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姍姍震驚的看着大屏幕,青紫的臉上披散着頭髮,狼狽的癱坐在地上,握緊了拳頭,原來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是什麼時候做的這一切?
她瞪着蘇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感覺到了深不可測。
以前她一直都覺得蘇暖是可以欺負的,沒想到原來她纔是那個最膚淺的螃蟹。
蘇暖眼角的餘光瞥了她一眼,緩步走了過來,微微一笑說道,“蘇姍姍,你來到這裡就散播謠言,說爸爸是我謀害昏迷的,你處心積慮想要把自己做的事情安在我身上,就是爲了給自己開脫,想必大家都聽到了。”
“你……你血口噴人,那些謠言不是我散步出去的。”蘇姍姍勉強辯駁着,眼底氾濫着吃人的目光。
“好了,這件事情算是水落石出了,相信謠言也不攻自破了,還有一件事我想告訴所有人,就是有關瀉藥的事情。”她說着拿出了一個新的存盤,遞給了走過來的顏翼明。
哦?
這一下再次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大家彼此看了一眼,目光鎖定在了大屏幕上。
“難道蛋糕上的瀉藥也是蘇姍姍準備的?爲什麼要這麼做?”
“是啊,現在看來事情真的撲朔迷離呢?不過看蘇暖胸有成竹的樣子,一定是抓住了蘇姍姍的把柄,否則的話不會拿出證據來,看來今天蘇姍姍是跑不掉了。”
“不過她竟然能夠對自己的爸爸做出那樣的事情來,在蛋糕裡下瀉藥也是有可能的,幸虧剛纔沒有吃那個蛋糕,否則真的不堪設想。”
……
小聲議論的聲音在屏幕出現影像的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屏息凝神注視着畫面,看着忙碌而和諧的儲備間,逐漸看到了蘇姍姍的身影……
原來是這樣!
人羣中爆發出了一聲驚歎,繼而有人走到了蘇姍姍面前,指着她指責道,“蘇姍姍,你怎麼能這麼做?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宗政家的一員,今天是雲端集團年慶,你竟然要在年慶上做手腳,你怎麼……”
“如果不是蘇暖,恐怕我們所有人都要上吐下瀉了,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毒?打她。”有女人氣憤不過,拿起桌上還未吃完的蛋糕砸在了她的身上。
“對,真是害羣之馬,好好的一次年會竟然被她給搞亂了,蘇暖做的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太好了!”有人端着紅酒過來,從她的頭頂傾瀉而下。
蘇姍姍坐在地上,頭髮上身上滿是紅酒摻雜着蛋糕的碎屑,裙子已經完全溼透了,她想要辯解卻突然發現,已經沒有了辯解的可能。
她緩緩擡起頭來,任憑紅酒繼續傾灑而下,淹沒了眼角的睫毛膏,她怨毒的盯着站在一旁的蘇暖,陡然間猶如突然奮起的野狼,霍然起身撲了上去。
該死的,她要撞死這個賤人,要撞死賤人肚子裡的孩子,她要讓這個賤人和她一起死!
面對突然而來的變故,周圍的人愣怔了半晌,閃開了一條道路。
蘇姍姍順利到了蘇暖身邊,可還未靠近,蘇暖就被宗政聿一帶離開了,閃身到了一側,而緩步走來的顏翼明看到了這一幕,幾步過來,擡腳狠狠踹在了她的身上。
啊!
空氣中爆發出了一聲慘厲的叫聲,她猶如踢破的氣球落在了臺階下,啪的一聲再也沒有起來,脣角流出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蘇暖驚魂未定,抓住了宗政聿,微微緩和了一下浮動的心緒,握緊了拳頭。
“你多次謀害他人,早就應該受到法律的嚴懲,竟然在衆目睽睽之下要對蘇暖動手,也太可惡了。”
“對啊,趕快報案,讓警察把她抓起來得了,我看簡直是瘋了。”
“離開得遠一些,一個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做出癲狂的事情來呢。”
……
似乎怕沾染上了惡俗,又似乎是怕血飛濺到自己身上,賓客們逐漸遠離了,空出了一個圓。
“我不服氣,我一點兒都不服氣。蘇暖,你靠什麼?自始至終你靠的都是男人,是男人對你的愛,如果沒有他們的話,你有什麼?呵呵,說起來你還得感謝我,如果不是我的話,你怎麼能嫁給宗政聿擁有現在的一切?可是我不甘心,爲什麼我們是姐妹,這麼多年來你就可以住在蘇家,而我只能住在一個毫不起眼的公寓裡?”
蘇姍姍爬了起來,擦了一把脣角的血跡,瞪着血紅的眼睛看着她,厲聲質問道。這些問題盤桓在她的心頭,過了十幾年了,每次想起來都是忍不住的憤怒和不公。
“爲什麼?”蘇暖緩步走下臺階,蹲在了她面前,目光堅定的注視着她,聲音清晰可聞,“蘇姍姍,只因爲你的出生不是正大光明的,因爲你媽媽的錯誤的是非觀,明明可以嫁一個好人家,堂堂正正的生活着,卻偏偏要找一個有婦之夫,你說錯在哪兒?”
她的眼前閃過了這些年來媽媽一個人在家裡暗自垂淚的過程,想到了最終卻被眼前這個女人給設計了!心頭的疼痛氾濫起來,她勉強壓抑住了,按住了胸口的位置。
“暖暖,你沒事吧,其實你不用這麼難過,因爲……”顏夫人見狀,擔心的撲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安慰着,想要說出有些話,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雪上加霜。
“伯母,我沒事。”蘇暖長長的舒了口氣,微微閉上眼睛平靜了一下心情,再次睜開眼睛看着蘇姍姍,繼續說道,“而你,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歸結到了我們母女身上,一心想要害死她人爲你們自己謀利益,這樣的行爲原本就是違法的,可你竟然樂不思蜀。”
和蘇姍姍發生的種種歷歷在目,每一次都是充滿了罪惡和兇險。
“不,我只是想要得到屬於我的東西而已,我是蘇振明的女兒,我也要和你一樣生活一樣上大學,而且我一直都很努力,我想要成爲他最棒的女兒,可是在他心目中我卻永遠都比不上你。”蘇姍姍哭了,歇斯底里的叫嚷着,身體不知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惱怒顫抖着。
“你是很努力,可你的努力不是爲了憑藉着自己的能力給自己一個完美的前途,你的努力是爲了怎麼害人?蘇姍姍,你記着,這個世界上沒有任何罪惡是逃得過的,所有的黑暗最終都要被光明所代替。”
蘇暖打斷了她的話,憐憫的看了她一眼,站起身來。她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沒有任何意義了。
“你想要怎麼樣?蘇暖,今天是我輸了,我被你給算計了,呵呵,你剛纔還說什麼?說我會害人,而你呢?又何嘗不是精於算計的?大家都看到了。你肯給我一個機會嗎?我們重新較量一下。”
蘇姍姍看着她眼底的絕然,心裡沒底了,索性採用激將法。
“我爲什麼要和你較量?蘇姍姍,人生不是比武,既然你輸了,那麼監獄就是你最終的歸宿,是否做錯了,你到那兒慢慢反思,我想法律會做出公正的判決,你該承擔什麼就承擔什麼,至於你媽媽,我想她也會牽扯其中的。”蘇暖冷漠說着,走到了宗政聿面前,“我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處理吧?”
“嗯,暖暖,你先去休息,他們馬上就來。”宗政聿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肩,握住了她的手安慰着。
“蘇暖,你告訴我,今天的這一切是你埋伏好的一個圈套是嗎?不管我今天做了什麼你都會讓我進入這個圈套的。”蘇姍姍突然叫起來,問出了這個疑問。
爲什麼事情會這麼湊巧?她在食物儲備間的事情竟然也被翻找了出來,難道有人跟蹤了她?
“你說對了。”蘇暖低頭笑了笑,轉身看着她,“以前我對於你的陷害從來都是不設防的,你打出了什麼招數,我就接着,從來主動做過什麼,可現在不同了,我有了孩子,而你爲了要我和孩子的命竟然闖到了我家裡去,面對你這樣惡毒的人,我怎麼能不好好計較一下呢,如果我再抵抗爲主,恐怕就對不起孩子了。”
她說的是實話,有了孩子她就是母親了,一個母親最大的職責就是保護好孩子!她也必須這樣。
“原來是這樣!”蘇姍姍喃喃說着,門外的保安很快就過來了,一左一右架起了她,向着外面走去,“走吧,很快就會有警車過來。”
“警車?呵呵,蘇暖,你心裡也會不安的,因爲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才發生的,如果沒有你的話,爸爸也不會昏迷過去,都是因爲你,因爲你……”蘇姍姍瘋狂笑起來,笑聲震動着大廳的房頂,嗡嗡作響。
片刻之後,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好似喧囂之後,所有都歸於死寂似的。連絲毫的呼吸聲都聽不到。
蘇暖微微凝眉,疲憊的掠了掠額前的頭髮,握住了宗政聿的手,剛要離開,凌玉容向前走了兩步,滿臉愧疚的說道,“暖暖,其實我……”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看不上蘇暖,覺得自己的媳婦纔是最好的,卻原來……她,摸了摸臉上的汗毛,不敢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