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澈的將軍帳中。
我輕揉着自己發脹的耳朵,立刻伸冤:“還不是因爲老廚那隻龜鱉,他自己不幹活,要我替他幹活。剛好給你的那個——公主送晚膳!”
南宮澈眉頭皺了一下,不相信:“你南宮透是那麼好說話的嗎?”
我南宮透不好說話嗎?
全四方軍最好說話的就是我。
如果我不好說話,他還可以隨便擰我的耳朵嗎?
我哈哈:“我推牌九輸給他。”藉口我多得是,只看南宮少將軍喜歡聽哪個。
南宮澈不疑心。
“去把衣服換了,然後坐下,吃飯。”
南宮澈轉身坐下。
軍帳的中央,架地矮腳摺疊式小圓桌,擺着飯菜,正冒着熱氣。
三菜一湯。
賣相不好,清淡有餘。
我早就看到小圓桌上放着的兩對碗筷,其中就有我的份。
我立刻坐下。
“我叫你先換衣服,再吃飯!”南宮澈打開我的筷子:“臭烘烘的能吃飯嗎?”
我嗅了一下自己的胳肢窩:“~~(╯﹏╰)b,都是老廚的潲水味道。不過,我在軍隊中是我出名的香,人稱人見人愛的小香豬,連老明都這樣說。老明那人屬狗,整天狗鼻子嗅來嗅去,那時候我懷裡藏着包子是狗肉餡的被他嗅出來……”
我哈哈笑着。
南宮澈卻一點都不懂得幽默,他不笑,而且還板刻着臉,看來正想着要把我一腳踢出去,免得影響他的食慾。
“行行行,脫就脫,有什麼了不起。”
我放下筷子,看了南宮澈的將軍帳一圈。
行軍中睡覺的地方極其簡陋,帶着帳子的就支起帳篷,沒有帳子的就燒過火、席地而睡。只有那些“將軍”、“公主”纔有專門伺候的頭頂布幔,遮住星辰日月、朗朗乾坤。南宮澈有他的老媽子——洪副官,替他料理好日常的一切,桌子擺好,牀褥乾淨,有模有樣。
我把髒兮兮的衣服一拉起,往他牀上一扔,拍拍手,坐下喝湯。
南宮澈的臉黑了:“你都這樣脫衣服的嗎?”
我不明白:“不是這樣脫,怎麼脫?脫衣服是我娘教的。難道把布撕開,纔是正確的脫衣服?這樣不就很浪費?”
行軍居然還有海鮮湯味,真的不錯。
南宮澈的小日子不錯啊。
南宮澈隱隱青筋:“我的意思是,你都在男人跟前脫衣服?”
我嚐了一塊肉乾片,味道不錯,一邊嚼,一邊說:“不怕不怕,軍營沒有東西多,就是壯男多!我以前在衛所,一個營房幾十個大男人住在一起,很好玩。不過同他們玩歸玩,我最不喜歡是夏天,夏天他們臭烘烘的,光着膀子倒在牀上就睡着,我還要從他們那堆肥豬肉上面跨——”
南宮澈一聲不吭,只是埋頭吃飯。
南宮澈吃飯一板一眼。
吃得有點……不共戴天之仇。
我心肝兒莫名發顫,偷偷看了他一眼,也不敢說話,低頭吃飯。
難道我說了什麼話,惹得這老祖宗不高興?我只不過想說一些以前的糗事給他笑一笑,哄他賞個臉。我剛到軍營,新兵訓練的時候,不會有自己單獨房間,在軍營就要跨過那些同鋪男人,拿自己的枕頭,到外面找大樹睡覺的。
南宮澈的心思越來越複雜。
我不懂他呢。
最後吃得肚子飽飽,我往牀褥裡面一卷。
南宮澈看不過眼,踢了我一腳:“挺屍就挺好一點,壓着胃不消食!”
“罷了罷了,龍牀不如自己的狗窩,我回去!”
“你今晚睡我這裡。”
我抱着被子,縮到裡面去,眨巴着眼睛看着南宮澈:“哥,同你睡,我的貞節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