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蘭一走出了和室, 就看見門口趴着一羣人,正是剛纔“自覺”地離開的沢田他們……當然,還加上了一個草壁。
原本就是一臉無奈的桔梗看見白蘭後, 立刻走到了他的身邊, “白蘭大人。”
看見白蘭正笑着看着他們, 沢田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髮, “這個……白蘭先生, 我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我是因爲太擔心……”
“嘛嘛,我知道~”白蘭隨意地擺了擺手, “綱吉君是擔心小麻雀,我懂, 只是……”
白蘭的前半句話讓沢田稍稍地鬆了口氣, 但是後半句話又讓他有些提心吊膽。之前他和白蘭合作就清楚白蘭有多可怕, 幸好他看得出來,白蘭沒有統治黑手黨統治世界這種中二到死的想法, 不然他很有成功也說不定。
淺井綠瞥了沢田一眼,看穿沢田想法的她沒有吐槽其實白蘭早就玩過這個“遊戲”了,只是在最後一步失敗了,而且就是被他沢田綱吉打敗的。
“只是要小心哦,”白蘭將沢田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只是沒有拆穿罷了, “小麻雀和我們家的小烏鴉的警惕性可是很高的, 千萬不要被他們發現了哦~”
說着, 他在沢田和草壁囧囧有神的目光下, 來到了淺井綠的邊上,然後……
同他們一起聽壁角。
沢田的嘴角抽了抽, 誰能告訴他,這個人真的是密魯菲奧雷的BOSS嗎?
不過沢田似乎是忘記了,他這個彭格列的BOSS……其實現在也亂沒形象一把地聽自己守護者的壁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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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鴉看着白蘭走了出去,直到移門被拉上,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
似乎是注意到了雲雀注視着她的視線,三千鴉轉過頭,正好對上了那雙黑色的鳳眼,那目光和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犀利地看着她,似乎是想要看穿她。
只是心境不一樣了,這一次雲雀並不是對陌生人的警惕,而是想要知道她的真實的想法。
但是這樣的目光,卻讓三千鴉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立刻撇開了頭轉移了視線,就是不敢和雲雀對上眼。
三千鴉嚥了口口水,雙手緊張地握成了拳,“事實上……雲雀君,我……這個……”雖然剛纔答應白蘭的時候很爽快,但是真的要她面對着雲雀吐露她的心裡話,她還是有些膽怯。
膽怯?這個詞被安到有「烏鴉」之稱的她三千鴉身上,還真有些微妙。
只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現在的確是膽怯了,面對着視線有些撼人的雲雀,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說實話?哪有這麼容易。
要真有這麼容易的話,她和雲雀之前也不會鬧那一出了,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雲雀了,“那個……我……”
她“這個”、“那個”到現在也沒有“我”出什麼名堂來。
只是雲雀依舊是這麼看着她,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目光也沒有從她身上轉移開,像是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那個……”三千鴉最終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咬了咬牙擡頭再一次看向了雲雀,這一次她沒有再逃避,看起來她似乎是真的想要把話說明白一樣,“事實上……這個……那個。”
真要到說了的時候,她反而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說起。白蘭說什麼“只要說出真實想法”就可以了,但是……但是……
雲雀彷彿看出了三千鴉的手足無措,她彆扭了太久了,一直都是在裝糊塗逃避現實,現在一下子讓她坦白,反而會無從下手。
“你不必說了,”他突然開口,但是說出的話卻讓三千鴉嚇了一跳。
是她猶豫太久了嗎?導致雲雀現在不想聽了?
雲雀注意到她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地握拳,卻沒有像前一次那樣鬆開,反而像是在剋制着自己的情緒,他明白三千鴉可能是誤會了他的話了。
“換我來問你吧,”就如三千鴉隱瞞得太多了一樣,雲雀想要知道的事實也太多了,與其看三千鴉繼續彆扭下去,還不如讓他把他想要知道的問出來,這樣還方便點,“只是這一次,你必須得全部回答,不準有任何隱瞞。”
三千鴉看着雲雀,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我答應你,接下來你所有的問題,我會全部如實回答,不會逃避也不會隱瞞,更不會選擇避而不答。”
既然雲雀給了她一個臺階下來,她再不順勢答應豈不是太愚蠢了?
雲雀對於三千鴉的這個迴應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這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他坐回到了他的“專用座位”上,然後擡眼看了三千鴉,三千鴉立刻了然地坐到了他的對面,爲他重新斟了一杯茶,等待着雲雀的問題。
她忽然想到當初斯誇羅來過之後,她也是這麼坐在雲雀的對面,然後雲雀問了她三個問題。
而云雀似乎也知道了三千鴉在想到了什麼,放下茶杯後就問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正是上次三千鴉選擇不回答的第三個問題,“先回答我上次你沒有回答的那個問題吧,當初你執意要走的原因是什麼?”
三千鴉一怔,隨即掩着嘴笑出了聲,“對於這個問題,您還真是執着呢,雲雀先生。”
“我說過我不會放棄的,”雲雀看着三千鴉,表情卻是十分認真的樣子,絲毫看不出有任何開玩笑的成分在內。
似乎是察覺到了雲雀是認真的,三千鴉斂去了嘴角的笑容,將手擱在了桌子上,沉默了片刻之後,看着茶杯裡沒有任何波瀾的茶水回答道,“因爲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了,如果再繼續留在這裡的話,很有可能就會真的愛上你,可能會不顧一切甚至將殺了那個男人的那個願望拋到腦後。”
雲雀沉默了,似乎沒有想到三千鴉的理由居然會是這個,“那麼,爲什麼會回來,應該不是爲了回來殺我吧?”
聽到這個,門外偷聽的沢田一驚,立刻轉過頭去看白蘭,但是白蘭的臉上依舊是維持着原來的笑容,沒有任何破裂的跡象。
“原本是這樣沒錯,當初我在他那裡接到這個命令……不,用他的話來說應該是委託纔對,他給了我三天的時間考慮,”三千鴉閉上眼睛,然後吐了口氣,“然後我找到了藍和她商量,那時候其實我們已經知道了你爲了找我,找到了巴里安。所以我們兩個就商量好,與其讓你們滿世界找我們兩個,還不如我們‘自投羅網’,順便把事情一次性解決完。”
“一次性解決完?”
三千鴉點點頭,“是的,其實藍在那時候就說了,自從我離開這裡之後,整個人都變了。正好有機會,還不如回到這裡來面對你,等到時候我考慮清楚了以後,再選擇繼續復仇還是留在你身邊。而她,乘此機會也可以和斯誇羅做個了斷。”
雲雀顯然不知道這背後居然有這麼多的秘密,“那麼那個男人上次來我這裡,也是……”
“我們和跳馬一直保持着聯繫。”三千鴉並沒有正面回答,不過還是隱去了一些雲雀不必要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那把□□裡的小秘密。
聽到“跳馬”兩個字,雲雀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很快就恢復了無表情看着三千鴉,“下一個問題,你上次變小的事情,也是有人在後面搗鬼嗎?”
“這個我並不清楚,”三千鴉聳了聳肩,“事實上我對對那時候記憶也不是特別清楚,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我猜測,這件事的幕後主使者……如果不是六道骸的話,那麼應該就是白蘭了,只是如果是六道骸的話,我大抵還能猜出他大概只是想看你的好戲,如果是白蘭的話……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他的目的何在了。”
聽到這裡,沢田又向白蘭看了一眼,明明他纔是真正的主謀,卻變成了“不知道目的何在”——也就是沒有動機,黑鍋倒是讓了去下手的六道骸背。
難道說這真的是人品關係嗎?
雲雀似乎也像是想到了六道骸喜歡以挑釁他爲樂趣的特殊愛好,對此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暗自盤算着日後找六道骸算一下賬,“那麼,那個問題呢?那晚你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即使知道她不愛我也得這麼做,是真心的?”
“這大概得牽扯到另一個你等等會問出的問題吧,”三千鴉看着雲雀,手指撫摸着茶杯的邊緣,“就是我至今爲止一直拒絕你的原因。”
雲雀愣了一秒之後,似乎勾起了一個冷笑,“你倒是清楚。”
三千鴉聳了聳肩,因爲雲雀提出的“用問答方式讓她說真話”,現在的她稍稍減去了一些拘束與躊躇,漸漸變得像之前的她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是希望自己不要這麼清楚。”
雲雀不置可否地用鼻子哼了一聲,“那麼你的回答呢?”
“是真心話,”三千鴉捧着茶杯說道,“雖然你有可能因此而憤怒,但是我不得不告訴你,這是我的真心話,即使我會因爲這句話覺得有些失落。”
如果說剛剛開頭的幾個字讓雲雀不可避免的又是暴怒,那麼後面的話卻讓他不得不壓抑下自己的怒火,“理由。”
上次他因爲被她的話氣到,他並沒有問她理由是什麼。
“誒?”三千鴉驚訝地睜大了雙眼看着他。“上次我和綠的談話你不是有聽到嗎?”
“那時候我聽到一半就走了,”雲雀撇開了頭,上次就是因爲聽到她和淺井綠說的那些話,所以纔會氣得離開,然後等晚上去找三千鴉,至於她們後面說了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三千鴉瞭然地點點頭,“難怪……”她剛纔還在奇怪,如果雲雀那晚聽見了她們的對話,剛纔怎麼還會問她爲什麼要離開的事情,畢竟這件事她上次對綠說過了。
“什麼?”雲雀反問。
“沒什麼,”三千鴉搖了搖頭,“事實上,我至今還不接受您,甚至還如您所說那樣,想要將您推到其他女人的手上,是因爲我的願望依舊沒有改變,我至今依舊想殺了辻本明,但是我知道自己不能成功地殺了他,即使能,那也不是在短時間內可以做到的。”
“我不能耽誤您。”她看着雲雀,眼睛裡一片清澈,“即使我現在和您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在什麼時候命喪他手,我很瞭解辻本明,這個男人即使是我的父親,但是在保命這方面他絕不會含糊的。如果我和您在一起了,那麼屆時我就不可能在有了您的時候,還去找辻本明拼命。所以……”
三千鴉看着雲雀,然後笑了,“您說我愚蠢也好、無情也好,但是這一點,我是絕對不會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