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昭帝來時,僅有兩人,這讓大家都嚇了一跳,“事不宜遲,你們必須火速離開西齊,北堅大隊已壓至邊境,還有狄夷的蠱王也來了,邊境沿途百里,無人能存活,只有順東王的人馬安然無恙。”
順東王人馬?江落落想起上一次託路侗烏都奈帶去的避蠱草,江落落擡眼望着昭帝說:“北堅王現在何處?”
“北堅王聲稱西齊有人害了他的女兒阿麗公主,致使她吐血而死,因此要寡人交出兇手。”阿麗公主分別是落蠱不成反害了自己,江落落心裡有數,她走到一邊坐了下來,打開天眼,看到了北堅所謂的大軍,按照江落落今世人的目光來看,不足爲奇,所謂的大軍,加在一起不過十萬人左右,其精銳部隊正在一個山谷安營紮寨,不得不說北堅人都驍勇善戰,看他們整齊的營寨和有序的隊列,便知道北堅王統治下的疆土的確不容小覷。但是,你強大歸強大,想搶別人的東西,就太不應該了,與強盜無異。
那麼這個所謂的蠱王又是什麼人呢?蠱王應該是與統領有着緊密聯繫的人吧?江落落的目光投向了一個豪華營帳,果然,裡面有一個元帥模樣的人,正在聽下屬彙報着什麼,統帥的旁邊坐着一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子,腦門和臉頰上都紋着怪異的紋身,脖子上戴着的是一串純銀打製的項鍊,項鍊上串着九隻骷髏頭,無論怎麼看,都覺得這個人的目光中透露出陰狠之氣。
習蠱的人雖然帶陰氣,卻與狠不能沾邊,據說如果是又陰又狠的人,死後是無法去見聖主的,但這個人在狄夷卻被稱爲蠱王,那麼,令狐琬珠的蠱術是不是他教的呢?
江落落髮現那人的腰間別着一把精緻的小刀,刀柄模樣與南宮越程給她玩耍的小刀非常相似,江落落想再看清楚,那蠱王忽然有查覺,一雙陰狠的目光直直射向她!
嚇得江落落趕緊收回天眼,南宮越程擔心地問道:“小妹,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趙爺爺今兒休沐,如今在後院教高遠那幫小蘿蔔醫術呢。”
江落落站起來,抓住南宮越程說道:“你給我的那把小刀,是怎麼得來的?”
南宮越程笑道:“那把小刀啊,是在南韶征戰時,救了一位有孕的婦人後,她送我表示謝意,並說這匕首一共兩把,有一把在他夫君手裡,當時我也是出於惻隱之心,因爲那女子雖然長得並不十分出色,那眼睛能看得出,她是良善之人。”南宮越程似乎陷入到回憶中,“不過我連那婦人從哪裡來的都沒有問,她只是讓我叫她繡姑,說是前往東越找她姐姐。”
“繡姑?”江落落又問昭帝,“先生有沒有一些關於狄夷蠱王的消息?什麼都可以,只要與他有關的。”也許那把匕首可以知道些什麼。
昭帝垂眸想了想道:“據寡人所知,宮裡並沒有任何相關蠱王的消息,不過,軒轅皇子應該知道些吧?”昭帝的清亮的鳳眸斜轉向他。
軒轅仲卿道:“尊上擡舉了,仲卿身上的蠱,正是被那蠱王下的。正因爲如此,我才生生被奪了權利,在宮裡受排擠,好在父皇格外寵我,總算是病病歪歪活到現在了。那蠱每年只發作一次,只知道活不到十八就會破體而出。”破體而出,意味着軒轅仲卿就會離開這個世界。
昭帝頓了頓,輕輕拍了拍軒轅的肩,“如今軒轅皇子,貴爲引童,寡人以爲,驅驅惡術,應該奈何不了你。”
江落落突然撲哧一笑道:“仲卿,安啦安啦,那個噬血蟲蠱,不是什麼難事,我會解的,包你手到命除,啊,不不不,手到病除!只是我想知道當年那個繡姑與狄夷的蠱王間是否有什麼聯繫。”
江落落命元娘去取那把精緻的小刀,取回來以後細細翻看,突然說道:“還是有點不一樣,這個刀柄上,他的是紅寶石,而這把是藍寶石,但是,刻紋什麼的,簡直一模一樣,難道說,那個繡姑口中的夫君就是蠱王嗎?矮油,這個花邊新聞倒是讓我很感興趣嘛。”
拉着昭帝坐下來道:“先生,您不用急,落兒知道您很擔心我們,但是我們不會這麼輕易就死掉的,上天派我們來,就是爲了紮根西齊,您瞧,我才十歲,就命定成清月院主的媳婦了,您總希望着能喝到落兒的喜酒吧?我還指望着將來從您手中要份嫁妝呢,所以,落兒絲毫不擔心現在的情況,雖然很緊急,但是您不是說順東王的兵馬安然無恙嗎?那是因爲落兒趕製了清心藥囊,可以避毒避蠱,除非那蠱王狠下心將自己最重要的蠱蟲放出來,不然普通蠱毒對順東王的大軍一點用處也沒有,只要先生能在三天內趕製三十萬只巴掌大的藥囊即可。”
聽聞江落落的一番話,上官嚳輝的心略略放寬了些,江落落忽然趴到上官嚳輝耳邊嘰嘰咕咕說了一堆話,聽得上官嚳輝十分震驚,以至於手都微微有些發抖,“確定嗎?”昭帝言語中的急切可想而知。
“是的,我確定,不過先生得派得力的人手過去,而我們四個明顯的一時半會不能分開。”江落落篤定的語氣中還帶有一絲的遺憾之意,但江落落所說的鐵礦讓昭帝心情激動不已。其實按照地貌與植被分佈來講,西齊是個礦產非常豐富的國家,但是由於冶煉水平還不夠發達,所以導致有些礦產就算知道有,也不懂得如何加工。
不過,金礦和鐵礦足以使得西齊富庶起來,對於將來的西齊,江落落充滿了信心,前世有昭華盛世,如今的昭帝身體健朗,不好女色,且勤政爲民,西齊有什麼理由不富強呢?江落落如今還是認爲教育要第一。
昭帝見衆人對自己生死置之度外,雖說心裡放不下,但是這裡也算防備較爲森嚴之處,安危倒是暫時不必憂心,只是那北堅大軍……思以此,昭帝還是憂心忡忡。
罷了,一切順應天意吧!昭帝只是吩咐大家小心,接着便與林清卓一同出門,江落落嘆口氣坐了下來,說道:“大哥,把你家所有的女僕丫頭婆子,只要會動針線的,全部叫出來,西齊一共有七十萬軍馬,那咱們至少需要上千人,馬不停蹄趕製避蠱藥囊,那麼避蠱草也得趕緊找來,沈若塵不知道現在在哪裡,避蠱藥草在路侗遍地都是,但西齊就不容易找到了。”
江落落查了下地圖,感覺北堅與路侗雖然一西一東,但是北堅的南部與路侗北部在緯度來看是相同的,大約是緯度相同,因而氣候也差不多,所以才適合避蠱草的生長?那爲什麼在路侗卻又沒有人養蠱呢?
想了半天發現怎麼也想不通,便扔在一邊不作理會。元娘端了幾碗餛飩進來:“姑娘,夜深了,吃點夜宵吧?”
“餛飩!”江落落眼睛一亮,高興地坐到桌子跟前,她現在的手還只有十來歲小姑娘的樣子,餛飩碗的燙度她是受不了的。
呼呼一碗餛飩下去,幾人都覺得似乎精神來了,不過因天氣熱的原故出了不少汗,南宮越程直嚷嚷着加冰桶。
江落落一面擦着額頭沁出的細汗,一面也伸手抓了一塊冰來敷臉,嚇得佩廬趕緊從江落落手中奪過冰塊道:“姑娘,這冰冷的東西可不能沾啊!”
“爲什麼不能沾啊,你知道我多想吃冰棒嘛?”江落落鬱悶地說,往旁邊的太師椅上一坐,“我想吃雪糕新地,我想吃草莓聖代,我想吃冰淇淋啊,萬惡的古代!”
江落落突然的大聲,南宮越程笑了起來,“落兒,你沒救了,我都十多年沒吃到了,你纔來多久點,還有得你想呢!”
江落落站起身道:“別把人想得太沒用了,哼,我會做出冰棍的!但是,要等一切都搞定以後。”
……
北堅邊境主帥營帳內,雖已夜深,但帳內燈火通明,顯然,北堅的將士們正嚴陣以待,以期快準狠的手法吃下西齊這塊富饒的土地。
“蠱王大人,依您的安排,如今邊境直去百里地都可囊括麾下,只是蠱王大人爲何這麼不遺餘力地幫助我等?”那元帥模樣的中年男子名恩其巴隆,是北堅王的一名重要領軍人物。生得氣宇軒昂,一看就是殺氣凜冽的人物,據說他的長刀雖然有閻王刀之稱,但是,他的短刀更是致命的,也就是說戰場上貼身肉搏,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出刀必見血。
蠱王垂下雙眸道:“我們事不宜遲,如果本王所料不差,應該是有人正在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但本王卻不知那暗中的高手究竟姓甚名誰,被他窺到了多少機密也不知曉,所以只能儘快得手,時間拖長了,對你我都不利。”
蠱王沒有回答恩其巴隆元帥的話,但從蠱王口中聽到有人監視倒是讓他嚇了一跳,大帳內外防守嚴密,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居然都還有人能偷窺成功,連蠱王都爲之忌憚,可見對方實力強大得讓他吃驚。
“不知蠱王可有什麼應對之策?”恩其巴隆嘗試着問出了心中的疑慮,這是在戰場,可不是鬧着玩的,如若有何閃失,不但前功盡充,連身家性命恐怕也難保全了。
蠱王只是眯着眼睛道:“現在最應該休息,睡足了纔有精神應敵。”
恩其巴隆聞言只得陪笑稱是。但卻覺得蠱王一出手便是狠招,總是有什麼目的吧?象他那樣的人,慣於高高在上,怎麼會屈尊來到邊境做輔助這樣的角色呢?恩其巴隆總覺得其中應該有他所不知道的重大機密,但一時半會從哪裡探知?
恩其巴隆仔細回想蠱王與他見面的每個細節,依據侍奉的小兵報,蠱王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輕撫那腰間鑲嵌寶石的精緻小刀,難道說那小刀上有什麼秘密嗎?想到這裡,恩其巴隆開始興奮起來。這世上總有人對於未知事物具備強烈的好奇心和探知力,比如福爾摩斯,比如哥倫布,但一軍統帥有着這樣的性格,倒是讓人大跌眼鏡。
蠱王走進了自己的營帳,侍奉的兩個隨叢,端上了茶,便告退,營帳中只留下蠱王一個人,他除了外袍,從腰間取解下小刀,輕輕用手撫着,自己的孩子和心愛的繡姑,如今還不知去向,但是北堅王告訴他,她的繡姑已在多年前被西齊人所殺,屍首被野狗咬得不全,而且當年陪同繡姑回鄉的侍女被找到後也指認,當年就是一位姓南宮的少年將軍殺了夫人,還將夫人臨死前的慘狀敘述詳盡。那位侍女大約是頭部受了重傷,而失去了記憶,不久前才恢復的,所以能勉強記得住些情況,斷斷續續湊成了完整經過。
“繡姑……”蠱王緊緊捏住了拳頭,隨後一聲長嘆,很難想象這樣的男人也有長情的一面,他並不知道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後代,而此時,他的兒子白天跟着學做生意,晚上在院中忙着識字,跟隨着一位老人辯識藥材,默默背誦着各類方劑,不折不扣的一個好學生。
江落落一夜好眠,爬起來自然是到處晃悠,想着要找寶藏,但是寶藏究竟藏在西齊的哪一個地方呢?站在樹蔭下發呆,南宮越程見了,不由分說把她扯進屋裡,“小姑奶奶,即便是八月天氣,那午間還是十分炎熱,你可小心莫中暑了!”
“不會的!”江落落倔強地說道,但還是乖乖跟着南宮越程進了屋。“大哥,等我們把這裡的事兒都了啦,出去旅遊一下吧?來到這裡快一年了,都沒有出去好好玩過呢,每次都是來去匆匆,咱們就去南韶好了,怎麼樣?”
“去南韶?什麼時候啊?”身着淡藍色綢長衫子的林清卓踱步進來,隨行的還有軒轅仲卿,江落落笑着站起來相迎,並說道:“正跟我大哥說呢,等大都的事情作個了斷,便與大哥一起去南韶玩。到時,仲卿你要做我們的嚮導哦。”
見江落落笑得眉眼彎彎,軒轅仲卿也心下歡喜起來,便也笑道:“也是,我也有許多日子未回去了,等咱們安頓好就一同去吧。”
林清卓坐了下來,門外響起了元孃的聲音,“姑娘,林院主送來了很多葡萄,您要不要嚐嚐?”
“葡萄?”聞聽此事的江落落立即眼睛發亮,連蹦帶跳的跑出屋子,果然見元娘手中拿着一個大木盆,裡面有許多晶瑩可愛的葡萄,江落落嚥了下口水,“快些洗好了拎過來,我跟大哥他們一起吃。”
元娘應了聲便走開了,江落落還在後面喊着:“給後院的黃正卿他們也送點兒。”
江落落高高興興回了屋,挽住了林清卓的手臂道:“親愛的,你咋這麼瞭解我呢?我最愛吃葡萄了。”說着,叭一聲就親在林清卓臉上。
林清卓倒沒想到江落落會因爲一串葡萄瞬間變得這麼熱情,只覺得臉頰上軟軟印了一下,鼻間有淡淡的甜生生的香氣,不由得身上一僵,江落落的感覺是他渾身突然發硬了。好奇地捏了捏他的手臂:“你怎麼了啦?中暑了?說話咬舌頭了?”
“啊,沒,沒有!”此時的林清卓覺得手腳不知往哪兒放,“書院還有些事,我,就先告辭了。”說完便掙脫了江落落的小手,急急便走掉了。
江落落第一次看到那樣的林清卓,難道是不舒服,要拉肚子嗎?
“落兒,快,葡萄洗好了。”南宮越程拿了個大盤子,裡面裝着兩串葡萄,江落落立即趴到桌上就開始努力吃,早就將林清卓剛纔的怪異給丟到腦後了。
“落兒!”門口是趙春橋,正笑眯眯的端着蔥油麪,“爺爺給你煮了點蔥油麪給你當點心,哈哈,快吃吧。”江落落象只小鳥一樣,高高興興接過托盤。
“你們又要動身了吧?”趙春橋的眼中除了關心還是關心,他是真心喜愛這個渾身透着靈氣的丫頭。
江落落一邊吃着,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嗯,大概就是這幾天,不過爺爺放心,不管落兒走哪兒,都會回來的,將來爺爺就搬來跟落兒一塊兒住吧?”
趙春橋寵溺地笑笑,說道:“好,爺爺等你回來。”
四天後,所有的避蠱藥囊全部到位,昭帝派衛國公以最快速度押送至邊境,上官頊儀回到大都的前一天,江落落等一行人,再次向麒麟山出發,這一次江落落作好了最壞打算,大不了就小命交待在那裡。
當天傍晚,所有人馬都集中到了仙女潭附近,江落落道:“咱們先不着急去仙女潭,先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午時再行動好了。”
林清卓道:“也好。”林清卓與江落落雙佩相通,江落落能預見的事情,林清卓也能感應到。
夜裡,大約是聞到什麼氣味,狼王再次出現在江落落身邊,當碩大的狼站在一箭之地,綠幽幽的眼光直視的時候,除了江落落,其餘人馬皆有點怯意。
“哈羅,過來!”江落落卻毫不在意的向狼王招手,“好久不見啦,你們還好嗎?”江落落抱着狼王的脖子,一副親暱的樣兒,好象她抱的不是狼,而是寵物博美犬似的,狼王十分安靜,任她在身上亂抓亂揉,半晌,江落落才道:“怎麼就你,虎王他們怎麼不來呀?”
狼王把頭轉向了另一側,江落落順着狼王的眼光望去,不遠處,是虎王的腦袋在一伸一縮,鼻子微微抽搐一下,不時伸出血紅的薄舌輕觸着鼻頭,眼睛也一眨一眨。
江落落朝虎王也笑起來,小虎在她那兒養得越來越大,如今連牀底都睡不了,每天都只能睡在外廳,誰讓它吃得太多,長得太快呢?
見江落落髮現了它,虎王慢騰騰走到江落落身邊,用頭輕輕推了下江落落,接着便在江落落身邊趴坐下來。
“落兒,它們……”軒轅仲卿不知道虎王與狼王的來頭,這個情景雖不是頭回見到,但是他的小心臟還是有點受不了。
“嗯,我想它們應該就是守護寶藏的靈獸。不然怎麼聽得懂我的話呢?”江落落笑嘻嘻地撫摸着虎王的脖頸,虎王很是愜意地閉上了眼睛,任其作弄。
“真是這樣嗎?”軒轅仲卿望向趴在旁邊的狼王,狼王感受到目光,也轉頭望向軒轅仲卿,朝他點了點頭。
“哇!”軒轅仲卿幾乎是跳起來的。他可沒有想過這輩子能跟一頭狼交談,這實在太意外了!太也讓人想不通了!
南宮越程對於軒轅的大驚小怪感到無語,又不是第一次見到,你至於這樣嗎?
忽然,狼王與虎王都撐起了身子,耳朵立了起來,並不停地抖動,發出了極低沉的輕吼,狼王與虎王的身體都極高大,這一撐立,江落落就在它們頭下了,只能仰頭望着它們,但這兩隻靈獸身上散發的警戒氣息,讓江落落心中咯噔了一下,難道說,是有危險氣息,有人偷襲嗎?
果然,一枝暗箭飛射而來,“嗖”地一下便正中江落落的跟前,與她的腳丫只隔兩三寸的位置!那虎王忙跳開,朝山谷咆哮一聲,靜謐的山林,突然震動起來,一山不容二虎的古語在這裡根本不存在,連續出來了十幾只猛虎,動作非常迅速,奔跑的樣子,雖然在夜間看不清楚,但是當慘叫聲響起的時候,江落落明白,虎王在執行它們的職責,爲了護衛寶藏而盡職,直至死亡那一刻。
山谷中黑影攢動,顯然對方埋伏了不少人數,林清卓等人雖然帶了二十名護衛,但是,終究是寡不敵衆的,就在交戰中,越來越顯得吃力,江落落搖了搖狼王,狼王表示,它的族羣在仙女潭,而不在這個山頭。
“仙女潭一定是他們的弱點,不然他們不會在這裡伏擊我們。”林清卓且戰且進,對他們幾個說道,話語間,又有幾個黑衣人倒地。江落落沒有動,只是跟乖乖待在虎王身邊,一狼王一前一後守着她,應該是比較安全的。
南宮越程倒不敢打得太遠,有跑的,他也不追,軒轅仲卿也是如此。黑衣人有些一籌莫展,因爲他們的主要任務是將這些人帶進機關陣地,困住他們。
此時的令狐琬珠,完全已經脫離了那個美貌貞淑的模樣,眼底的猙獰和嘴角的冷笑都出賣了她的內心,一擊不成,她命令人馬另行夾擊,總是要在他們趕到仙女潭之前將金玉雙佩搶下,她去奪寶,因爲擁有寶藏的人,只能是她。
令狐琬珠舉着手中一張陳舊的圖紙,眉眼間盡是冷意,她認定自己纔是這朔王寶藏的真正得主,她纔是號令天下的又一位女帝!絕不能大計毀於一旦。
“孩兒,你計劃可妥當了?”這是北堅拓跋王在問自己的女兒,這個女兒從小便悉心調養,北堅與別處不同,男女均可繼承大統,這個女兒無論是蠱術,武功以及韜略都不輸於任何一個兒子,單獨比較看,她比自己的每一個兒子都要更強大,雖然並未每時每刻與孩子在一起,但爲人君爲人父者,最看重的,莫過於後代的能力。
“父皇且放心,管叫他們有來無回,只是他們不能死了,想要奪取寶藏,非用他們四人的血不可。”令狐琬珠的眼神裡帶有一絲嗜血的興奮。
令狐琬珠並不知道,由於拓跋三皇子的回宮,拓跋皇室的格局正在改寫,而拓跋昌意在回程中拔除了北堅王暗中所設的信息傳遞點,所以北堅王還以爲如今北堅關河寧定,卻不知道已經快開改天換地了。
“那佳母妃呢?好象有數日不見她了。”令狐琬珠有點好奇,平素自己的父皇與那佳形影不離,但最近這小半月,似乎就不見她出現。
“她去見狄夷蠱王了。”拓跋王言道,蠱王性格怪異,但不會濫殺無辜,再加上狄夷如今依附於北堅,欲在北堅蹄下分點湯喝。以北堅王這種殘忍嗜殺的性格,誰都知道討不到好,他不怕殺人,但是他不懂蠱,害怕蠱王萬一因爲這樣那樣的不如意,便對北堅軍隊下蠱,所以北堅王在態度上,對蠱王很是尊敬。
“此地便是仙女潭了,落兒,我們應當怎麼做?”清晨朝陽升起之時,林清卓等人終於到達目的地。
仙女潭與江落落幾個月前來之時的仙女潭完全不同了,原本碧綠如翡翠的潭水,變成了渾濁的死水,在晨色中輕微盪漾着。虎王與狼王,還有或多或少受了傷的虎羣也跟在後邊,象是她的護衛。
江落落站在潭前,深呼口氣,她得平靜一下自己,中麒麟山的莫明其妙消失,使得她對古人的機關之術更爲驚歎,朔王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斂下的鉅額寶藏究竟會怎麼樣的手段留下來,這讓她十分期待。
衆人都沒有動,待仙女潭整個在太陽光下之時,潭水開始泛清,最後又成爲了清澈碧玉的景緻。江落落脫掉鞋襪,走了下去,見江落落如此,衆人也開始脫鞋襪,江落落卻道:“你們與虎王和狼王在此守候,只是我們四個進去便可。”
江落落不知道地方在哪裡,但有玉佩總是可以探知的吧,江落落取下了頸中的玉佩,沒想到玉佩一沾到水,立即發出了幽幽藍光,再次與以前那樣,往左邊引導,而林清卓的金佩則向右方引導。
南宮越程和軒轅仲卿的指示是一前一後,四樣寶貝各自迴歸到位,只聽得“咕嚕嚕”幾聲,那仙女潭的中間突然呈現一個漩渦,漩渦隨着水流的動向,越來越大,林清卓大叫:“快跳上去!”
江落落短胳膊短腿也盡最快速度爬了上去,果然,仙女潭的水位慢慢下去,隨着水位下降,潭底出現了四塊人身雕像,各呈四個方位橫躺,每個雕像的頸下都有一個圓形字刻,“這個好象是朔字,你那邊是什麼花?”江落落轉頭問林清卓。
林清卓看了另外三個,擡頭說道:“這四個字是朔玉金藏。”
朔玉金藏?也就是江落落玉佩上的兩個字都在上面,那麼,這裡一定是通往朔王寶藏之處了!
沒想到這個潭非常深,江落落等人一直等到水完全排乾淨用了近一個時辰,才發現那潭根本就是人造的,潭面象足球場這麼大,但深度卻沒有多少,大約就正好能淹沒一個成人的樣子,江落落見漩渦沒了,認爲時機已到,便走向仙女潭。
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江落落害怕一步走錯,那些水又捲回來就麻煩了。環顧四周,非常安靜,應該不會有事吧,心裡念着阿彌陀佛繼續走往潭中間走,直到正中時,雙佩雙匙同時發出藍光把江落落罩在當中,突然,江落落的小身子在衆人眼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