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一屋子,哭爹喊孃的半殘之人,蔣驚天根本沒有費什麼力氣,便將他們分門別類的處置了。至於屋外坑中之人,除非他們用疊羅漢的方法,否則絕對跑不出來那兩丈深的大坑。不過疊羅漢最關鍵的卻是誰在上面,誰在下面。對於這些貪生怕死、自私自利之人,這是一個致命的分歧,是一個無論如何都解決不了的矛盾,何況蔣驚天還時刻以靈魂之力監視着他們的一舉一動。
把這一百多人全部收拾以後,羅子修手下的家將,算是被蔣驚天一窩端了,僅有幾個去參加宴會的核心成員,僥倖逃過了此劫。收拾這些烏合之衆,一共耗費了蔣驚天兩盞茶的時間。此時估計那小妾的書信也寫得差不多了,蔣驚天便趁着夜色,原路而回。
蔣驚天這次並沒有貿然潛入房中,而是在屋頂潛伏了一段時間,待確定屋內沒有危險之後,才掀瓦而入。
“呀!是你嗎?貌似沒有我想象中的俊朗。”之前兩人雖然交談甚久,但屋中並沒有掌燈,此次還是這女子第一次見到蔣驚天的面目。不過他見到的,僅僅是秋葉爲蔣驚天易容之後的相貌罷了。
蔣驚天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走到了桌前,將寫好的書信拿了起來。對面前的這個女子,蔣驚天還是有些不放心,他必須得確認這書信中並沒有暗語,纔可以放心的去執行自己的計劃。那女子似乎也看穿了蔣驚天的舉動,不過她卻並沒有生氣,而是坐在一旁耐心的等待。
蔣驚天將書信反覆了看了三遍,確認無誤之後,才取出了一根生鐵羽箭,將其縛在了上面。
那女子平緩,卻又充滿了期待的聲音響起,“沒有問題吧,可以走了嗎?”
蔣驚天瞅了一眼她那星辰一般璀璨的雙眸,“噗嗤”一笑,好奇的道,“我不信任你,你不生氣?”
聞言,那女子無所謂的道,“有什麼好生氣的,我也不信任你。”
這下蔣驚天的好奇心,算是徹底的被她引了出來,忍不住追問道,“那你爲什麼還要和我走?”
那女子淡淡的道,“和你走,還有一絲生的希望。留在這,那就是必死無疑。多麼簡單的事情。”
蔣驚天聞言點了點頭,笑道,“那我們就都賭一賭吧。”
那女子嘿嘿一笑,“你還不知道我叫什麼呢吧?”
“我不關心。”說罷,蔣驚天便走到門口,推開了房門。
“我叫許婉怡。你叫什麼?”
“石龍。”
“你說謊,我聽羅子修說起過,你叫上官龍天。”
“知道你還問。”
“你到底叫什麼?”
“你走不走?”
“走。”
蔣驚天背起許婉怡,悄悄離去,幾個縱身就消失在了蒼茫的夜色之中。
……
整個羅府都沉浸在喜慶的氣氛之中,就連府內值班守衛的心思,都躁動了起來。如此鬆懈的警戒,蔣驚天三繞兩繞,就溜出了羅府,他揹着許婉怡直奔西跨院而去。擄人容易,但藏人就不那麼簡單了,蔣驚天現在可以信任的人,也就只有西跨院的那幾個丫鬟。所以他決定先將許婉怡藏在西跨院,等他辦完今晚的事情之後,再爲她尋找更好的匿身之處。
安頓好許婉怡,蔣驚天便再次折返回羅府。不過他這次並沒有深入內宅,而是一路攀爬、躲閃,悄悄的登上羅府的大門。蔣驚天卓立於琉璃瓦頂,取出天龍弓,和那根綁有書信的羽箭,然後彎弓搭箭,對準了與大門正對着的前廳。
羅方邀請的賓客極多,除了前廳擺下的九桌以外,院中又設下百餘席。而蔣驚天所瞄準的,則正是前廳之中,位於首席主位的大胖子,羅方。
前廳之內,羅方正與人推杯換盞,卻突然感覺心頭一緊,便擡頭向門外望去,正好看到了鑲嵌在皓月之中的蔣驚天。
“嗖……”
羽箭快如疾風,勢如閃電,眨眼之人就從院中衆人的頭頂掠過,直奔前廳而來。羅方雙眼如鷲,“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然後在衆人愕然的目光之下,離座而去。羅方左搖右晃,避開了所有賓客的阻擋,閃到前廳門前,一把抓住了急射過來的羽箭。只不過此時蔣驚天都已經從門頂躍到了街上,羅方縱然想追,也已經來不及了。
衆賓客紛紛站起,將目光投向了卓立於門口的羅方。只見他向遠方凝視良久,然後從那支羽箭之上取下了一封書信,展開略掃了一眼,便笑呵呵的又轉身回來了。
“沒什麼大事,一個小毛賊而已。大家繼續,一定要吃好,喝得盡興。”
羅方話雖這麼說,但又哪有人會相信,小毛賊哪敢在此時此刻,招惹他這個活閻王,那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大多數人猜測,射箭送信之人,若不是石府之人,就定然是銀川派來的。因爲現在的萬獸城,也就只有這兩家敢和羅家正面衝突。至於那書信的內容,有說是賀詞的,有說是戰書的,並沒有定論。
……
蔣驚天從門頂躍到街上之後,便在衆目睽睽之下向石府逃竄了一段距離,然後尋了一個左右無人的時機,潛入了地下。只可惜羅府的護院強者,並沒有追出來。不過蔣驚天逃得這麼明目張膽,想必這消息定然會傳到羅方的耳中。
蔣驚天今夜要大鬧羅府,但許婉怡的出現,卻將他的計劃完全打亂了。出於無奈,他只能故意營造出一種,許婉怡的失蹤,是羅子修設計栽贓嫁禍給他的假象,而他今晚的大鬧,只不過是一個不適時宜的巧合而已。否則在沒有任何疑點的情況下,讓這些事情趕到一起,傻子都可以看出是蔣驚天一個人做的。
蔣驚天土遁了一段距離之後,便找了一個安全的地方冒出頭來,然後悄悄的向城南乞丐窩潛去。他打算弄瘋幾個乞丐之後,再返回羅府大鬧一場。好讓這前後兩件事情,在時間上出現本不應該出現的空隙。蔣驚天如此故佈疑陣,自然是想讓羅方去懷疑羅子修,使他們叔侄的關係徹底崩裂。
第一次的時候,蔣驚天弄瘋了一個乞丐,今天他又弄瘋了一個。以後他每天都會偷偷前來,讓那對春妮施暴的十幾個乞丐,日日夜夜都生活在恐懼之中。他還會通知各個城門的守衛,嚴謹這十幾個乞丐出城,讓他們在同犯一個個瘋癲的恐懼之中,徹底的絕望、崩潰。
……
半個時辰之後,蔣驚天再次回到了羅府,此時宴席已經接近了尾聲,估計再有小半個時辰,就會陸陸續續有人告辭離去。蔣驚天並沒有翻牆而入,而是直接土遁到主宅之後,悄悄的爬到了前廳的屋頂。他將極品天蠶網從儲物戒指中取了出來,然後將其輕輕的鋪在琉璃瓦上。並把儲物戒指中積聚的死屍,一具一具的擺在上面。
前廳之中,羅方一緊鼻子,便聞到了一股血腥味,不過還未等他深思,就見到一根木杆從屋頂斜插了下來,正紮在院子中央。各個席位的賓客們急忙向左右閃去,整個院子瞬間陷入大亂。羅方定睛一看,那插在庭院中的並不是一根普通的木杆,那正是蔣驚天曾插在羅府門前,如今整個萬獸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人肉糖葫蘆”。
羅方瞥了一眼一臉驚容的羅子修,然後負手而立,朗聲道,“賢侄你這是何意?是否對羅某有什麼不滿?可以當面提出來嘛。”
雖然所有人都猜到前來搗亂的是石家二少石龍,但猜到與確定還是有很大的區別的。以兩家現在的情況,只要羅方沒有確鑿的證據,就算是蔣驚天將他這羅府大院給一把火燒了,他也只能將打掉的牙往肚子裡咽。不過他若是有本事將蔣驚天抓住,也可以以不明身份爲由,對其痛下殺手。
蔣驚天自信天下間沒有人能夠逮到他,又怎會自己暴露身份。只見他雙手分別抓住極品天蠶網的兩邊,然後用力向前一揚。這網中的幾十具屍體,便就如仙女散花一般,全都墜落到了庭院之中。
聽着“噗、噗”的屍體落地之聲,看着那飛濺起了血液,和摔碎了的殘肢。羅方雙眼涌現出了無窮的怒火,他緩緩的扭過頭去,對着一臉驚恐的羅子修,咬牙切齒的道,“咱們叔侄倆的賬,以後慢慢算。”
羅寸的眼力自然要高出羅子修不少,他立馬就看出來了,這將庭院裝點成修羅地獄的材料,正是羅子修手下家將的屍體。所以他便急忙上前一步,對羅方道,“此事既然因子修而起,那就由我這個當爹的親自處理吧。”
羅方凝望羅寸良久,然後擡步走出前廳,大聲喝道,“送客!”
羅家與石家的爭鬥,如今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衆位賓客自然不想參與其中,從而惹禍上身。所以一聽羅方下了逐客令,立馬就麻溜離開了羅府。
羅方一去,他這一派系的強者也就紛紛離開了,便將整件事情完全交給了羅寸一系處理。羅寸此時也沒有功夫訓斥羅子修,急忙安排手下封鎖羅府。今晚若是讓蔣驚天完好無損的離開,羅家的聲名必將掃地,其結果恐怕比石府婢女淪爲娼妓還要惡劣。
蔣驚天將屍體拋出去後,便立馬縱然一躍,跳到了房後,而且在雙腳剛一落地之時,就遁入了土中。他原以爲憑藉着土遁之術,就可以逃過羅府強者的追捕,甚至羅方都尋不到他的藏身之處。但事實卻證明,一山還有一山高,蔣驚天小覷了天下英雄。
例如,將擎天手套贈予他的耿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