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夫人。驚得蘭夫人一個哆嗦,臉色發白地回過頭來。
半晌輕咳兩聲,整理神色,道:";跟王爺說完話了?";
";是。請夫人帶我去宛心閣。";
蘭夫人又打量她幾眼,走在前面帶路。邊走邊問:";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
";秦無憂。十五。";她本想說二十五,不過自己現在這副身子,怎麼看也不像二十五歲的成年女人。
";十五?年輕就是好。想我當年跟着王爺的時候,也才十五歲,一轉眼,都七年了。";蘭夫人頗有感傷地說着。
轉過一條長長的迴廊,假山掩映之後,豁然開朗。是一所精緻的別院。
";這裡就是宛心閣了。王爺沒有娶正妃,側妃也就我一個。其他的姬妾們都住這所院子。你跟她們要好好相處。有什麼事,可以來問我。";
蘭夫人引着無憂走進一排朝南的房間。屋裡寬敞明亮,雖與王府主閣的奢華相差甚遠,但也乾淨整潔。
";你就住這吧,缺什麼,少什麼,差人去庫房取。要花銀子,支會我一聲,就可上帳房支。做王爺的女人,不會虧待你的。";
蘭夫人似乎看出了無憂眼裡的不情願,是以又添了一句。
無憂環視四周,點點頭,道:";我與王爺,可謂郎無情,妾無意。我住在這裡是出於無奈,夫人大可放心。";
她不知蘭夫人剛纔偷聽到多少,不過也沒什麼可隱瞞的,趁早挑明,也省了那些猜忌刺探。
蘭夫人臉上似乎寬慰一些,但嘴上卻勸道:";跟着王爺有什麼不好呢?至少吃穿不愁。更何況,你臉上這傷,京城裡任何人家,都是不敢收留你的。王爺留下你,也是冒着大不韙的罪名,王府裡住進個不明不白的女人,你叫別人怎麼想呢?但若是王爺納妾,旁人只當一件韻事,自然沒人深究的。";
畢竟是王府的管事者,深明事理,難怪能做上王府唯一的妃位。經她提醒,無憂也明白其中利害,寬心許多。
將她安置好後,蘭夫人便離開了宛心閣。
行至迴廊間,一名侍妾迎上來,跟在蘭夫人身後,忐忑出聲問:";姐姐,聽說那小賤人不乾不淨的,王爺怎麼把這種女人也帶回府了呢?";
蘭夫人手搖絹扇,若有所思地盯着無憂房間的門。
";那丫頭?不足爲患。咱們王爺的心思在北面紅牆裡呢,這邊旮旯裡的野花怎能入得了王爺的眼?";話畢,勾脣一笑,百媚競生。
*
今天一天經歷各種驚魂,無憂早早就沐浴更衣,上牀睡了。
從她穿越過來,這些天就沒高牀暖枕地睡過一個安穩覺,這回子沐浴的花香沁鼻而來,枕頭裡加了荼糜和桂花,薰得她懨懨欲睡。
夢裡,似有三色花雨,美不勝收。
無憂睡得香甜,隱約,美好的色彩被陰影籠罩,無憂不悅地撐開眼皮。
屋裡的燈火微弱,君寰宸俯身,領口的扣子解開,露出漂亮的喉結,雙手撐在她身子的兩側,正好圈住了她,修長的身形投下一抹陰影,將她籠罩。
";你......怎麼來了?";無憂猛地坐起,順手拉了一把被子遮在胸前。即使她是穿着寢衣入睡的。
恍恍惚惚她以爲自己還在夢中,但瞧他眉眼舒展,仍然掛着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先前她在睡夢中,他似乎就在打量她。這回她醒來,他也沒有離開的打算。
";本王來自己的小妾房裡,還需要理由嗎?";他舒展了一下脖頸,優美頎長的曲線,猶如瀕死的天鵝。
無憂忽然覺得臉頰發燙,又朝牀榻裡面縮了縮。
";可你沒說今晚就會過來呀......";
君寰宸拍了拍空出來的半邊牀榻,感覺甚好。於是自己開始動手寬衣解帶。
無憂心慌意亂,緊張地看着他。
只見他脫得只剩一件單衣,掀開被子,躺了上來。
";啊......";無憂驚訝地低呼一聲。
他卻熟練地一手環住她身子,拉到自己懷裡。
";別吵,乖乖睡覺。";
兩人在棉被下,隔着薄薄一層寢衣,彼此身上的熱度都融在了一起。如何能睡得着?
無憂僵硬地繃着身體,側眼看他。他倒是面色悠然,合着眼皮睡着了的樣子。
似乎他真的只是摟着自己,並沒有其他動作。無憂稍稍放寬了心,想起白日蘭夫人的話,若是君寰宸一次不到她房裡就寢,也顯得奇怪。做戲做全套吧。
他胸膛寬厚溫暖,無憂半偎着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
不能不承認,這是個極具誘惑力的男子,無論是他的外表還是氣質。但他笑容裡泄露的一絲邪魅讓無憂不得不提高警惕。從一個現代談判專家的職業本能來判斷,他是個高度危險的角色,就像一顆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到了後半夜,睡意再次襲來,無憂終於撐不住,又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