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軍壓境

1904年日俄兩國爲了爭奪在中國東北的控制權,爆發了戰爭,無能的清政府宣佈中立,聽任兩個國家在自己的國土上發生戰爭。

要打仗了,有能力的人都在想辦法逃難,沒辦法的人只好聽天由命。中樞中不得不考慮去留問題。

奉天地區有一位大地主賈汝昌,賈汝昌是個闖關東的農民的後代,經過幾代人的努力,辛勤耕作。變成了地主,有了錢又再買地。這樣滾來滾去成爲富甲一方的大財主。賈家錢多,地多,更想子孫多,可惜能養活的都是女兒,爲了要兒子。只好不斷地生。

聽說日本和俄國打仗,經歷過東北的種種變故的賈汝昌,領教過俄國人老毛子的燒殺搶掠,開始做避難的準備,可是賈家人口衆多,特別是女兒多,避難不便,地又多帶不走。他決定趕快把自己的女兒嫁出去,以分散風險。

周圍的周邊的大戶人家該定親的都定親了,沒有辦法,他只好退而求之,他把人選定到跟他們有過交易的商斌身上,商斌雖然不是大戶人家的子弟,可爲人知書達理。待人和氣。於是便派媒人去提親。

中樞中夫婦聽後很高興,賈家可是有名的大財主,攀上這樣的親戚的確天上掉餡餅,中樞中馬上答應了這門親事。

商欣對商斌說:“自古以來,兒女婚事都由父母做主,現在爹不在了,我和你姐夫想做主,給你定了一門親事。對方是個大戶賈永昌家的閨女,你可否願意?”

商斌恭敬對商欣說:“自古以來,長姐如母,弟弟聽姐姐的。”

因爲商斌家世平常,賈永昌的寵妾都不願意把女兒嫁過去,賈汝昌便決定把女兒賈大丫嫁給商斌,賈大丫的母親嫁到賈家後,因爲過多生育,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賈大丫沒有了母親的關心,沒有像她的姐妹那樣飽受纏足之苦,所以形成了個大腳丫子。大家都叫她大丫,漸漸忘了她的本名,由於賈汝昌女兒多,所以女兒很不受待見,沒有娘疼的賈大丫更是處於放養狀態,她和僱農在一起學會了騎馬,趕車,爬樹。無拘無束的生活,使她性格開朗,身體健壯,像男孩一樣。

賈大丫聽說要嫁人了,她依依不捨對賈汝昌說:“爹,你不要扔下我不管。”

賈汝昌只好安慰女兒說:“傻閨女,我這是爲你好。洋人準備要打過來了,我們能夠跑得一個算是一個,咱一大家子都在一起,被一鍋端了可怎麼辦?”

繼母也在一邊勸說:“大丫,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閨女遲早都是要嫁出去的,這商斌人也不錯,家境雖是一般,可人性格溫和。勤勞肯幹,日後定能發家致富,你就等着過好日子吧。”

考慮到女兒是個大腳丫,爲了不讓女兒在婆家擡不起頭來,土地又帶不走,賈汝昌便給女兒一百畝地做嫁妝。他安慰女兒說:“這些陪嫁足夠讓你過一輩子了,洋人馬上打過來了,爹也是沒有辦法,只好委屈你了,你放心,如果嫁過去受欺負,爹爲你做主。”

正值戰亂,個個人心惶惶,中樞中也沒有心情大宴賓客,就請了幾位相好來參加商斌的婚禮。賈汝昌已把細軟收拾好,準備避難,東西實在太多了帶不走了,看到賈大丫草草出門,便又給了賈大丫一些布料做陪嫁。於是賈大丫坐上一乘小轎,在幾個人吹着嗩吶,敲着鑼,簡簡單單的嫁了過來。商斌和賈金子拜完堂,大家吃了飯,就結束了婚禮,

商斌一看新娘身材高大粗壯,不是窈窕淑女,心裡冷了半截,掀開新娘的蓋頭蓋頭一看,新娘竟是相貌平常的女人,頓時心裡非常失落。酷愛讀書的他,非常希望得到一位紅袖添香的佳人陪伴在左右。沒想到卻娶到了一個五大三粗女子,商斌頓時對洞房花燭夜失去了興趣。索性拿起書,秉燭夜讀。

賈大丫問:“夜深了,你不歇息嗎?”

“我不困,你先睡吧。”

賈大丫好奇地說:“書這麼好看嗎?我不識字,以後你能教我嗎?”

商斌沒好氣地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要認字幹嘛?還是睡了吧。”

賈大丫打了個呵欠說:“我爹也是這麼說的,我困了,先睡了。”

商斌心裡覺得非常淒涼,自從失去父親這座靠山後,這就是他的人生:做一個買賣人,娶一個大老粗的妻子。苦悶的他不停喝酒。直到喝醉爲止。

中樞中對商欣說:“你出嫁後,許久都沒回家看娘,這次你就跟弟弟一起回去,呆在孃家一段時間,等仗打完了,再回來吧。”

“你呢?”

“咱不能走,我爲王爺當差,不能臨陣脫逃,不能不盡責。二則買賣人都跑了,咱們的鋪面還開,正是給人留印象的時候,咱跑了,不就把機會讓給別人了嗎?放心,我明天就掛上英國國旗,英國不是交戰國,有了英國國旗,我留在這裡,沒有危險的。”

經歷過庚子國難慘痛經歷的中商氏如何肯離開中樞中,她說:“我不離開你。要死一塊死。”

“糊塗,你肚子還有孩子,萬一有個三長兩短,怎麼辦?”

“庚子年就是因爲我有身孕,爹才讓我回去的,結果孩子也沒有保住。這次我無論如何不離開你。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商欣向中樞中攤牌後,第二天來到新房對賈大丫說:“弟妹是個大戶人家的閨女,嫁到我們小戶人家是委屈了,我們也想風風光光辦喜事,現在洋人要打到奉天了,所以沒有辦法,只能簡辦婚事,還請弟妹諒解。”

商欣又拿出銀票對商斌說:”估計咱們也做不成生意,你們成親了,也該回到家鄉給母親報喜,讓老人家也跟着高興,你趕快帶着弟妹一起回到老家,讓娘在家鄉風風光光的幫你辦一場喜事。千萬不要委屈了弟妹。”

商斌問:“姐,你不回去嗎?”

商欣搖了搖頭說:“我不回去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你姐夫在哪兒我就在哪兒。伯仁就麻煩你們帶回去。”

商欣拉着賈大丫的手說:“弟妹,咱是女人,千萬要記住,婆家纔是自己真正的家,孃家再好也不是久留之地。我現在就把弟弟跟商家的一家老小都託付給你了,”

賈大丫爽快地說:“姐姐,都是一家人,客氣啥。你放心,我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商欣又交待商斌:“先辦完喜事之後你再告訴娘爹的事情。記住了,先辦喜事再辦喪事。然後你們就住在家裡。陪母親一段時間再回來。”

第二天,商斌便帶着賈大丫,伯仁和一部分財產回家避難去了。路上都是逃難的難民,商斌一家子坐上了一輛馬車,隨着難民流一起走,商斌看到大家扶老攜幼冒雪向關內涌去。感到非常壓抑:大清國爲什麼這麼窩囊?聽任兩個在自己國土上開戰。東北人民招誰惹誰了,爲什麼要在大雪天逃難?

賈大則丫和伯仁逗趣,伯仁好奇地:“舅娘,爲什麼那麼多人要回姥姥家過年?”

“因爲所有的人都是娘生的,娘是姥姥生的,所以要回姥姥家看姥姥。”

突然一陣槍響,所有人都慌了,商斌一家雖然都做好了準備,商斌一付窮酸的秀才相,賈大丫也女扮男裝。但還是嚇了一跳。賈大丫問:“咱們到底是遇上的洋人還是土匪?”

商斌說:“不管是洋人還是土匪,趕快下車。”又對伯仁說:“不要忘記你爹孃的吩咐。”

伯仁說:“舅舅,我沒有忘記。”

賈大丫忙說:“錯了,他是你大哥,我是我二哥。咱們是三兄弟,回家奔喪的。若是不記得就要裝啞巴,千萬別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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