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這件瓷瓶我可是過過眼的,要是假的我把頭剁給你,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說,要說有問題,看我怎麼糗你。”閻濤心中發狠,他誓要把文化站的臉面找回來。
曾毅倒是比較冷靜,衝他淡定道:“閻站長,容我先看完東西再說。”
“好,你請看。”閻濤親自打開了玻璃罩,曾毅衝工作人員道:“有放大鏡不?”
工作人員立馬奉上了放大鏡,曾毅拿着仔細看起來,看了許久,最後他直起身來,揉起了太陽穴。
“怎麼樣?”陳光華急忙問道。
曾毅打個哈哈衝閻濤問道:“閻站長,這東西你們收的時候花了多少錢?”
“一百萬。”閻濤不假思索道。
曾毅的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他這一皺眉,閻濤的心頭頓時咯噔一跳的,他緊張問道:“怎麼?東西有問題?”
曾毅點點頭,道:“這是一件贗品。”
“贗品?”
滿堂一片譁然,文化站收的古董居然是一件贗品,這簡直叫人難以想象,記者們立馬衝曾毅發問起來。
“曾先生,請問你說這是贗品,這是真的嗎?”
“請問下曾先生,你是如何判斷這是一尊贗品的。”
“請問下閻站長,你對曾先生的鑑定有沒有異議。”
“……”
各色各樣的問題拋來,曾毅一時間淹沒在了聲海中,都不知道回答誰的話好。
秦怡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忙道:“各位記者朋友,請你們稍安勿躁,曾先生會爲大家解惑的。”
記者們還是你一言我一語的追問,秦怡頓時惱火了,冷聲喝道:“這裡是博物館,吵吵鬧鬧成何體統,再又亂髮言的,請你們出去。”
秦怡這一動怒,保安們紛紛上前來,記者也是見風使舵的人,一見這架勢,知道不能亂問了,急忙乖乖閉嘴。
場面頓時控制住了,閻濤立馬高聲質問道:“你憑什麼說這是贗品?”
閻濤此刻很不服氣,因爲他絲毫不懷疑自己的眼力,他完全就不信自己會看走眼。
曾毅淡淡瞥了他一眼,接過了秦怡手裡的話筒,徐徐解釋道:“這是一件民國時期的高仿品,諸位若是不信的話……”
曾毅說着話,突然伸手便衝瓷瓶一推。
鐺!
一聲脆響,這件價值連城的清乾隆粉彩鏤空蟠螭紋象耳轉心瓶就這麼被砸碎了。
全場人一片譁然,曾毅這也太大膽了,就算他說是贗品,但是也不足以取信於衆人,他這麼做無疑是在挑戰其他專家的權威認證。
“你……你豈有此理。”閻濤看着一地的碎片,勃然大怒,不顧顏面的拿手指戳向曾毅的面孔,就要破口大罵。
“閻站長稍安勿躁,你不鑑定下這碎片嗎?”曾毅渾然不懼的微笑道。
“還有什麼好看的,你都把東西雜碎了。”閻濤大怒,他真的想動手打人。
曾毅見他如此沉不住氣,搖頭一嘆,自己蹲下來將碎了的瓷片撿起來,他將瓷瓶底撿起來,向着衆記者展示問到:“各位,你們看見了什麼?”
“瓷片內居然有字。”有一位記者眼力不錯,立馬指出來。
曾毅點頭道:“沒錯,就是字,這位記者朋友,麻煩你來認認這瓶內的是什麼字?”
記者被邀請,立馬歡喜上前來,他仔細的辨認,念出道:“朱仿,這是什麼落款。”
“朱仿”二字一經念出,閻濤頓時色變,他急忙搶過了瓷片進行查看,“朱仿”二字清晰入眼,他徹底傻眼了,嘴裡喃喃唸叨:“這怎麼可能,這居然是朱仿品。”
記者看着閻濤失魂落魄的樣子,不解詢問道:“曾先生,這是怎麼回事,什麼是朱仿品?”
曾毅拿着話筒解釋道:“大家都知道古玩中仿品吧,但是你們不清楚一點,那就是做仿品的也是分流派的,而這朱仿就是一個流派,他們做的仿品足以以假亂真,一般的專家根本就鑑定不出真僞來。”
“厲害,老弟,還是你的眼力高,專家都比不了你。”陳光華適時的拍手稱讚。
不過立馬有記者質疑:“曾先生,請問你是否是發現了這瓷瓶中的朱仿落款,這才確定這是贗品的?”
“還有,爲什麼這贗品中會刻意留下朱仿二字,這是不是有什麼講究?”
曾毅一一解釋道:“第一,這落款是在瓶內,我可沒有透視眼,看不見內裡的情況,所以不要懷疑我的眼力,第二,留下朱仿二字應該是行規,這也許是出於對真假品的辨認才留下的,又或者是這一派高手的特定習慣,總之,爲什麼會留下這兩個字,我們得找到本人問問才清楚。”
其實估計就是找到造假者本人問這個問題,他們也估計回答不出來,因爲着這一派的造假已經有了好幾百年的歷史,一直以來他們造的贗品都是如此行事的。
或許這已經成爲了一個約定俗成的祖訓,不容後世子孫更改。
“請問閻站長,曾毅爲你們鑑定了這瓷瓶的真假,但是卻失手把瓷瓶打碎了,你們是否會追究他的責任,索要賠償呢?”
有人居然問出這麼一個問題,大家齊齊把目光看向發問人,這一看頓覺驚豔,因爲這發問者是楚可兒。
對於美女,男人從來都是不吝嗇欣賞的目光的。
閻濤被問的回過神來,看着這一地的瓷片,心疼不已,但是他知道絕對不能討要賠償,故而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裡咽道:“既然是贗品,那也就不值錢了,賠償就免了吧。”
楚可兒再度發問道:“那敢問閻站長,對於孫副站長收了一件贗品,你們會對他進行處罰嗎?如果處罰,請問是什麼樣的處罰?還有,你不覺得這事有蹊蹺嗎?”
“蹊蹺?什麼蹊蹺?”閻濤立馬臉黑下來質問道。
楚可兒淡定自若道:“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性,孫副站長和人合謀收購贗品,從中謀取暴利。”
這個問題一拋出來,滿堂一片譁然,大家紛紛竊竊私語的討厭起來,便是曾毅,也不禁皺起眉頭來思索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