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虎清兒二人退下後,安王施禮問道:“尊上有何吩咐?”
安王不知道爲什麼昭帝要留下他,只得恭身站着。
“據報東越五皇子失蹤了?”昭帝的聲音有些低沉,南宮越程曾對他說過,五皇子司徒霽雲曾向江落落求親,如今發生這樣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要怎麼面對。
目光直視南宮煥元:“你有什麼線索嗎?”
“這……微臣在想這恐怕是東越那邊的事,應與其他鄰國不相干。再說了素聞五皇子貪淫好色,喜入舞坊勾欄,再者他又是個喜怒無常,喜新厭舊之人,或者中間生了什麼事端也未可知啊。”安王儘量使自己的聲音平靜而謹慎,這只是他的個人推斷,但與昭帝這樣說出來,好象還是有些不妥。
果然,聞言昭帝擡起頭直直盯着安王,如芒在背的安王被看得垂下頭,昭帝多年來一直對他敬遇有加,從不曾疾言厲色,這一點,安王是知道的,但是如今西齊正處於一個危急時刻,過半數地方洪澇災害,不知道有多少黎民流離失所。
昭帝輕輕用中指關節叩擊案臺,發出輕微的“咚咚”聲,眉頭緊皺着,“注意下北堅動向,先佈置好,其餘的事情略放放,你先退下吧。”
安王依言退了出去。
昭帝靜靜坐在殿裡,沒有吭聲,現在的西齊是最脆弱的時候,北堅居然沒有任何動靜,這是非常奇怪的,平常就算是好收成的年月,他們也會到邊城騷擾,爲什麼西齊如今遭遇大災了,北堅反而沒有動靜?昭帝也百思不得奇解。驀地想起江落落那日曾附他耳邊低語:“若西齊有災,以不變應萬變,請順東王出面,能輕鬆化解的。”
思及此,昭帝喚來內侍去傳順東王入宮。
兩日後,江落落隨同父親已進入茫山,這裡叫茫山,大概是因爲山裡終年雲霧繚繞的緣故,從山頂望遠處,有憑欄天海闊,放眼白雲低的感覺。入茫山幹什麼?自然要找到地圖,找地圖就必須用金玉二匙。所有人都跟隨着一起來了,江落落心裡沒底,因爲她並不知道具體的地點,只能憑記憶尋找夢境中的地方。卻完全沒有頭緒。
國師在茫山之巔,有個小小別院,只有兩進,江落落知道自己時間不多,總是變着法兒的纏着父親,跟他聊天,聊她那個世界的事情和見聞,不得不說,江落落聲情並茂的敘述方式,再加上南宮越程的補充,國師覺得日子過得很有趣。
江落落在陪父親的同時,內心卻在暗暗着急,知道地點,卻不知道怎麼去,難道一直在茫山轉悠嗎?
江落落取出金玉二匙,百無聊賴的用手指輕輕撫着匙尖的鋸齒狀部分,將金玉二匙並在一起,好象能互相咬合的樣子,江落落就嘗試了一下,金玉相合,立即眼前出現一道金光直衝天際,國師感覺到腳下的地在震動,看到了異向,“羅盤被催動了麼?”國師喃喃地說着,他也不敢確定。
手中還持着金玉二匙的江落落沒有支撐得住,直接就暈了過去,南宮越程與軒轅仲卿也變得異常起來,兩人均呼吸急促,好象有些站立不穩。一直到金光散去。
除了國師等四人,其他人均看不到那道金光,也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公主!”“世子!”“殿下!”分別跑向自己的主人。
江落落醒來時,又是第二天傍晚,她覺得有些悲哀:總是這樣嗜睡可不行,爲什麼不能象個正常人一樣呢?
那道光給了指引,那麼,與父親是否別離在即,想到這兒,江落落緊緊揪住蓋在身上的被子,說實在的,父親雖然不懂得怎麼樣表達愛,但是對她的疼惜一點沒少。
東越後宮,年過半百的秦老太妃焦躁不安:“燈芯,你再去瞧瞧,看外邊有沒有消息傳進來。”
一個十六七歲,大眼鳳眉的宮女上前道:“啓稟太妃,陛下往雲壽宮來了。”
秦老太妃點點頭,揮手讓那宮娥下去,卻沒發現宮娥在轉身那一剎那間,已將一件物事扔進了殿內的香籠之中。
“給太妃請安!”東越帝恭敬地行禮,太妃含淚握住他的手道:“本宮的孫兒,究竟怎麼樣了?”
東越帝沉默着沒有回答,兒子到現在都沒有消息,不僅是秦太妃,若是霽兒的母親還活着,恐怕也是這樣,甚至比秦太妃還要糟糕的情況吧?
“暫時……還是沒有找到,但是派去尋的人,也的確沒有任何消息。”東越帝沉聲回答,“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寡人是這麼吩咐他們的。”
秦老太妃說道:“本宮聽說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