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帳中短兵相接,鴛鴦被底春光明媚,四肢交纏,八方六合,敵我不分,聲抑力竭。
一雙素手從被子裡探出,席雲芝秀美的臉上紅撲撲的,嬌脣微張,不住喘着大氣,像是憋的不行,正呼吸了幾口氣,一隻腦袋從她的胸前也探了出來,步覃整個人都壓在席雲芝身上,被子底下有一下沒一下的動着。
席雲芝咬着下脣,蹙眉壓抑着叫聲,承受着來自上方給予的一切酥、麻痠痛,兩隻胳膊奮力的纏住他的頸項,讓他更加貼近自己。
又是一陣強勢的攻城略地之後,步覃終於奮力一推,將自己送了出去,席雲芝不敢發出聲音,只得像離水的魚般大口大口呼吸着空氣,身子忍不住弓了起來。
大事過後,步覃也帶着些許氣喘,意猶未盡的從席雲芝身上翻到了外牀。
席雲芝兀自平靜了一會兒,這才輕手輕腳的坐起身,拿起事先準備好的帕子清理了一下,兩人同時看了一眼牀的內側,獨自睡在小被子裡的小安,這纔不約而同的大抒一口氣,穿了衣服靠坐在牀頭。
“陳世美大戰小金蓮,怕是彈盡糧絕了。”步覃讓席雲芝靠在他的懷中,指腹輕柔的撫摸她光嫩的臉頰。
席雲芝轉頭白了他一眼,嬌嗔的在他胸膛打了一下,這才說道:
“對了,這筆帳咱們還沒算呢。”
步覃好整以暇:“夫人……想怎麼算。”說完,他還一副‘你說吧,我只要力氣夠,就一定全力配合’的神情。
惹得席雲芝又是一陣哭笑不得,故作正經的說道:
“首先你得先交代那個女人是誰。”
步覃轉頭看了一眼她,黑亮的瞳眸中雖然都是信任,但卻也很堅定的告訴他,這件事她必須知道的意思,深吸一口氣,步覃決定不再隱瞞。
“是齊芮。”
席雲芝蹙眉,只覺得這個名字好熟悉:“齊芮?她是……”
步覃點頭,證明她心中的猜想:“齊國攝政長公主。”
席雲芝坐直了身子,盯着步覃看了好長時間,這才深深吐出一口氣:“她怎會……”
步覃將吃驚的她拉回了懷中,溫和的解釋道:“多年前她親征蕭國,曾被我的副將抓獲,不過那時她說她是齊芮的貼身侍婢,副將便沒有當場殺她,見她美貌,便將她送到我身邊伺候了大半個月,後來我將她送回副將那裡,她便被齊國的人救走,那之後,我們才知道她的身份。”
“伺候……你大半個月?她怎麼伺候?”席雲芝酸溜溜的問道。
步覃見她嘟着嘴,不禁想逗一逗她,挑眉說道:“能怎麼伺候,一個貌美的女人面對一個飢渴了很久的男人……”
席雲芝的牙立刻咬了下脣,步覃看到了滿意的神情,趕忙又補充道:“我讓她煮飯倒茶洗衣服,就是不讓她鋪牀,連牀鋪都沒讓她靠近過分毫。”
“……”
席雲芝瞪着的雙眼才稍微緩和了一下,重新放鬆了身子躺在他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在他腹部畫圈圈:
“你沒對她做什麼,她如何會記得你?”
步覃聳肩:“大概是想看看我的慘狀吧。”
“那闌冬是不是也是她安排去你身邊臥底的?”席雲芝心中雖然覺得齊芮對自家夫君的感情不會那麼簡單,但又想起一個問題。
步覃點頭:“是。闌冬的確就是她被救走之後才混到我的隊伍中去。”
“闌冬如今是她的駙馬。”席雲芝說道。
“對。聽說三年前,她嫁給了闌冬。”
席雲芝奇道:“就是你被貶洛陽的那一年。”
步覃嘆了口氣,顯然又像是想起了舊事:“是啊,就是那一年。闌冬與她算是青梅竹馬,闌冬有世襲的爵位,從前是她的貼身護衛,闌冬對她癡戀一片。”
席雲芝這才瞭然:“怪不得闌冬對你不依不饒,把你害的那麼慘。”
原來正是應了那句情敵見面,分外眼紅的話,他肯定是知道齊芮喜歡步覃,覺得步覃橫刀奪愛了,所以纔會那般不顧一切的將步覃打壓。
“齊芮找我並不是爲了敘舊情,而是有其他事情。”步覃決定對席雲芝和盤托出:“她對我說,可以出兵助我,讓我再打回蕭國。”
席雲芝對這句話表示十分震驚:“出兵?”
步覃點頭:“是,出兵,她要我帶兵反了蕭國。”
“……”席雲芝深吸一口氣,那個女人一定是瘋了纔會這麼說的,她是什麼意思?要出兵協助步覃造反,然後呢?造反不成功,她會如何?造反成功了,她又會如何?
“你……答應了?”
步覃搖頭,淡淡的說:“沒有。我就是要造反也輪不到她出兵協助。”
席雲芝坐直了身子,看了步覃好一會兒,說道:“夫君,你想造反?”
步覃與她對視片刻,挑了挑眉:“被三番兩次這樣無情對待,說不想,一定是騙人的。如果有機會,我不會拒絕的。”
“那……齊芮不是給你提供了個機會嗎?你爲何拒絕?”
步覃笑了笑:“那個女人心計太重,很會抓人弱點,心腸就像是一隻毒蠍,我若與她結盟,最後一定會連人帶國全都會被她吞併。”
“所以你是想……”席雲芝越想越覺得瘋狂,但卻難掩心頭隱隱的興奮。
步覃再次將她拉回:“現在我想什麼都不重要,因爲條件還不成熟,別想那麼多了,睡吧。”
“……”
席雲芝被步覃摟在懷中,腦中一片混亂,久久都不能入睡。
這日席雲芝在院子裡曬衣服,外面又傳來一陣敲門,心底猜測會不會是齊芮又派那個老管家前來傳遞紙箋,打開門一看,卻是兩個壓低了帽檐的男人,見開門的是席雲芝,兩人將帽子摘了,趙逸和韓峰對席雲芝露出了大大的笑顏。
席雲芝見到他們也十分興奮:“趙逸韓峰,你們竟然找到這裡來了。太好了,快進來。”
趙逸和韓峰被席雲芝拉進院子之後,步覃便從屋裡走出來,趙逸和韓峰見到步覃,便雙雙單膝跪地,給步覃行禮,詢問他的傷勢。
步覃讓他二人起來,並且將事實告訴了他們,趙逸和韓峰這才明白,他們爺已經沒有大礙,都各自鬆了一口氣,然後對他們講起了這些日子的遭遇。
“我與趙逸陪着巴達首領去了遼陽行省,找到了李毅,李毅一口答應了派兵駐守鄂溫克雪原,可是,當我們回去的時候,就看到村裡一片狼藉,知道村裡出了事,在那裡正巧遇到了顧然,從他那裡聽所,全村人都被俘虜去了齊國兗州,然後我們又馬不停蹄的趕去了兗州,一番打探之後,才知道夫人被齊國三皇子從軍營帶走了。”韓峰說的事無鉅細,說的都有些口乾。
趙逸見狀也跟着補充:“然後,我們就配合巴達首領將鄂溫克族人全都從兗州救了出去,說來也奇怪,兗州從前是明孝王鎮守,據說那個人驍勇善戰,可是,在我們偷襲兗州的時候,兗州卻突然陣前易帥,明孝王突然被聖旨召回了幽州都城,所以,我們的救人行動纔會那樣順利,真是天幫忙了。”
韓峰喝了一口水,又接着說道:
“救出了鄂溫克族人,我們就一路從兗州趕到了雍州,又從雍州感到了幽州,經過好一番打探才知道,你們從三皇子的府邸搬到這裡來了。”
席雲芝又給兩人空了的茶杯添了水,感激的說道:“實在是難爲你們了。劉媽和如意如月沒事兒吧?”
趙逸搖頭:“她們沒事兒,我們去救人之前,又把她們送去了遼陽,現在李毅府中居住着。”
知道她們沒事兒,席雲芝也就放心了,只見韓峰和趙逸對視一眼,對步覃說道:
“爺,這一路走來,我們還聽說了一件事。”
步覃讓他們說下去,韓峰醞釀一會兒後說道:“步帥……死了。”
步覃從座椅上立起,一拍桌子怒道:“什麼?”
韓峰和趙逸立刻又跪了下來,步覃蹙眉咬牙道:“怎麼死的?什麼時候的事?”
韓峰也滿臉悲痛:“我們去遼陽行省找李毅的時候,聽他說起的,步帥是在回南寧的路上,毒發身亡的。皇上要他交出南寧的兵權,步帥在宮中與皇上發生了一場不小的爭執,但皇上當場是讓步了的,在步帥提出要回南寧的時候,他還主動設宴送行,步帥用過晚宴,怕徒生變故,便連夜往南寧趕去,誰知道在半路就……”
步覃的雙眼有些通紅:“是皇上下的毒?”
韓峰猶豫了一會兒,才默默點頭:“十有八九,所用之毒,是宮中常用的鳩毒。”
步覃瞪着通紅的雙眼半晌沒有說話,席雲芝也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跌坐在了椅子上,趙逸又接着說道:
“步帥死後,皇上強制拿走了步帥身上的兵符,還在步帥身上安了一條行刺君上的罪,張果,魯恆,琴哥兒他們也都被關入了天牢,秋後問斬。”
步覃的拳頭捏的咯咯作響,看着天際半晌沒有說話。
席雲芝率先回過神來,告訴大家逝者已矣,他們想再多都是沒用的,她又到側院收拾了兩間房間,讓趙逸和韓峰留了下來。
齊昭事隔多日之後,又來到席雲芝的小院,在看見趙逸和韓峰的時候,便要派人將他們抓起來,席雲芝制止,將齊昭拉到一邊說了些話,齊昭才放棄了抓捕韓峰和趙逸。
席雲芝做了幾道菜,留齊昭在這裡吃飯,吃飯的時候,齊昭對步覃說道:
“父皇下令把闌冬調回了京城,姐夫你覺得給闌冬安個什麼職位比較好?”
齊昭的這個問題一問出口,韓峰和趙逸就愣住了,他們端着飯碗,看着這飯桌上奇蹟般的一幕,一個齊國皇子居然開口問他們爺該給什麼人安什麼職位?
這,這多少有點本末倒置了吧。
步覃今日的神情有些冷,看了一眼齊昭後,便說道:
“給他想要的,把他捧起來,長公主手中不是有很多權利和要缺嗎?都交給闌冬來管,你覺得怎麼樣?”
齊昭吃了一口飯,眼前一亮:“姐夫的意思是……”
步覃沒有說話,齊昭看了看席雲芝,席雲芝便代爲解釋道:“讓闌冬分了長公主手裡的權利,長公主那邊的人不僅不會反彈,反而會覺得他們的駙馬受到朝廷重用與認可,長公主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自家夫君,但權利分散開來,總是比集中在一人手上要好對付。”
齊昭聽後,放下手裡的碗,又要匆忙離開,卻被席雲芝又叫住了:
“行了,這事兒能急在一時嗎?吃晚飯再去也不遲。”
齊昭又匆匆趴了幾口飯之後,便再也坐不住,疾步走出院門,翻身上了馬,往皇宮跑去。
他走之後,趙逸對着門看了好久:
“夫人,這個三皇子真是你的胞弟嗎?看着跟你的性格不太像啊。”
席雲芝笑道:“龍生九子,各不相同,我屬靜,他屬動,小時候便是這般,所以我娘總說我是管事的,他是跑腿的,性格天成,改不了了。”
韓峰知道分寸,不會去評判主人家的事情,對席雲芝問道:
“夫人,你和爺是打算鼓動闌冬和長公主鬥起來嗎?可是據我所知,闌冬對長公主齊芮那是言聽計從的,要他們鬥起來,怕是不容易呢。”
席雲芝勾脣看了一眼步覃,似笑非笑道:
“容不容易,要問你們爺了。”
步覃喝了一口湯,看了一眼席雲芝,挑眉問道:“不吃醋?”
“我不愛吃醋。”席雲芝從座位上立起,轉過身來又說道:“可不能讓我感覺太酸了哦。”
“……”
步覃看着她的背影,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韓峰和趙逸對視一眼,趙逸咬着筷子問道:“爺,你和夫人在說什麼呀?什麼吃醋不吃醋,酸不酸的?”
步覃瞥了他一眼,韓峰便主動在趙逸頭上敲了一記:
“夫人愛不愛吃醋,關你什麼事兒啊?”
趙逸覺得捱打的有些冤枉,揉着腦袋說道:“我,我就問問嘛。夫人的話也沒說清楚,闌冬和齊芮鬥不鬥的起來,怎麼就跟夫人愛不愛吃酸有關係呢?莫名其妙!”
韓峰揚起手,又對趙逸比劃了一下,趙逸便趕忙閃過了腦袋,主動討饒: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就好像你聽懂了一樣,切。”
“……”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恢復更新,第一更~~~~
昨天花叔去了常州恐龍園,玩兒了三百六十度高空旋轉過山車,還有那個火龍鑽,玩兒的時候感覺心都被人掏空了,發誓下回再也不去玩兒了,太恐怖了,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現在想想還是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