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雲守基地後,三千鴉立刻爲雲雀做了全身的檢查,得出的結果讓她終於鬆了一口氣。
“怎麼樣,三千小姐,恭先生他……”看見三千鴉從雲雀的臥室走出來之後,草壁立刻上前去詢問,臉上盡是擔憂的表情。
從三千鴉的臉上,草壁讀不出雲雀現在的身體狀況,但是從她蒼白的臉色和濃濃的黑眼圈中,他知道三千鴉其實也是處於高度疲勞的狀態的。
因爲基地是在地下的原因,看不出外面究竟是白天還是黑夜,時間究竟流轉了多久。
但事實上,從三千鴉進屋去檢查雲雀的身體狀況包括一系列的治療,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天的時間,在這之中,草壁也早就處理掉好那兩具屍體的事情了。
“還好,沒有什麼大礙,”三千鴉將移門輕輕地合上,然後靠在牆上揉了揉太陽穴,盡力維持着自己清醒的狀態,“子彈正好擦過手臂,是輕微的皮肉傷,幸好沒有傷到大血管。只是之前受傷的傷口有些裂開,處理起來稍微花了一點時間,不過這些傷口也不是什麼致命傷就是了。”
聽三千鴉說完雲雀的情況,草壁有些迫不及待地詢問,“那恭先生還是處於昏迷狀態嗎?”
他帶着人趕到現場的時候就只有三千鴉和雲雀,他們身後還有兩具屍體,昏迷的雲雀讓草壁想到十天之前,在亞索亞的總部找到雲雀的時候,他也是突然昏迷了。
“難道又是什麼劇毒嗎?”草壁有些緊張,就怕這次三千鴉說她也無能爲力。
三千鴉搖了搖頭,“不,這次雲雀先生並沒有中什麼毒,但是那個人的拳頭在擊中雲雀先生腹部的同時,也將指環引出的雨屬性的火焰一併打入雲雀的體內。”
她再次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你也知道,雨屬性火焰的特徵是鎮靜,一般火焰只是用來打開匣兵器或者附着在武器上,但是直接用已經引燃火焰的指環攻擊,同時將火焰打入體內的話……可能就有些麻煩了,況且雲雀先生之前還中過Death Noble的毒。”
“那恭先生他現在有沒有生命危險?!”即使草壁不是什麼醫生,平時也只懂得一些上藥包紮的事情,但是聽三千鴉這麼一描述,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放心吧,雖然對方的攻擊方式稍微粗魯了一點,但這麼做並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三千鴉笑着讓草壁放心,“只是這些天雲雀先生可能會處於昏迷之中,畢竟直接被雨屬性的火焰擊中的後果……”
聽見三千鴉這麼說,草壁在安心的同時也不禁有些擔憂,“那個……三千小姐,請問恭先生會昏迷多久,您可千萬別說什麼或許是幾天或許是永遠的。”
這不就成植物人了嗎?
“噗……你想到哪兒去了?”三千鴉被草壁的問題給逗樂了,“放心放心,事情沒有那麼嚴重,最多十天半個月的自然就會醒來了,那個人又不是把雨屬性的火焰打到雲雀先生的腦袋裡,所以不會發生像你說的那樣的事情的。”
“那就好,”草壁終於放心了,“三千小姐您也累了,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就可以了。”
三千鴉想了片刻後點點頭,“也好,那我先去睡一覺吧。”
她拉開自己房間的移門,剛要進去的時候突然站定,轉過頭朝着草壁笑了笑,“對了,草壁,我沒想到其實你還喜歡看那種泡沫狗血劇嘛,不過……意外地蠻適合你的。”
然後她在草壁無比糾結的表情下,拉上了自己房間的移門。
她想,她需要好好地睡一覺,然後再和某人談談。
嗯,是好好談談纔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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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雀昏迷了足足兩個星期還沒有醒來,三千鴉在向草壁表示這是正常情況的同時,還是掩不了自己的擔心。
不,對此她給出的解釋是這是作爲醫生的臉面問題,現在雲雀既然是她的病人,那麼在此期間無論他出了什麼狀況,她都要保證他的生命無憂,而且得恢復到最佳狀態。
至少這是她對與彭格列的承諾。
每天定時的換藥和檢查似乎是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一直在旁觀的草壁想起了當時在彭格列的時候,三千鴉也是這麼做的。
他突然覺得如果真的像Reborn說的那樣,能讓三千鴉成爲彭格列的勢力也不錯。
不,如果恭先生也有這樣的打算的話,只會讓她成爲他雲雀恭彌的人,而和彭格列無關,即使他是彭格列的雲守。
不過一直在想盡辦法讓雲雀從昏迷中醒來的三千鴉對於草壁的這點心思可毫不知情,雖然知道這只是這次雨屬性的火焰起到的鎮靜的作用,但因爲之前的Death Noble的殘毒,三千鴉說不擔心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如果用晴屬性的火焰呢?”草壁在一旁給出了適當的建議。
“那麼他體內Death Noble的殘毒也會因爲晴屬性火焰的活性而發揮作用,”三千鴉蹲在雲雀身邊,將包紮他手臂上傷口的繃帶打了個結,“因此就連這些槍傷也只能用藥。”
草壁沒有了聲音,他突然發現其實三千鴉並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想到當初她被Reborn用槍指着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害怕,反而是一再地指出她死了恭先生也活不了的事實,他突然明白始終當三千鴉是個普通醫生的人只有他纔對。
又想到之前從現場發現的那把槍上的指紋,以及現場的兩把手術刀,還有就是……那個黑衣人身上的刀傷。
他特意請人鑑定過了,那個黑衣人右手的手筋被挑斷,背後的刀傷已經破壞了那人脊椎的第二節到第三節的部分,就算那個人能活下來也是廢人一個了。
至於那個女人,和恭先生相處那麼久他自然知道那個女人身上哪些傷口是恭先生的柺子打出來的,但是最後致命的卻是恰好是貫穿心臟的那處槍傷。
在彭格列總部的時候,三千鴉除了偶爾對迪諾毒舌一下,其他時候對於雲雀的照顧都是盡心盡力的,就連在飛機上的時候,他也沒有看漏三千鴉爲雲雀蓋毯子的那幕。
所以她似乎讓他們都忘記了,其實她在這個世界,可是有着「烏鴉」這個稱號。
想必恭先生早就發現了吧,草壁向昏迷的雲雀看去。
其實三千鴉掩藏在平靜的表面底下,並沒有看上去那樣的平和。
“這麼說來,似乎一直沒有見到過三千小姐的匣兵器,”想起之前提到的屬性問題,草壁轉了一個話題,順便將他之前對於三千鴉的一些想法拋之腦後。
總之最後只要恭先生覺得她沒有問題,那便是沒有什麼問題了。
“好了,”三千鴉將繃帶和藥全部放進了藥箱中,看着一旁的草壁,表情沒有一絲一毫地改變,“你說匣子嗎?你沒見過是當然的。”
她將左邊的頭髮順到了耳後,用很不以爲意的口氣向不明所以的草壁解釋,“因爲我根本就沒有匣兵器。”
草壁有些驚訝,視線向三千鴉的雙手看去,卻發現她十指上沒有帶着戒指,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戒痕。
“三千小姐您……不能引燃火焰嗎?”他問得有些小心翼翼,卻是全然的不相信,不過他不相信的不是三千鴉的話,而是自己的話。
在如今的主流武器是匣子和火焰的時代,如果沒有引燃火焰的能力而能在這個地下世界佔有一席之地……除非三千鴉只是憑藉着醫術而出名,不然的話,這樣的戰鬥力要是被恭先生知道的話……
草壁不由得想像好戰的雲雀會有什麼樣的舉動。
“其實我平時的工作,就算不用火焰也可以正常地進行,”三千鴉並沒有正面地回答草壁的問題,而是示意草壁將雲雀扶起,然後小心地替他穿上那件黑色的浴衣,然後將腰帶打了一個鬆鬆垮垮的結。
畢竟雲雀腹部有傷,大太緊可能會讓傷口破裂。
“其實有沒有火焰對於我而言,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她示意草壁可以將雲雀放下,卻發現讓雲雀平躺後的草壁一臉的菜色,“草壁,你怎麼了?”
“那個……”草壁看了看三千鴉,又看了看雲雀,“那個,三千小姐……”
三千鴉不解地看着草壁,“嗯?怎麼了?有什麼不對的嗎?”
“衣服……咳咳,恭先生的衣服您弄反了,”草壁向雲雀的和服的衣襟上瞥去,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和服的穿法應該是左襟搭右襟,而您……”
三千鴉順着他的視線望去,卻發現雲雀現在是右襟搭左襟,“這個……”
草壁再次乾咳了幾聲,向三千鴉解釋道,“如果是右襟搭左襟,通常都只有去世的人才會這麼穿……”
之前還有些雲裡霧裡的三千鴉立刻明白過來草壁的意思,於是可以說是慌忙地將雲雀的腰帶解開,打算將自己的錯誤修正,只是腰帶剛解開就看見雲雀已經睜開了眼看着她,修上的手指也抓住了她打算繼續下去的手。
“哇哦,你在做什麼?”
三千鴉的手指一僵,但是她隨即就俯下身,揚着幾分狡黠的笑容在雲雀的面前開口,語氣裡帶着幾分捉弄的意味。
“你沒看出來嗎?”她笑得有些惡劣,“我在扒你衣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