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毅掃着下面的鄉公務員,心情是澎湃的,靈眼這時候也開了,衆人的官氣在他眼裡閃現。
這禮堂中,衆人的官氣如廟裡的燒鄉一般冉冉升起,然後凝聚成一大片的浮雲,然後向着主席臺上的幾位匯聚來。
就這會兒的功夫,曾毅發現自己的官氣凝聚的更加厚實了。
現在他終於是明白爲啥領導會那麼喜歡開會,而開會根本就沒什麼實質性的內容,感情這開會是凝聚官氣的,官氣一凝聚,這官位可就得包了。
曾毅清清嗓子致辭,也沒多話,交代幾句就把話筒還給程國標。
臺下稀稀拉拉的拍起掌聲來,對於突然來了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學生幹部,他們很多人心裡是不服氣。
會議很快就散了,程國標帶頭領人送別了周林,然後衝妻子吩咐道:“暮雪,曾鄉長新來乍到的,什麼都不懂,你多幫襯着點,這些天麻煩你多跟進跟進工作。”
這話在外人看來是囑託工作,不過在李暮雪耳裡卻不是,這是要她跟着盯梢曾毅,不叫他有任何舉動爲人所不知的。
曾毅也聽出玄機了,不過還是客氣的和李暮雪輕輕握手道:“你好,你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姓李。”李暮雪客氣道。
曾毅握了握手立馬就鬆手,客套道:“那以後就有勞李組長工作上多多幫襯了。”
李暮雪看着自己的右手,微微一愣的,曾毅居然就淺淺一握便放開了她的手,這讓李暮雪心裡有點吃驚,她踏入官場以來,就沒見哪個男人握他手這麼快的。
“難不成這男人不色?”李暮雪心頭詫異,不過很快便否了這個念頭,她就不信天下沒有不色的男人。
就算是同志先生,見到美豔的女人也會有生理衝動的,何況是個血氣方剛的大學畢業生。
曾毅跟着李暮雪去了自己的辦公室,曾毅看着眼前的辦公桌,旁邊居然是教育組的工作人員,詫異的眼珠子都要扣出來。
這待遇也太不厚道了吧,居然把堂堂的副鄉長的位置安排在小組內,這是狠狠打臉啊。
李暮雪見曾毅的臉色變化,見他要黑下臉時,急忙道:“曾鄉長,十分抱歉啊,因爲您的辦公室正在裝修,所以暫時先委屈你在這兩天。”
“哦。”曾毅臉色稍稍收斂,人家藉口都找好了,他總不能一點人情世故都不講就胡鬧一氣吧。
不過就在他要放下公文包時,想到什麼,衝李暮雪問道:“李組長,你的辦公室在哪?”
“在隔壁。”李暮雪道。
一聽在隔壁,曾毅提着包就走:“我去瞅瞅,認認門。”
李暮雪急忙跟上,曾毅進了辦公室,瞅了下,見這房間採光不錯,陽臺上還種着盆栽,修剪的是登天梯,不過修剪的不咋樣,太過於女氣,說白了,就是缺乏華山棧道那種聳立危險感。
曾毅瞅着這登天梯嘖嘖搖頭起來。
李暮雪是愛盆栽的人,見曾毅居然對自己精心修剪的盆栽品頭論足的,秀眉微微皺起來,有些不悅的挑釁道:“曾鄉長,你也是愛好盆栽的人?”
曾毅搖頭道:“我愛繪畫,這盆栽也是略知一二,談不上愛好。”
李暮雪一聽不過是略知一二,不由的得意的嘴角微微上揚。
曾毅這時候來了一句:“不過雖然我略知一二,但是對於這盆盆栽,我卻不得不說這修剪的人一句,她簡直就是暴遣天物,根本就不懂什麼是盆栽。”
此話一出,李暮雪哪有不生氣的道理,立馬據理力爭道:“你說我的盆栽是暴遣天物,有本事你修個給我看看。”
這完全就是趕話出來的,說完她就懊悔了,這新來的副鄉長雖然沒有什麼權利,可不代表就是她能頂撞的,雖然她不懼怕,但是丈夫交代過,明面上還是不要衝突的好。
曾毅卻是等着她這一句話,笑盈盈道:“成,給我剪刀,我這就修剪給你看。”
李暮雪見曾毅來真的,於是拿了剪刀給他,曾毅接過便修剪。
大刀闊斧的修剪,看的李暮雪一陣心痛,這盆栽她可是對待比自己的丈夫還要用心,如今看見曾毅如此不愛惜的修剪,不肉疼纔怪了。
曾毅修剪的很快,很快盆栽便修好了,他把剪刀往桌上一放,指着道:“現在你看看如何?”
李暮雪瞅了瞅,慢慢的後撤步查看,是越看越心驚,越看越欣喜。
李暮雪是個服理的人,是由衷佩服曾毅對盆栽的造詣。
曾毅笑笑道:“李組長,我送你一盆好的盆栽,你是不是該表示下謝意啊。”
李暮雪開心道:“成,晚上我請客如何?”
曾毅搖搖頭,李暮雪一愣的,忙問道:“那你想我怎麼謝你?”
曾毅壞笑的掃了一下辦公室,道:“我看你這辦公室也大,不建議再多一張桌子吧。”
李暮雪一愕然的,萬萬沒想到曾毅要看她辦公室打的是這主意,不過想想如此也好,她丈夫讓她盯着曾毅,如此一來正好方便監視一舉一動。
“成,我這就讓人來搬桌子。”
很快辦公桌搬好,二人對桌,曾毅這才舒服的坐下來辦公。
趙傑辦公室內,他聽到黨委辦公室主任的彙報後,聽的微微一笑:“這小子挺賊的嘛,明知道那是老程的眼線還敢明目張膽的在一起辦公,看樣子老程要遇到對手了。”
趙傑可是盼着有人能把程傑鬥下去呢,要知道他這個黨委書記可是被程國標架空的夠厲害的,這鄉里什麼事情基本上都是程國標一家說了算,整個成了他的一言堂。
而此刻程國標聽到自己的妻子和曾毅居然對桌辦公,先是一驚的,隨後點了根菸深思熟慮起來,最後拍桌子哼道:“好小子,我倒要看看你怎麼和我玩。”
副鄉長衛建華衝程國標挑撥道:“老程,你說這小子到底啥個來路,也太大膽了吧,你夫人也敢對坐辦公,太不把你放眼裡了。”
程國標冷笑道:“什麼來路,不過是攀上牛萌萌大腿的小人物而已,不足爲奇。”
“他是牛縣長的人?”衛建華吃驚道。
程國標道:“牛萌萌那騷娘們第一天上任鬧了車禍,結果被百姓追着喊着要趕走,這小子當時出的力,也因此這才爬上來的,不過就算如此,那又咋地,在我這,一切我說了算,我看他能蹦躂幾天。”
衛建華聽到曾毅是如此上位的,也鄙夷道:“我當什麼硬柿子呢,感情是抱女人大腿的小白臉啊。”
程國標手指輕輕敲擊着辦公桌,敲了許久,問道:“他不是分管教育工作嘛,立馬給我想個法子來好好治治這混球。”
衛建華眼珠子賊溜溜的轉了半天,來了主意,喜上眉梢道:“要是其他工作,我一時還真沒法子整治,這不分管教育工作嘛,你忘了年前咱們答應的教師工資了?”
提到這個,程國標頓時眼前一亮的。
百里鄉是個窮山僻壤,這裡的教育工作做的很艱難,很多老師上崗都拿不到工資,尤其是去年底的四個月,是一直沒薪水可發。
最後教師都鬧上了鄉里,最後程國標沒辦法,她媳婦也催罵了,逼不得已,答應一人先給一千過年,年後正月十五再發餘下的款項。
這才把事情暫時壓住了,如今春節過完了,眼看十五的日子要近了。
這時候要是教師沒工資發下來,曾毅正好分管教育工作,豈不是給他出一道難題。
“哈哈,這個主意好,不過……”程國標微微皺起眉頭來,說道:“他畢竟纔來,我怕到時候牛萌萌護着他,把責任一古腦的全推我頭上,到時候可就真的是偷雞不着蝕把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