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驚天方纔一直被秦五壓制的喘不過氣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扭轉局面的機會,他又怎會輕易放過。只見蔣驚天連揮三劍,這三劍一劍快過一劍,卻又連通一氣,給人三劍合一的感覺。雙劍再次硬撼,一連三聲脆響,均砍在了同一個位置,蔣驚天這下險些將秦五手中的“殺戮之劍”斬斷。蔣驚天的劍法雖然不及秦五,但卻另闢蹊徑,他仿照着曹瘋子的攻擊方式,上來就是一連串毫無章法的亂砍亂刺,殺得秦五連連後退。
秦五倉皇格擋,在招架了蔣驚天二十幾下的迎面狂砍之後,終於撇去了之前的慌亂,憑藉着精妙的劍法,漸漸挽回了頹勢。說到底,蔣驚天的底蘊還是略顯不足,他僅是取得了戮神劍尖。而秦五則是得到了戮神劍柄一脈的完整傳承,不但包括劍柄,還有劍法、身法等一系列與戮神劍有關的功法與武技。秦五對戮神劍的瞭解要遠超過蔣驚天這種道聽途說的半吊子。如今他一冷靜對敵,憑藉手中“殺戮之劍”詭異莫測的神奇變化,立馬就與蔣驚天鬥得旗鼓相當。若不是秦五的“殺戮之劍”被蔣驚天連番重創,折損了近萬道殺戮劍氣,剩餘的這八萬道劍氣之間又不夠凝實,使化成的“殺戮之劍”在堅硬程度上遜色於蔣驚天一籌。此時他早就逆轉局勢,反壓蔣驚天一頭了。
你來我往,或斬或刺,半柱香的時間裡,兩人交手三百餘招。蔣驚天在秦五連番的攻擊之下,汗流浹背,若不是他仗着秦五不敢以“殺戮之劍”與之硬拼,早就敗下陣來。不過以現在局面,蔣驚天最多也就只能苦撐百餘招。
蔣驚天吃虧就吃在,秦五的劍法與步伐相輔相成,再配上詭異莫測的“殺戮之劍”,頓時產生了成千上萬的變化。在此時蔣驚天首次認識到身法的重要性,論起速度,他比秦五還要快上一分,但卻偏偏連對方的衣袂都碰不到。在這樣纏鬥下去,蔣驚天必敗無疑,所以他決定以巨闕劍訣,打破現在的僵局。
蔣驚天手中的“殺戮之劍”突然閃耀起了無數的電芒,他暗運“驚雷之術”,使陰雷之力藏於劍中。此招果然奏效,就算秦五不以“殺戮之劍”與之相碰,也難逃肆虐流竄的雷芒。遭陰雷襲體之後,秦五全身麻痹,速度明顯降低了一成。蔣驚天大喜,不由得加大了雷勁,肆虐的電芒在兩人之間來回躥騰,使秦五的速度降至五成。就算其身法何其奧妙,在速度減半的情況下,也難逃蔣驚天手中的“殺戮之劍”。
劍點左肩,由此下滑,蔣驚天一劍在秦五肩頭,豁開了一條十餘寸長的口子,創處深達六寸,已傷到了鎖骨。秦五身形一歪,急忙虛晃一招,向後疾撤。他本就因陰雷之力,導致身體靈敏度大減,左肩又受到了重創,整條左臂已經動彈不得。現在他的唯一出路,就是暫時退出戰圈,等將體內積聚的電勁全都排除體外,然後再做反擊。
幸好蔣驚天此時也是苦不堪言,否則秦五還真別想如此輕易的抽身而去。秦五向後連跳三下,蔣驚天也配合的後退疾馳。兩人將距離再次拉大至三十丈,對峙起來。秦五努力的驅逐着體內的雷勁,而蔣驚天則抓緊時間清除創口的殺機。蔣驚天的情況也很糟糕,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十幾處,全都因爲“殺戮之劍”所攜帶的大量殺機,而使傷口無法癒合。大量的失血已經讓蔣驚天有了腳步輕浮之感,若他執意與秦五纏鬥下去,兩人勝負也只在五五之數。不過等蔣驚天將殺機除去,使傷口癒合之後,勝利就將會向蔣驚天這邊傾斜。到時候蔣驚天后顧之憂已無,而秦五又尋不到破去“雷劍”之法,他將仍會重蹈覆轍,不過下次蔣驚天將不會再給他安然撤離的機會,其結果必然是秦五伏誅。
對峙片刻,兩人一先一後,了卻了後顧之憂。秦五倒是想趁機發難,但他只比蔣驚天耗時少上一瞬,在他準備出手之際,蔣驚天已經將殺機全都驅除了體外,突襲再無意義。
秦五緩緩的閉上眼睛,蔣驚天卻急速前馳。蔣驚天料定秦五此時還無法破解自己的“雷劍”,所以只要他能突破到秦五的身前,便等於將最終的勝利牢牢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可就在蔣驚天前行七丈之時,秦五突然睜開了眼睛,而且氣勢迥然一變,雙眼之中精芒四射,其目光就如利劍一般。
秦五冷笑一聲,輕蔑的道,“就讓你見識一下殺戮劍道真正的精髓,‘殺戮劍心’。你可以死而無憾了。”說着舉起手中的“殺戮之劍”斜揮了下來,一道半弧型的劍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飈射了過來,蔣驚天心頭一顫,本能的一歪脖子,就將正對他眉心的劍氣閃開。他心中大駭,一邊全神貫注的緊盯着秦五,一邊止住身形,向後急退。
蔣驚天想過秦五會以遠攻阻止自己,因爲只有遠攻,他纔可以避開自己的“雷劍”,但他卻未料到對方有此絕技。秦五以“殺戮之劍”激發出的劍氣,比殺戮劍氣的速度快上十倍,若是在二十丈以內休想躲開,蔣驚天剛纔也只是運氣好而已,若是秦五再發一劍,他就不一定能夠招架的住了。
這“殺戮劍心”的氣息,蔣驚天有一絲熟悉之感,他曾經在九幽少俠身上窺視過與其十分相似的契機。其實這“殺戮劍心”就是以殺戮爲基礎的武道意志,觀其威力,貌似比九幽少俠形成的還要厲害一些。蔣驚天退後到三十丈以外,然後舍“殺戮之劍”而不用,轉而取出了巨闕。他現在唯有依靠“驚雷”與秦五遠戰,看看能否搏得一線生機。
秦五嗤笑一聲,再揮一劍,劍氣快若流光,眨眼即至。蔣驚天本想以“驚雷”硬擋,可他發現自己根本就鎖定不了這疾馳的劍氣。唯有施展劍訣,改攻秦五,自己則豎劍硬擋。“轟隆”兩聲巨響,一清脆,一沉悶,但勾連到一處之後,卻顯得十分和諧。
“驚雷”從天而落,秦五急忙左移,可他沒有料到這雷電竟然落地炸開,席捲了方圓一丈之地。秦五始料未及,左腳仍踏在電圈之內,未能抽出。電勁沿其左腿上爬,瞬間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蔣驚天此雷爲陰雷,麻痹之感遍及全身,導致秦五身體的靈敏度大幅度下降,其左腿更是完全閉塞,已經失去了知覺。
秦五這劍氣的威力遠超蔣驚天的意料,他雖然以巨闕將其擋住,但其對靈魂的攻擊,還是險些將他擊暈過去。形成武道意志之人,能夠激發出獨特的劍氣,此劍氣是罡氣、靈魂之力、意志力的結合體。不但具有物理性的攻擊力,更會直接傷害敵方的靈魂,擊潰對手的意志。所以凡是能夠形成武道意志之人,其戰力都將倍增,獨戰兩位同階強者,絲毫不在話下。
蔣驚天雖然被秦五這一劍弄得天旋地轉,但他還是勉強憑藉着自己遠超他人意志力,再次施展了一擊“驚雷”。而秦五也知道這是擊殺蔣驚天的最佳時機,所以寧可再次被這有可能避開的“驚雷”擊中,也要再激發出一道劍氣。
雷聲再響,正劈在秦五的肩頭上。他還以爲此雷與之前的一樣,只有麻痹之效,卻未想到蔣驚天此次使用的是陽雷。陰陽相聚,威力倍增。秦五左半邊身子此時已經全部失去了知覺,其肩上的傷口更是被劈得皮開肉綻,隱隱傳出了焦糊之味。以他現在的傷勢,就算是將體內的雷電之力全部傾瀉出去,也不可再以左臂迎敵。若是患處再受到蔣驚天的一次狠擊,恐怕這條胳膊可就徹底廢了。
劍氣疾馳,蔣驚天根本就撲捉不到它的軌跡,就更別說是躲閃了。所以他只能將巨闕擋在身前,來了一招以不變應萬變。怎知秦五在激發這道劍氣之時,根本就沒有向裡面貫注罡氣,所以這劍氣沒有受到絲毫的阻擋,直接就穿過了巨闕,刺進了蔣驚天的體內。
蔣驚天頓時兩眼一黑,狂吐三口鮮血,縱然有巨闕支撐,身體仍無力的向前傾去。“撲通”一聲,蔣驚天連人帶劍,摔倒在了地上。意識在逐漸變得模糊,蔣驚天咬緊牙關,憑藉着堅韌的意志和捉襟見肘的靈魂之力,與侵入體內劍氣對抗着。他雖然勉強的支撐了過去,沒有讓自己陷入到深度昏迷之中,但這次對抗已經將他所剩無幾的靈魂之力全部用光。若是秦五再斬出一道劍氣,蔣驚天僅憑意志力,將孤木難支,就算可以僥倖不死,也必將重傷暈闕。
蔣驚天與秦五已經陷入了兩敗俱傷的局面,誰若能率先克服面前的窘境,向對方施展出最後一擊,就將獲得最終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