,那麼,我毀了它怎麼樣呢?你那個傻子王爺,不是愛你到了極點嗎?我倒是想看看,當他看到醜陋的你時,還會不會那般愛你了。或者說,你都那樣醜陋了,還有臉出現在他面前嗎?”
“嚇唬我?”
我雖然心裡很害怕,但卻輕輕的笑着,一邊說道:“如果你這樣做,那我嫁妝裡面,你們想得到的那樣東西。你們可就永遠也得不到了!”
顧末微微皺眉,可隨即便舒展,說道:“得不到又如何呢?你看我現在,還不是從一點修爲都沒有,然後短短時間就超越你了嗎?所以,你不要以爲我還在惦記那個東西,你不提,我都差點忘了呢。”
看來,顧末並不是在說假話,她現在是真的不在乎了。
隨後。顧末擺擺手,暗處走出來兩名如同行屍走肉的人,他們走到我面前,無神的眼眸落在了我的身上,讓我有一種像是被死不瞑目之人盯上的感覺,很是可怕。
顧末說道:“曾經啊,我花錢買通了那個江湖人,就是要禍害了你,但卻失敗了,所以我很不甘心,現在呢,總算有機會彌補這個事情了,而且還是兩個呢。”
我皺眉說道:“顧末,給個痛快的!”
顧末搖頭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只想看到你痛苦!”
而此時此刻,在山洞中的一個角落,鶴髮童顏的梨紅藥靜靜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心裡面同時在想,只要再逼一逼,就要成了,再恐懼一些,再憤怒一些,再絕望一些……
看着那兩名死衛靠近,我是寧願死,也不想他們碰到我,心中所有的情緒,瞬間全部化作了憤怒,並且匯聚在金丹之上,原本我以爲。我會如同上次陳道陵那般燃燒真氣,卻不想,金丹中釋放的真氣雖然龐大,但卻沒有肆意的破壞,而是吞噬了我原本你的真氣,佔據了我的經絡,雖然我大腦一輕,有一種意識被撞了出去,但卻又能看到眼前一切的感覺。
就像是,整個身體,都被別人支配了,而我卻保持着清醒的感覺。
而隨後,我的身體一震,我能感覺到那真氣的龐大,但卻又無法去支配,而那真氣卻是已經衝破了穴道,並且不受控的,抽出了黑月,而黑月似乎是有了靈性一般劍鳴一聲,接着便是看似普通的一劍劈了出去。劍身都沒有觸碰到那兩個死衛,可那兩個死衛的身體,竟然齊腰而斷了。
我緩緩走向了顧末,手中的黑月一直在輕吟着,可我卻是知道,此時的我,所有的動作,都不是我在控制的,而是在自己動,或者是,被金丹所支配了?
這,是個非常可怕的念頭!
昌平看着眼前陡然變了一個樣子的女人,心中駭然,他太熟悉那樣的眼神了,那雙眼天生嫵媚,但卻會透着最純淨的笑意,而面對敵人時,又有一種將敵人看作是死人的冰冷,是她,竟然是她。昌平後退了一步,伸出顫抖的手指,說道:“是你,是你,北宮雪瑤!”
而此時的顧末,卻是已經開溜了,躲在了昌平的身後,因爲她很害怕。
當然了,最震驚的應該是我纔對,剛剛猜測了自己可能被金丹支配了,馬上又被昌平說成是北宮雪瑤,我能不震驚?難道說,我體內的金丹,是北宮雪瑤的?不不不,這才匪夷所思了,可眼前的事情,又要怎麼解釋?
而在暗處的梨紅藥,是露出了一抹笑意,輕輕道:“果然,那秘術是真的,雪瑤,終於能再見到你了。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還不夠,還需要找到更多的東西,才能再見真正的雪瑤!”
想着,梨紅藥飄然而去,因爲他還要找更多的東西。
然而此時,在山洞的另一側,一個天生媚眼的女子。正坐在一個石塊上,小腿俏皮的懸空蕩着,可一隻手,卻是成掌前伸着,若有若無的真氣,正一絲絲的隔着很遠的距離,進入了下面那個與她有八分相似的女子身上。
一個模樣很是普通的女子說道:“姑娘,您這又是在做什麼?”
她無奈的搖搖頭,一邊說道:“一來是要幫那孩子穩住體內金丹,爲了避免她被支配。也要加一成禁錮。再就是,讓那個傢伙認爲,我是真的死了,否則天知道他會鬧出什麼亂子來。”
女子說道:“怪不得,那個紅頭髮的,會把她當做姑娘呢。”
她嘆息了一聲,說道:“這孩子真是夠可憐的,只不過爲了她着想,我也不能幫她太多,否則不利於她的成長,反而是害了她了,只希望這次的幫助,能讓她一舉突破吧。”
而此時的我,忽然感覺到,身體的支配權回來了,而我體內強大的真氣,卻是開始有些控制不住了,必須要將這些真氣釋放出去,否則經絡就會嚴重受損的,我將黑月歸鞘,高高的舉起,強大的真氣立刻匯聚,而且越來越多,隨後我看似輕鬆,實則是將萬鈞之力斬下,沉聲道:“一劍波瀾起!”
萬鈞之力在我揮動下似乎消失不見了,可在隨後,地面突然開始炸裂,強大的真氣肆意的破壞着,昌平與顧末爲了避免波及,只能分散逃竄。
可是,我卻是感覺到,體內的真氣仍然太多了,必須要釋放出去才行,便一個閃身,到了昌平的面前,未出鞘的黑月高高舉起,周圍的氣機似乎被封鎖了一般,讓昌平不能動彈,隨後一劍落下,是一劍仙人跪!
昌平猛然間爆發真氣,用武器格擋,但強大的力量,是將他砸在了地面之上,肆意的真氣,將他的衣服撕破,露出了裡面的焦黑的膚色。
而我,卻是想一鼓作氣殺掉他,但卻根本就做不到,因爲這一劍,已經將真氣打空了。
“這倒黴孩子,可愁死我了!”
蕩着腿的女子扶額,一邊說道:“孟煩了平生只悟出三劍,但誰曾見過他與人戰鬥時三劍盡出的?她倒是好,連續兩劍,絲毫不做保留。”
然而,雖然是這樣說的,但她卻是沒有動,因爲她已經感覺到,有人來了。不需要她才操心了。
“傾兒!”
就在我感覺到虛弱時,陳道陵的聲音響起,隨後便殺向了昌平,而受傷不輕的昌平,是轉身便跑了,陳道陵也沒有去追,而是過來將我扶住了,又是查看,又是把脈,確定我沒事之後。才說道:“傾兒,又讓你受委屈了。”
我搖搖頭,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說道:“不委屈,倒是讓你委屈了。”
陳道陵搖搖頭,說道:“我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可委屈的。”
我說道:“感覺你被徐長風輕薄了呢,不委屈嗎?”
陳道陵臉一黑,說道:“我又不是女人,爲什麼用輕薄這個詞?”
我笑嘻嘻的說道:“也許,徐長風就是把你當成女人了。”
“……”
隨後,我就又失去了意識,醒來時,是已經在溪風苑了,而回想起山洞中發生的事情,我才知道,那時候的我,是突破到了不敗境,可如今卻是又變回來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真的突破,不過既然已經體會到了那種真正強者的感覺,我想這一天一定不會太遠了。
而隔天一早,我們便又去了大殿,因爲不僅太子,滿朝文武都想知道,皇上究竟去哪了。
這件事情,顯然只有我們知道。
可是,太子在說話的時候,外面突然來報緊急軍情,一名小太監急忙將信函送到了太子手中,可太子纔剛剛接過去,一把匕首便刺穿了他的喉嚨,那小太監想跑,卻是被驚駭的顧末給抓住了,他便衝着陳道陵伸出手,喊道:“陵王爺,救我,救我,您說過要保我一命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陳道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