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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風葉將積壓在心中二十多年的話語,一口氣全都吼了出來,之後便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哭成了一個淚人。師飛‘花’見此,急忙俯身下去,想要將其攙起,但她一個‘女’流之輩,力量畢竟有限,面對這已經徹底失去了力氣的秋風葉,她也就只能蹲坐在其身旁,輕聲的安慰幾句。
望着淚水珠簾的秋風葉,蔣驚天不由搖頭苦嘆,在場之人,除了司馬蝕玄這個當事人以爲,也就只有他對秋風葉這個‘女’人,心中厚重的情感,有所瞭解。受生活與職業所迫,秋風葉平日裡在男‘女’之事上,雖然有些不檢點,但其對司馬蝕玄的癡情,卻是蔣驚天生平僅見的,就連他自己都自嘆不如。
與秋風葉的癡情相比,司馬蝕玄所表現出來的,則是徹底的絕情與冰冷,這就讓蔣驚天更爲好奇了,這二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對彼此的態度,有如此之大的反差。
浮想聯翩、思緒翻飛,蔣驚天不知不覺的便回想起了,秋風葉往昔一幅幅深情的畫面,那眼神中的哀怨與幽婉,至今都讓他刻骨銘心、難以忘懷。那是一種讓人見之尤憐的眼神,那是一種能夠‘激’發任何男人保護****的眼神,那是一種透漏着掙扎、痛苦、悽美、****……複雜到難以名狀的眼神,那就是秋風葉,此時望着司馬蝕玄的眼神。
思緒再次彌散,蔣驚天腦海之中的畫面,便漸漸的動了起來。時間在逆轉,記憶從溢香院開始,一點一滴的回放,這就讓蔣驚天順理成章的回想起了,他與秋風葉那段難以名狀,無法定‘性’的‘肉’體關係。一次次衝擊,一聲聲****,其中‘揉’雜着蔣驚天對龍兒的依戀,秋風葉對司馬蝕玄的深情,以及蔣驚天與秋風葉之間若有若無,不想承認,卻明明存在的不倫之戀。
思緒聚攏,蔣驚天從那不堪回首,卻分外留戀的往事中,漸漸的淡了出來,轉而繼續回憶起,秋風葉在此事之後的經歷。
……
蔣驚天愣愣的瞅着秋風葉,面‘色’微微泛紅,心跳也在逐漸加速,而且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司馬蝕玄見之一愣,疑‘惑’的皺起了眉頭,然後又擡眼去觀瞧了一下此時秋風葉的表情。
秋風葉本來已經泣不成聲,但當其主意到,蔣驚天緊盯着她的異樣眼神時,她卻周身頓時一滯,哭泣之聲驟止。不過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其在下一刻,便繼續的痛哭了起來。只不過經這期間的一滯,秋風葉哭聲之中的真情,便盡數變成了假意。
司馬蝕玄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其似乎是抓到了什麼,但他卻又不想往深處去想,因爲這一切,都已經與他無關了。沉默良久之後,司馬蝕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眼神中依然有所期盼的秋風葉,緩緩的道,“你走吧。”
司馬蝕玄這輕聲細語的三個字,卻如三柄萬斤重錘一般,分別砸在了秋風葉、蔣驚天,以及師飛‘花’的心頭。三人之中,最先提出質疑的是,自從認下司馬蝕玄這個父親以後,就一直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師飛‘花’。
“爲什麼?爹,就算你不接受秋姨,你也不能攆她走啊。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你讓她去哪裡啊!再者說,秋姨對我和姐姐恩重如山,就算是你不接受她,她也是於我們的半個娘,這是無法改變的,你要是攆她走,我就和她一起離開。”
聞言,司馬蝕玄神情‘激’動,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並高舉右手,照着師飛‘花’倔強的小臉蛋,就扇了下去。只不過他這一巴掌,在行至一半時,卻驟然一停,終究沒有扇下去。並非是因爲蔣驚天出手阻攔,也並非是師飛‘花’後撤一閃,而是司馬蝕玄心中作爲父親的自責,讓他這滿漢怒氣的一巴掌,中途無力而落。
“我沒有資格打你。”
說完此話之後,司馬蝕玄就再不言語了,不過他的態度卻也十分清晰,依然是讓秋風葉離開。說起來,今天還是司馬蝕玄,平生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小‘女’兒,自從師飛‘花’出生那天起,他就沒有盡到,哪怕是一天做父親的義務。這也就是他說,自己沒有資格教訓師飛‘花’的原因。
……
師飛‘花’進言受阻,接下來自然就該蔣驚天求情了,“岳父大人,秋姨她通知司馬家的出發點是好的,我覺得有情可原。其實要追究這件事情,我也有責任。早在我安排石府下人去向的時候,就發現秋意對我有所懷疑。只不過我一直都沒有將此事,放在心上。我若是能夠及時的,和她好好的談一談,也就不會有後面的這些事情了。”
司馬蝕玄聽聞此話後,緩慢的搖了搖頭,淡淡的道,“我主意已定,就不會更改。驚天啊,你也不用再勸了。免得爲了這個‘女’人,傷了我們翁婿倆的情分。”
蔣驚天聞言頓時面容一僵,秋風葉聽後也神情一滯,這做賊心虛的二人,不約而同的會錯了司馬蝕玄的言中之意,以爲其此時的決定,是因爲‘洞’悉了他倆之間,非比尋常的關係。
話至此處,蔣驚天面容一窘,也就再不便多言了。但秋風葉卻並沒有就此作罷,因爲這是她留在司馬蝕玄身邊,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機會。
“蝕玄,我知道我這些二十年來,‘私’生活不太檢點,但那也都是被生活所迫,還有……就是被形勢所‘逼’。你想,我這一個弱‘女’子,除了身體以外,還能有什麼?我想活下去,要想找到落雪、飛‘花’姐妹倆,要想救你出來,我只能出賣自己身體,我沒有別的辦法。”
司馬蝕玄聞言微微搖頭,長嘆一聲。蔣驚天聽之,羞愧難當,難以自容。
雖說秋風葉是主動獻身,但蔣驚天在內心之中,卻並沒有對此有太大的排斥,甚至有些竊喜。如今聽聞秋風葉獨白,蔣驚天的心中立馬就升起了一股濃重的負罪感。
秋風葉見司馬蝕玄面容流‘露’出了同情之‘色’,覺得事情似乎是出現了轉機,於是便趁熱打鐵的接茬道,“蝕玄,我一定改。從今以後,我再不和其他男子來往,一心一意的相夫教子,求求你不要趕我走。就算你不接受我,讓我當丫鬟也行啊,就像以前一樣,只要能夠天天見到你,我就別無他求了。”
秋風葉情真意切,就連蔣驚天聽之,都被其言語之中的真情所打動,但司馬蝕玄卻仍舊沒有改變決定,而是冷冷的道,“我早年‘混’跡煙‘花’之地十數載,對其中的逢場作戲,早就見怪不怪,又怎會介意此等事情。我讓你離開,並不是因爲此事。我勸你還是走吧,免得將事情說開,對你,對我,對孩子,都不好。”
秋風葉聞言一滯,面容之上,逐漸‘露’出了恐懼之‘色’,不過這縷恐懼,在一瞬間後,就變成了瘋狂,一個‘女’人的瘋狂,徹頭徹尾的瘋狂,不計代價的瘋狂。只見秋風葉那徒然失去神采的雙眸,在一剎那間,便閃耀起了瘋狂得近乎可怕,可怕得近乎猙獰的光芒,其泣聲驟止,然後手指不停的指點着司馬蝕玄的鼻子,歇斯底里的呼喊道,“司馬蝕玄,今天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是爲了什麼?死,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
面對秋風葉的瘋狂,司馬蝕玄還是一如既往的面沉如水,沒有一絲的‘波’瀾,“既然你非讓我把話說清楚,那我就反過來問你一句,亦云是怎麼死的?”
聽聞此話之後,秋風葉那雙眼中剛剛乍起的豪芒,便在一瞬間斂去、泯滅,緊接着浮現出來的,便是無盡的絕望。其旁的師飛‘花’,在聽聞司馬蝕玄此話之後,也轉而望向了秋風葉,急切的問道,“秋姨,我娘不是在生我之時,難產而亡的嗎?你和我說過的,難道不是嗎?”
秋風葉的情緒,逐漸平靜了下來,但蔣驚天卻分明感覺到,她的心已經死了。
秋風葉並沒有理會師飛‘花’的追問,而是面如死灰的望着司馬蝕玄,以平靜得近乎冰冷的語氣,緩緩的道,“你都知道了。”
司馬蝕聞言玄點了點頭,出言解釋道,“羅家一開始並沒有對我動粗,而是以禮相待,想要‘誘’騙我‘交’出繞指柔。我與禁衛軍大戰,所以料想你們的安全也一定受到了威脅。所以我便拜託羅家,去打探一下你們的情況。只不過他們還是晚去了一步,到的時候你們都已經不見了。不過他們卻給我帶回來了一個人,給我講了一個,折磨了我二十年的故事……”
聞言,秋風葉深吸一口氣,然後鼓起全身的勇氣,向司馬蝕玄追問道,“是誰?”
司馬蝕玄瞳孔驟然一縮,緊接着便爆‘射’出了兩縷蘊含着驚天殺意的寒芒,不過好在這寒芒一閃即逝,否則光憑這眼神,就可以將秋風葉的神魂震碎,讓其殞命於此。
“是你給亦云請的那個產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