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二十幾萬觀衆,全都緊緊的靠在自己的座位之上,不敢前視。蔣驚天這“霸道一拳”的目標,雖是狂暴魔熊。但在衆人的眼中,卻都好像有一把利劍,向自己刺來一般。天地之間重歸死寂,蔣驚天嗜血的眼神掃過每一位噤若寒蟬的觀衆,其中瘋狂的殺意,讓人刻骨銘心。他低頭皺眉,看着趴伏在地上,氣若游絲的狂暴魔熊,嘴角露出了暴虐的微笑。任誰都可以看出來,蔣驚天此時已經入魔了,成爲了真正的殺戮劍子,視人命如草芥。
“蔣大哥!”
勝負已分,狂暴魔熊生機漸逝,負責執法的人族強者,也就沒有再度攔截陳天嬌,讓其衝進了鬥獸場。也正是她這一聲蔣大哥,將狂暴魔熊從鬼門關前,又拉了回來。陳天嬌急切的呼喚,似乎喚回來了蔣驚天的些許神智,令其雙眼中的殺意內斂,露出了深深的迷茫之色。也讓他收回了那直奔狂暴魔熊顱骨,狠狠踹下去的一腳,改爲踢在了它的腹部。蔣驚天雖然改變了踢下去的位置,但其出腳的力量卻一絲未減,僅此一腳,就將狀如小山的狂暴魔熊,整個踢飛了出去。
狂暴魔熊受創拋射而出,口鼻再次噴血,其天賦神通“狂暴”,也在此時到達了時限。它那本就萎靡不堪的氣勢,迅速的消散在了這血腥點點的長空之中。其棕黑色的熊毛,也在逐漸變淡,轉眼之間就顏色盡去,變得銀白似雪。“狂暴”的副作用在這一刻暴露出來,狂暴魔熊的壽元已經消耗殆盡,就算沒有身受重傷,也很難活過一個月。它已經不是光靠藥物滋補就可以挽救回來的了,因爲與它身體同時枯萎的,還有它的靈魂。
狂暴魔熊在跌落地面之後,掙扎片刻,然後勉強的站了起來。它雙眼中的血色消退,剩下的只有那無盡的悲傷。它與蔣驚天四目相接,對視良久,誰也不知道這一人一獸心中到底做何感想。此時勝負雖然已分,但只要狂暴魔熊沒死,決鬥就沒有結束。衆位地階強者任由陳天嬌跑進鬥獸場,也是想借此試探一下蔣驚天的心意。狂暴魔熊到底是殺是留,還需尊重蔣驚天的意見,在場之人雖都希望蔣驚天能夠高擡貴手,放狂暴魔熊離去,讓其在壽元耗盡之前,迴歸自己的族地,也算是落葉歸根了。但勝利者終究是蔣驚天,而且他的性情又明顯的發生了劇烈的變化,變得嗜血嗜殺,恐怕誰的帳都不會買。所以衆人也就只有靜觀其變了,等待蔣驚天的態度。
狂暴魔熊再不理會蔣驚天的目光,踉蹌的轉過身去,向邱葉昌那僅剩下的一條殘肢走去。待它將斷肢銜在嘴裡之後,似乎明顯的鬆下了一口氣,再不將蔣驚天如何對它放在心裡,似乎只要能夠和邱葉昌死在一起,它就今生無憾了。
蔣驚天嗤笑一聲,並用他那被鮮血染得妖豔異常的舌頭,舔了舔乾枯的嘴脣。然後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九霄雲龍劍,笑吟吟的向狂暴魔熊走去。蔣驚天要殺狂暴魔熊,衆人沒有一點意外,只是略微有些失望而已。畢竟邱葉昌與狂暴魔熊之間的情誼,也深深的感動了他們。更有一些心軟之人,不願看到狂暴魔熊血濺當場的樣子,而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這時,五根纖細如蔥的嫩指從後拽住了蔣驚天的胳膊。他扭頭望去,眼神中透露出了痛苦的掙扎之色,對殺戮的渴望與對陳天嬌的憐愛,在他的心中激烈的碰撞着。陳天嬌是淚奔而來,情緒異常激動。可在她見到蔣驚天之後,卻由心底升起了一種濃厚的陌生之感,讓她心中駭然,更不知道如何與蔣驚天相處。
見陳天嬌錯愕的表情,蔣驚天的心臟便沒有來由的一陣抽痛,並本能的將其攬在了懷中。四目相接,其中雖然寫盡了迷茫,卻噴射着情誼的火花。蔣驚天此時已入魔道,做事全部由心,更完全被**操控,根本就沒有自制力。如今美人在懷,別說是郎情妾意,就算只是蔣驚天偶爾垂涎的陌生之女,他也絕對不會放過。
雙脣相接,兩人瞬間融化爲一體。陳天嬌從一開始呆若木雞的驚駭,變成了不停的掙扎反抗,最終則變成了順從、迎合。她將這二十萬的觀衆,全都拋之腦後,什麼女兒家的矜持,什麼封建禮教,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蔣驚天更是上下其手,似乎想在這衆目睽睽之下,與陳天嬌成就好事。
這二十幾萬的觀衆中,有人叫好,有人起鬨,全都目光似火。只有陳天傲等人焦急難耐,只要蔣驚天再有進一步動作,任老就會第一時間衝進鬥獸場,出手阻止。並非是他們不希望蔣驚天與陳天嬌在一起,而是此等纏綿之事,決不可顯露人前。否則不但陳天嬌會被人指指點點,背後議論,待蔣驚天清醒過來之後,也會後悔莫及。
鬥獸場中上演激情大戲,倒是給了狂暴魔熊離開的機會。它叼着邱葉昌的斷肢,步履蹣跚的走向了鬥獸場的出口,而銀川也在那裡等着它。銀川此次並非是有什麼陰謀,或是私心。他也只是希望能夠幫狂暴魔熊一把,讓其在壽元耗盡之前,不要因傷勢過重而死。畢竟這一人一獸的慘劇是因他而起,能夠幫到狂暴魔熊,也可以讓他心安一些。
就在蔣驚天欲將陳天嬌的衣服撕碎的時候,他的身體突然一滯,然後雙眼中透露出了無盡的殺意。他甩手將衣不蔽體的陳天嬌丟了出去,之前的柔情蜜意一掃而空,剩下的只有嗜血的瘋狂。陳天嬌的心似乎都要碎了,她拼命的撕扯着那破碎得不成樣子的衣服,想要將自己完全遮住。在這二十幾萬人前,被當衆像垃圾一般的拋棄,讓她無顏再面對衆人。幸好任老及時趕來,一把就接住了將要落地的陳天嬌,並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件披風,將其裹上,免其春光乍泄的尷尬。
任老馳騁江湖多年,其察言觀色之術早已經練就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只看陳天嬌面如死灰,他便大致摸透了她的心思。並出言安慰道,“他並不是故意的,只是受到了秦五的影響,再次勾起了他的魔性。”
陳天嬌聞言,面色果然有所好轉。見蔣驚天正目光炯炯的與秦五四目相對,她便乖巧的點了點頭。任由任老將其帶回了觀衆席。任老雖明知陳天嬌與蔣驚天在入魔期間產生瓜葛,源於的只是**,其成就的定是孽緣,卻又無可奈何。因爲他在陳天嬌方纔的表情中,已經看到了死意,待聽到他的勸言,才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假若任老將自己的擔憂,如實相告,恐怕她難以承受如此沉重的打擊。這一切都只能期盼,在蔣驚天甦醒之後,能夠妥善處理他與陳天嬌之間的關係。任老倒是沒有擔心蔣驚天會永墮魔道,難以自拔。他與蔣驚天相處的這些日子,對其心性已經有了一定程度的瞭解。他相信蔣驚天定可破而後立,擺脫戮神劍的束縛。
蔣驚天能夠清晰的感覺到,掩藏在玄蛇臂鎧中的戮神劍尖,對秦五手中的那段戮神劍柄的戰意。兩人也隨着破碎魔兵的對峙,而針鋒相對起來。蔣驚天豪爽一笑,兩個拳頭被他握得嘎嘣嘎嘣直響,挑釁的道,“可敢一戰!”
蔣驚天此言一出滿場譁然,誰都沒有想到他傷重如此,竟然還敢出言挑戰秦五。之前的連番苦鬥,衆位觀衆都看在眼裡,他如此這般,簡直就是自尋死路。秦五嘴角上揚,雙手背於身後,幽幽的道,“還是改日吧,你現在雖掌握了戮神劍尖,卻尚未純熟,我勝之不武。”
蔣驚天輕哼一聲,殺機暴起,直撲向立於觀衆席上的秦五。秦五自然不懼,同樣釋放出體內的殺機,與蔣驚天迎面相撞。修爲高玄之人,定可發現,蔣驚天與秦五雖都是在藉助魔兵來增強氣勢。但同出於戮神劍的殺機,卻迥然有異,明顯是兩種風格。蔣驚天的氣勢鋒銳無比,穿透力極強,甚至僅憑氣勢就可以撕破地階以下的任何防禦。這倒不是蔣驚天的實力強悍,而是他依仗着戮神劍尖的威能。這也是秦五並沒有在意蔣驚天的傷勢,只言他還沒有熟悉戮神劍尖的原因。因爲在魔兵威能的面前,他們兩人的戰力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其勝負完全取決於誰能發揮出戮神劍更多的威力。
與蔣驚天的氣勢相比,秦五的氣勢雖然鋒銳不足,卻變化莫測。他對氣勢的操控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運用起來不但隨心所欲,還有化腐朽爲神奇的能力。充分的展現出了戮神劍柄“掌控”的能力。蔣驚天的氣勢雖然鋒銳犀利,讓人難纓其鋒。但秦五卻縷縷採用側擊、迴旋、纏繞等方式,將其束縛得猶如足陷泥潭一般,難以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