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欽原感受到自己小腹上,那一絲灼熱,隔着衣衫,她也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明明是來找他談正事的,爲何會變成了這幅模樣。
不過,正事似乎也沒有再談下去的必要了,他既然答應了她盡力避免主人受到傷害,想來也不會騙她吧?
再說,事已至此,她也沒有更好的辦法,若真能留在他身邊,既了了自己的心願,也能保護主人,這樣的結果似乎也不錯。
“若是爲了別人…我情願你拒絕我!!”
殃黎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每每想到古善瑤,她的眸中總有一抹溫暖又悲傷的光,那是這麼多年來,她早已養成的習慣,他那麼注意她,怎會感覺不到她的心裡?
欽原聽到頭頂上冷厲的喝聲,他好像從不曾如此冰冷的對她,即便是她當着尚霞門上上下下幾千人的面忤逆他,他都不曾如此生氣過,還有上次她爲了救主人,私自動用冥生樓的力量,得罪了北冥最有勢力的幾位老臣,他氣到對她用離魂鞭,可她看得出,當時他也只是生氣惱怒,臉上沒有此刻好像覆着寒霜一樣的冰冷。
她惹惱他了?
因爲主人嗎?他怕是因爲主人,她會獻出自己給他?還是在一她對他沒有喜歡,沒有愛意,只是因爲想從他身上得到主人的安然,才答應他?
“我…”
“你走吧!我殃黎還沒淪落到要靠如此卑鄙的手段,才能得到一個女人呢!!”
殃黎一臉冰寒,他的真心換不來她的真心,若她只是爲了古善瑤才與他在一起,他寧願推開她,也不願她爲了別人,將自己賠進來。
更何況得不到她的心,就算是得到她的人,他也不會開心,如此下去,倒不如與她一刀兩斷,從此不相往來。
雖然,那會要了他半條命,讓他再沒了愛人的能力,但他不願,也不忍她如此糟蹋自己。
殃黎說着,寒涼的目光在她臉上凝注了片刻,他真的很想讓她清醒一下,想把她的腦袋敲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什麼,但他知道,無論她的腦袋裡亦或是她的心裡,都一定沒有他的影子。
他不想再多看她一眼,雙臂撐在她身側,猛的起了身。
欽原有些愣怔的望着他,他的眸中還殘存着方纔的慾念,但他眼底深深的痛苦和失望,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他起身的一瞬間,她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她心底無聲無息的抽離,疼痛和無邊的絕望倏然包裹了她的真個人。
她下意識的伸手,用力扯住他稍顯凌亂的衣襟,她清楚明白,若就讓他這麼離開,她這一世真的再不會與他有什麼瓜葛了,她心底的恐慌和痛苦深深將她埋葬了,“不!殃黎……”
她不知自己要說什麼,更不知自己要做什麼,她只是本能的扯住他的衣衫,她不能讓他誤解,不能糊里糊塗的葬送了一世,主人是會原晾她的吧?畢竟當年,她寧願放她走,讓她自己選擇遠離他們的紛爭,還是留在這個男人身邊。
而她當年,毅然決然的選擇了來到北冥,她知道她瞞不過自己的內心,她是爲了古善瑤不假,她也同樣是爲了他!
殃黎似乎沒想到她忽然的動作,他整個人砸在她身上,她胸前的溫軟貼着他的手臂,他本就有傷在身,忽然倒下來,他怕砸傷了她,撐住的手臂上又流出血來。
殃黎定眸,蹙眉深深的望着她,她這是何意?怕他還會對莘瑤動手,怕他會拆散他們,非要獻身給他嗎?
若是她非要如此,他恐怕也是無力招架的吧?殃黎心中暗自苦笑,他還不知她對自己的吸引竟已到了如此的程度,是自己刻意忽略了對她的那份心思,纔會讓他這麼晚纔看清自己的心。
“殃黎!你真的要娶我?那嫇姬該如何?”欽原斂了斂自己的情緒,將壓在心底的疑問問出來。似乎他們之間,幾千年來,從來不曾如此坦誠過。
殃黎望着她不言語,心中暗忖,她這是什麼意思?她不愛他,也不許她愛別人,爲了無關緊要的人,犧牲自己嫁給他?
若她鬆口說嫁他,他能拒絕的了嗎?殃黎心中泛起一層濃濃的苦,他心動什麼,他又心悸什麼?他好歹是北冥的堂堂殿下,論身份地位前程,誰能比得過他?他怎麼就栽在了這個不懂情趣又癡傻木然的女人手裡!
她究竟有什麼好,竟一開口有些鬆動,他心裡就忍不住有些興奮,有些期待,殃黎闔了闔眸子,強逼着自己壓下心頭的期望,一遍遍告誡自己,她不愛他!
“欽原,你這是什麼意思?”殃黎心底風起雲涌,面上卻強壓着,雲淡風輕的問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欽原不知該如何開口解釋,她本就不善言辭,面對着他掩在眼底那般苦楚悲慼的情緒,她如何能應對自如,只能盡力讓他清楚,她並非是他想的那般,雖然她並不能全然否認,有因爲主人的原因。
但若能兩全,她自然希望得到一份君上對待主人那樣的感情,死生不論,至死不渝!
“殃黎,我不全是因爲主人,若你是因爲要拿我刺激別人,那你找錯人了,但若你是真心的,我……”欽原圓潤的胸前起起伏伏,緊張的聲音都泛着一絲輕抖,但她只微微頓了一瞬,便擡眸對上殃黎的眸子,緊繃的聲音從口中溢出來,“…我不喜歡你!…我愛你!!”
殃黎聽到她前面的話時,寒涼的面上微微一凝,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她還在意嫇姬,是不是說她還是有一點點在意他的?但聽到她後面的“我不喜歡你”時,他唯一的一絲希望也被打碎了。
他原本寒涼的臉上,蒙着一層死寂的安靜,沒有了一絲一毫的表情,他以爲他們糾纏了這麼多年,終於結束了,但他沒想到,她後面的話,明明朗朗的衝入了他的耳府,砸的他一個措手不及,頭暈目眩。
她說“我愛你”,他恍惚的愣住了,腦海中一直迴響着她那句乾脆,利落的“我愛你”。
她的聲音很輕,很綿軟,但卻帶着她獨有的乾淨利落,清脆悅耳。
他好像忽然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耳邊也再聽不到任何響聲,滿滿的都是她的那句“我愛你”。
“你……你說什麼?”殃黎面色緊繃到了極致,隔了好半晌,目光才晃動了下,癡怔的不敢動彈一下,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