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輕瑤順勢抓住了她的手,搖頭道:“我不起來,你若是不原諒我,我就不起來。三妹,我知道自己做錯事了,這些時日我在祠堂反省,深感自己對不住你,也對不住咱們葉家的列祖列宗。我給你道歉了,對不起!”
她越說哭的越厲害,招惹的葉輕綃的眼中也閃着盈盈的光。葉輕綃顧不得擦眼淚,與裴氏一左一右將她扶了起來,輕聲道:“二姐,你這是說什麼話,咱們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原諒你了。”
“真的?”
見葉輕綃點頭,葉輕瑤頓時便破泣爲笑,摟着葉輕綃道:“我就知道三妹你最好了,以後咱們姐妹好好的好不好。”
她撲到自己懷中時,叫葉輕綃霎時閃過往日裡那些溫馨的畫面,一張臉也柔和了下來,柔柔的回道:“好,二姐,以後咱們一家人好好兒的。”
畢竟是她的家人,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只要葉輕瑤願意痛改前非,她也願意誠心誠意的對葉輕瑤好。畢竟,這個世上,她只有這幾個親人了。
葉輕櫻回來之後,看到的便是這幅局面,她不由自主的擦了擦眼淚,哽咽的走進來道:“好哇,你們自己在這兒續姐妹情,卻把我忘到一邊了是不是。”
說着,葉輕櫻也走上前來,一把摟住這兩個妹妹,嗔道:“論起來我纔是老大,你們以後都要乖乖聽我的話。”
見她們姐妹這般,裴氏在一旁欣慰笑道:“好了,瑤兒還有傷呢,還有你們兩個,忙了一日也該去休息了。”
饒是她這般說,母女四人還是一起吃了晚膳,等到葉輕瑤睡着之後,葉輕櫻二人才陪着母親悄然離開。
等到門外的說笑聲歸於平靜,葉輕瑤才重新睜開了眼睛。只見她眸子清明,哪裡有一絲一毫的睡意?
見葉輕瑤起身穿衣,鶯歌頓時挑簾走進,疑惑的問道:“主子,您是要起夜麼?奴婢扶着您吧。”
不想,她對上葉輕瑤的雙眼後,霎時
便嚇得將口中話都憋了回去。此時的葉輕瑤,一雙眼中溢滿了恨意,在這燭火飄搖之下,竟有幾分的恐怖。
葉輕瑤睨了她一眼,淡淡道:“在屋裡守着,別讓任何人知道我出去。”
說完這話,她竟然自己提了一盞燈走了出去。
聽得門外的叩叩聲,孫氏放下手中的茶盞,應道:“進來吧。”
見到葉輕瑤,她頓時便迎了上去,握住她的手問道:“好侄女兒,你怎麼這個時候來了,傷勢可好些了麼,擔心死大伯母了。”
聞言,葉輕瑤感動道:“伯母放心,我已經沒事兒了。多虧了您給我出的主意,要不然這會兒我還只能在祠堂裡待着呢。”
這些時日,孫氏都偷偷地去看望她,還給她帶吃的。就連割腕自殺的主意,也是孫氏替她想出來的!
若不是真的寒了心,葉輕瑤也下不去那般的狠手!
聽到她的話,孫氏眼中閃過一絲輕慢,而後盡數化作心疼:“好孩子,都怪大伯母沒本事,不然我一句話就將你放出來了,何至於讓你受這般苦。好在你已經出來了,明兒個大伯母讓人挑些上等的藥材送過去,以後好好將養着。”
見她這般情真意切,葉輕瑤越發的紅了眼眶,撲到孫氏懷中哭道:“大伯母,瑤兒如今只有你疼了!”
孫氏拍着她的背,輕聲安撫道:“好孩子,我沒有女兒,你又是個可人疼的,我不疼你還能疼誰啊?好了快別哭了,不然可就不漂亮了呢。”
葉輕瑤哭了好一會兒,才收斂了情緒,不好意思的擦了擦眼淚,道:“讓大伯母見笑了。”
“真是個傻孩子,大伯母怎麼會笑話你呢。”說着,孫氏又替她擦了擦眼淚,方纔不經意問道:“是了,輕綃可原諒你了?”
聞言,葉輕瑤眼中頓時恨聲道:“她能不原諒我麼,畢竟,我都給她跪下了!便是爲了她的面子,也只能原諒我!”說到這裡,她又咬牙道:“總有一日,我要將今日的屈辱
都讓她還回來!”
見她這模樣,孫氏在心內嗤了一聲,臉上卻是更加心疼了起來:“我可憐的瑤兒,放心,不管你想做什麼,大伯母都支持你。”
“大伯母,還是你——”葉輕瑤的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屋子裡撕心裂肺的咳嗽聲打斷了。
“咳咳,咳咳咳——”
內屋的咳嗽聲還在繼續,那聲音像是古稀老人一般,叫人聽着便替他難受。
葉輕瑤神色變了變,擔憂道:“大伯母,伯伯怎麼咳嗽的這般厲害,要不要喊府醫來啊?”
孫氏的臉色一變,忙得厲聲攔道:“不用!”
她說完這兩個字,就看到葉輕瑤眼中的疑惑,頓時強笑着掩飾道:“真的不用,你大伯這是老毛病了,府醫日日來,也沒什麼效果,我喂他吃藥丸就沒事兒了。”
見狀,葉輕瑤頓時擔憂道:“大伯的病已經這麼嚴重了麼?”說着,她又站起身道:“不如我去看看大伯吧,正好新年呢,我還沒跟大伯磕頭呢。”
見葉輕瑤要進去,孫氏頓時一個健步上前,攔住了葉輕瑤道:“不許去!那個,你大伯他已經睡下了,都脫了衣服了,你一個女兒家進去不方便。”
聞言,葉輕瑤才止住了步子,點頭道:“那好吧,天色也不早了,那我便先回去了,大伯母你好生歇着吧。”只是,她的眼中到底是有些疑惑。這孫氏的態度似乎有些奇怪。
直到葉輕瑤離開之後,孫氏才長出一口氣,而後將門從內鎖上,這才一臉冷意的挑簾走進了內室。
因着葉輕瑤的道歉,葉輕綃心結解開,這夜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清晨,有日光從外間照進,混合着遠處噼裡啪啦的聲音和門外那一樹寒梅飄進來的幽香,讓葉輕綃的心情也點綴的明媚了起來。
蘭草挑簾走進,見她醒了,頓時行禮上前,將衣物都給她拿了過來,一面整理着牀鋪,笑道:“主子昨夜睡那麼遲,怎麼這麼早就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