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淮依然未歸,沈月容只好又看起了婚房。
她對管家說道:“這桌子是不是要換個大些的,我 日常還要看賬,要是你家公子也看書什麼的,我覺得可能不夠大。”
這裡有書房,所以一般起居室的書桌都是單人的,畢竟都是一個人用,但是沈月容是個例外。
黃管家笑着說道:“我們公子那麼細心,早就想到了,這裡的傢俱過兩天就送來了,已經改成了書榻,這樣就可以兩人一起看書看賬都沒問題,而且公子說了,你怕冷,榻暖和些。”
果然是細心的不成樣,跟這一副大男人的外面一點也不符合,不過榻對於她這樣的小姑娘來說是舒服,顧景淮那大長腿可舒服不了,回頭得再去打一把椅子放在起居室裡。
這邊顧景淮遲遲沒有等來第二次請他回屋的人,漸漸的有些坐不住了,想差人回去看看,又覺得拉不下臉面,又怕再等下去,沈月容真的走了怎麼辦,心就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不對,那是我的房間,我想什麼時候回去,就什麼時候回去。
顧景淮大步回了縣衙後院,在門口就聽到沈月容和黃管家聊的很歡,心裡更不是滋味。
他黑着一張臉走了進去,黃管家趕緊找了藉口退了出去。
沈月容問道:“你回來啦?前頭都忙完了?”
自己氣了半天,她怎麼跟沒事人一樣。
顧景淮氣結,冷冷一句:“恩。”
嘿,這小氣鬼,至於嗎?
沈月容巴巴的上前,擡臉說道:“沒吃飯?我帶了好吃的,吃點?”
要是知道氣的吃不下飯,豈不是很丟人。
顧景淮聞到一縷飯菜的香味,沈月容的手藝,他清楚的很,這會兒也有些開了胃口。
他隨便找了個藉口:“今天太忙,沒顧上。”
沈月容趕緊去收拾桌子,看顧景淮還杵着,說道:“先去把官服換下來然後洗手,再過來吃飯。”
雖然心中有氣,他還是不自覺的按沈月容說的去做,去了內室換了衣裳,也洗了手。
“好喝嗎?這是我特意給你做的。”特意兩個字沈月容說的尤其用力,想討好顧景淮。
沈月容說的是冬筍湯,這是用原味雞湯燉煮,又加了鹹肉,即使沒有調味料這湯也又鮮又甜,湯色純白,十分誘人,一入口十分順滑,怎麼能不好喝。
顧景淮把一碗湯都快喝完了,卻淡淡說道:“一般。”
沈月容心裡翻了個大白眼,誰讓自己今天理虧呢,她現在只能受着。
等吃完了,顧景淮還是一張冷臉,沈月容只好沒皮沒臉起來,伸手扯着顧景淮的袖子左右搖擺。
“我就是嚇唬嚇唬他們,不是存心那麼說的,我想不想嫁給你,你還不知道嗎?”
原來你知道!
顧景淮不悅的說道:“你既然知道我是爲何生氣,說出那話的時候就一點也沒有顧及到我的心情嗎?”
我如果跟別人說不願意娶你,你又是作何心情。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口,哪怕只是假設,他也不願意說出口。
而沈月容當時不過是話趕話,也是表明自己不怕沈大田威脅罷了,再說了,她也不知道顧景淮在門外啊,不然怎麼會那樣說。
沈月容接着解釋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當時大伯拿給親事搗亂威脅我,我只是反擊而已,表情我不怕他威脅,沒有別的意思。不過既然我說了,那就誠懇道歉,這頓飯我可忙活了一個下午,你就原諒我這一次?”
一頓飯就想把我打發了。
顧景淮心裡還是放不下,近乎發泄的說道:“你說你不是故意的?提親之前我先跟你通氣,你就想要拒絕,定親後又百般推諉不願意嫁給我,後來知道了我的身份,依然還是第一時間選擇拒絕親事,現在不過這一點小事,你就那麼輕易的說出不嫁,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你心裡是什麼分量,難道就是那種可有可無的存在嗎?”
要知道,他簡直把沈月容看的比命都重,她可是他這輩子唯一心動過的存在。
沈月容愣住了,她知道顧景淮今天生氣,但是她沒想到顧景淮這是積怨已久,之前的樁樁件件現在都被拉出來說了。
他是什麼分量,難道自己沒數嗎?因爲知道他是個富貴人家的,她拼命的想回報他的好,只能挖空心思想些新奇的玩意兒,做各種各樣好吃的,不都是爲了討他歡心嗎?
之前那些不都是礙於文化差異,教育差異,纔多有顧忌,說開後沈月容可是一點猶豫沒有。
沈月容頓時委屈極了,鬆開了手,轉身就要走。
顧景淮看情形不妙趕緊拉住,再看沈月容沉着臉都要掉淚了,無奈嘆氣。
“你是來道歉的,怎麼還先哭上了?難道該哭的人不該是我嗎?”
沈月容帶着哭腔說道:“你說我輕易說出不嫁傷了你的心,那你剛纔說我把你當可有可無的存在,我就不傷心嗎?我對你是有多差,居然會讓你產生這樣的想法。”
說着說着沈月容還真給哭了出來,心裡覺得委屈極了。
她也是掏心掏肺的對顧景淮好,怎麼他就能這樣說。
顧景淮看了都心疼,趕緊抱在懷裡,任沈月容掙扎都不撒手。
“是我氣糊塗了,是我胡言亂語,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就是今天聽到那句話,就跟當頭棒喝似的,打的我心都碎了,纔想起了之前那些事情,我有多在意你,你明白的。”
他今天的心情,只有天知道,真的是太難過了,但是他也不是故意要惹沈月容跟着難過,不過就是發泄一下不滿。
沈月容氣鼓鼓的說道:“你自己不好受,所以就故意說那些話刺激我是不是?你這就是報復!顧景淮,你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