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澤微微一愣,不解皺眉,喃喃問道,“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蘇暖脣角扯了扯,“你是真的不記得?還是故意有選擇的忘記了?再或者是有關我的一切你都不想記得?”她不相信,一次車禍讓他失去了之前的記憶,再次車禍怎麼能想起以前的忘記了現在的呢?
“不,不是這樣的,暖暖,我的心裡只有你一個,告訴我,我忽略了什麼?”他熱切的看着她,手指握着她的肩,幾乎要掐進她的肌膚裡。
“宗政澤,你應該清楚,我不喜歡濫情的人,更不喜歡濫情之後推脫責任的人,男人,做了什麼就要勇於擔責,而不是像你這樣。再說了,你求證這些有什麼用?能改變什麼嗎?”蘇暖直視着他的眼睛,冷若寒霜的眸子好似兩把利劍,泛着寒光。
“我只是想要告訴你,我不愛蘇姍姍。我愛的是你,自始至終愛着的都是你,暖暖,我們曾經有過海誓山盟,你也曾經答應過要嫁給你,可是現在……你爲什麼要這麼絕情?”他的目光在她臉上尋找着,尋找着哪怕是一絲的柔情,那樣他就有了挽回她的希望。
“絕情?”蘇暖咬着這個詞彙,注視着他的眼睛,“我這樣就叫做絕情了?”她話音未落,擡手,啪的一聲給了他一個耳光,“這樣呢?叫什麼?”
這個耳光打得很重,重到宗政澤的身體搖晃了兩下,放開了她,擡手捂住了臉,而他的脣角也瞬間有血絲流出來。
“你……什麼意思?”他不解的看着她,沒有怒火,只有困惑。她爲什麼要打他?爲什麼這麼問?
“呵呵。”蘇暖看着他,沒有解釋,定定的注視了幾秒鐘,轉身向外走去。沒必要解釋,什麼都無需解釋。
“暖暖,判死刑也要有個莫須有,你總該給我個說法。”宗政澤叫着,有些歇斯底里。
她聽着,走到門口了,手指抓着扶手,卻站住了腳步,深吸了口氣了淡漠說道,“被所愛的人拋棄,那是無言的傷害,有傷有血疼痛着卻能夠舔舐乾淨。有些傷害,無聲無息,眼睜睜的看着所愛的人拿着一把刀戳在心口上,沒有血,因爲太疼了都來不及流血。”
說着她想起之前的種種,脣角勾起一抹悽然的笑,牽了牽脣角,最終深吸了口氣,平息了激動地情緒重新冷靜下來,“索性現在那把刀已經入鞘了,再也傷不了我。”話音落,她拉開門,毫不遲疑向外走去。
“哎喲。”
躲在門外耳朵貼在門上偷聽的蘇姍姍一個沒留神,整個身體彷彿跌倒的皮球一樣,滾落在了腳下,她叫了一聲趕緊從地上爬了起來,狠狠的看了蘇暖一眼,撞開了她幾步衝到了宗政澤面前。
“澤,你怎麼樣?醫生已經催過了一遍又一遍了,說讓你趕快過去檢查呢,爸媽都很擔心你的傷勢,走吧。”她不放心兩人的談話,生怕他記起了什麼。
宗政澤牢牢的站在那兒,機敏如他,似乎猜測出了什麼。他定定的看着即將閃身離開的背影,明顯覺得心底好似被誰撕裂了似的,疼痛起來。
“暖暖,你等等。”他叫着她的名字,再次追上來,攔在了她面前,歉意說道,“之前我對你所做的一切,是我不對,我知道我失去記憶,讓你受到了傷害,我向你道歉,你放心,我會彌補一切的,只要你還能和我在一起。”
曾經的記憶,模模糊糊,可依稀記得,他曾經對她做了什麼,先承認錯誤再說,挽回了她的感情再一點點的找回記憶。
“不必了。”蘇暖倒退一步離開了他,“我需要說多少你才能明白,我和你已經結束了,你的彌補對於我來說就是多餘。”看着他,她更加清楚一個事實,和他相比,宗政聿顯得更有責任心也更有擔當,她心裡裝着的是宗政聿而非眼前的男人。
“多餘?”宗政澤身體一震,深深的被傷害了,他定定的注視着她,一步一步跟了上來,“你移情別戀了對不對?你的心裡有了別人,是叔叔?你還說我傷害了你?呵呵,暖暖,你在爲你自己的行爲找藉口,我今天算是看透了你,你怎麼可以這樣?”
幾個月,竟然把他對她幾年的感情沖淡了,作爲男人,深深的遭受到了打擊。
蘇姍姍在一旁聽着,心中暗自慶幸,趕緊過來挽住了他的胳膊委屈的勸道,“澤,你就不要怪姐姐了,人的感情是無法用理智來左右的,我相信姐姐不是故意的,如果要怪的話只能所世事弄人,你身上還有傷,千萬不要因爲這件事情傷害了自己,那樣我會心疼的。”
呵呵,事情竟然照着她的思路發展了,簡直是天助她也啊。
“你走開。”宗政澤不耐的甩開了她的手,眼底閃爍着癲狂,“不,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愛你,我和你的戀情沒有經過我的同意你就要叫停,不可以。不可以。”他重複着,猛然往前抓緊了她的肩搖晃着,幾乎要瘋狂了。
蘇暖沒有說話,咬緊了脣,最終再次擡手,啪的一聲,一個耳光再次摔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下,似乎瞬間打醒了他。
宗政澤放開了她捂住了自己的臉,愴然擡頭看着她,“你又打了我?”
“對,我打你,作爲一個晚輩,竟然對着自己的長輩說出這樣出格的話,我打你是因爲你的不孝無禮。”蘇暖冷然說道,句句在理,聲音擲地有聲。
“澤,你怎麼樣了?你流血了,怎麼辦?你流血了,你覺得怎麼樣?澤啊,你剛剛醒過來,頭上還有傷,醫生說要你靜養的。”蘇姍姍撲了上去,一般扶住了他。心疼的問着擡手撫摸着他稍稍有些紅腫的臉,指尖抹掉了他脣邊的血漬,猛然間回頭質問道,“姐,你下手怎麼這麼重?難道你不知道他有傷在身嗎?即使作爲侄子,作爲你的妹夫,你也不該這麼下手的。”
“呵。”蘇暖看着她,嘲諷在臉上浮現出來,“心疼了是嗎?心疼了就替他捱打?”她斜睨了她一眼,拳頭微微擡起,握了握,神態間浮現出了一抹挑釁。哼,蘇姍姍,假惺惺的面具也該摘下來了。
“姐,你……真是不可理喻。”蘇姍姍膽怯的閃了眼神,轉臉看着宗政澤,“澤,我們先去檢查好嗎?”
“看來你只是說說啊,宗政澤,恭喜你,找了一個這麼體貼的老婆。”蘇暖笑了,譏誚着說完轉身就要走,擡頭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沈初夏,臉上的笑容收起來。
“喲,這鬧的是哪一齣啊。”沈初夏看着眼前這幅情景,故意問道。
“夏夏姐,澤受傷了,我們要去檢查,還希望兩位姐姐念在我們是姐妹一場的份上,高擡貴手不要這麼爲難我們。”蘇姍姍聽着她的話,收緊了手指,心底的涼意一點點擴大着。如今一個蘇暖就已經難以對付了,再來一個鬼神一般的沈初夏,看來今天是她走背運了。只能裝可憐在宗政澤心中多佔一點兒分量了。
“夏夏,你來了?我正要找你呢。”宗政澤看到沈初夏,眼底多了一份希望。
“找我?昨天就知道你醒過來了,想要看看你一直沒有機會,所有的情景你都記起來了?”沈初夏走到他面前,仰起臉打量着他,好似第一次看到他似的,意味不明的問道。
“嗯。”他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哦,記起來了那我就不客氣了。”沈初夏擺手,呵呵一笑,“宗政澤,以前我就覺得你挺潮的,現在呢?你拋棄姐姐和妹妹上了牀,不僅僅是潮了,簡直是土的掉渣的自毀自滅加自焚,趕了一把自黑的潮流。你說是不是?”
這些話,猶如一個個巴掌宗政澤的臉上,他英俊臉上的五道指印逐漸轉青了。卻陰沉着臉色一言不發。
蘇姍姍聽不下去了,低低的叫了一聲,“夏夏姐,你不能把過錯推到一個人身上,當初如果姐姐能在第一時間趕到澤面前,也不會是今天的結局,我只不過是想要……”
“而且。”沈初夏並沒有就此饒了他們,頓了頓目光轉向了蘇姍姍打斷了她,“蘇姍姍,想要什麼?不是我說你,你的牀也太好上了,不,應該說是拉着男人霸王硬上弓吧。”
“這……”一句話說的蘇姍姍面色發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過呢,其實現在看來,你們兩個也蠻般配的。”沈初夏話鋒一轉,站直了身體。
“姐。”恨不能躲起來的蘇姍姍一聽,彷彿一下子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感激的叫了一句,“我就知道夏夏姐最明智了,看待問題還是比較客觀的。”
呵呵!
蘇暖脣角扯了扯,轉移了視線看向了走廊盡頭處,眼前浮現出了曾經的一幕幕:她拉着他想要解釋,可是他卻視若無睹,她一次又一次的叫着他的名字,可他卻形同陌路……
如今……她擡手按了按胸口的位置,不痛了,如今傷口早已不知不覺的結痂,沒有了痛感。
眼前閃過了宗政聿的身影,一股暖意從心底流淌出來,逐漸漫響了四肢百骸。
“你們倆,一個是賤婦一個是敗類,半斤對八兩,一對渣滓,恭喜你們,喜結良緣。”沈初夏笑語嫣然的祝福,衝着二人拱了拱手,轉身拉住了蘇暖的手,“走吧,免得待時間久了。我們也被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