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啥都沒見着,咱們剛剛不是才見識一個‘山野村婦”的能耐!”灰衣少年打趣道。
“潘大,這次攛掇洛堯過來,你也算一個,怎地到了臨頭,你反而幫起倒忙來?”杜耀楠對着潘大斜翻一個白眼。
潘大搖搖頭,撫着下巴應道:“依我看,洛堯說得有理,俗話說‘窺一斑而知全豹”,就看剛纔那丫頭的勁頭,洛堯那位未過門的妻子怕也好不到哪裡去!除非洛堯打算娶個悍妻在家鎮守,那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嘖嘖,其實要我看,剛纔那個蘇蘇也並非一無是處,除了皮子差了點兒,性子辣了點兒,面上五官還是相當不錯的!要不人家蒙哥哥怎會死心踏地地跟在一側?”杜耀楠陰陽怪氣地接道。
“潘欣文,杜耀楠,你們兩個給我住口!什麼未過門的妻子,八字沒一撇的事,你們休得胡言!”王洛堯頓腳冷聲打斷二人,“這門親事本只是我偷聽來的,算不算數我還不知!即便當真有那麼一回事,不過既然我這一趟沒有白來,那這親事就說什麼也作不得數!回去我就去找老祖宗!”
此言一出,杜耀楠和潘欣文雙雙噴笑出來,另兩個少年亦憋之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王洛堯恨恨地甩了甩衣袖,不理會笑得前仰後合的四人,大步下山。
蘇蘇抱着蘇白回到家時,紫金園剛要開飯,聽到蘇蘇回來,正在堂屋正廳佈置飯菜的成氏忙出得廳來,將要發作,瞅見蘇白無氣沒力地耷着腦袋躺在蘇蘇臂彎。
“蘇兒,怎麼到現在纔回?”成氏發現蘇蘇面上神情也不對,便收起準備責怪的話。
“娘!”蘇蘇鼓着嘴,悶悶不樂。
她身後的艾蓉替她回了話:“蘇白受了傷,所以回來晚了!”
“蘇白怎麼受的傷?”成氏近前查看,發現蘇白只是腿上有包紮,以爲沒什麼大事,就沒有追問下去,“你快去洗洗,吃飯了!”
“哦!”蘇蘇輕應一聲,和艾芙、艾蓉回廂房洗臉更衣。
艾芙將肖蒙送來的箱子擺好,把蘇白安置妥當,然後服侍蘇蘇換下身上的衣服,又幫她擦了把臉,便陪她一道往飯廳。
蘇蘇今兒個心情不大好,沒什麼胃口,但怕孃親羅嗦,遂強迫着自己吃了半碗飯。
蘇齊徽和成氏看出蘇蘇情緒不對,蘇齊徽猜知蘇蘇是因爲沒尋到好料材,而成氏則擔心是不是上午她和肖蒙鬧得不愉快了,心裡越加沒底。
站在蘇蘇身後的艾芙瞅着蘇蘇沒吃幾口菜,只扒了半碗飯,便轉身走到鄰隔高几上的湯鍋前,盛了滿滿一碗薺菜湯端過來,想着蘇蘇吃不下飯,總是喝些湯的,上午爬了半天山。
她心裡一路惦記蘇蘇,目光也不由自主盯過去,結果一時沒注意腳下,是而在快到餐桌前時,右腳尖忽地一下子絆到前面左腳的後腳跟,當即身子失衡,手中湯碗裡的湯灑出大半,悉數灑到她的手上,她登時痛呼出聲。
靠艾芙附近的蘇羽墨聞聲,眼尖手快,騰地起身搶過她手中的湯碗,同時出手及時扶住她的胳膊,沒讓她摔倒,等她立定,他即沉着臉喝道:“手都燙成這樣,還端着碗做甚麼?這麼大人,連個路也不會走!”
艾芙被蘇羽墨這麼一喝,連頭都不敢擡,窘着臉縮回胳膊,怔立在地。
這翻動靜自然驚醒了蘇蘇,她丟下碗筷,跑到艾芙面前,抓過她的手便往臉盆架前拖。
“四小姐,不用了,婢女沒事!”一邊說一邊試圖制止蘇蘇。
蘇蘇哪裡聽她:“手都紅成這樣了,還說沒事!”好歹把她拽到架子前,將她雙手摁進盛有冷水的臉盆中。
見此,蘇羽墨肩頭一鬆,回過頭,重新坐下,卻發現桌上除了祖父,其他人都在盯着自己,他方纔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反應似乎過激了些,一個丫環而已,值得自己緊張成那樣?
已經訂了親事的蘇羽陵一邊嚼着嘴裡的飯菜,一邊蹙眉瞅着蘇羽墨,目中若有所思。
而蘇貝則嘴角微微含笑地咬着筷子,意味深長地看向她二哥。
蘇齊徽夫婦豈會看不出二兒子的異常舉動,兩人雖然悶聲吃飯,但心裡卻都在盤着同一個心思:老二也該給他儘快尋門親事了!
成氏更是苦惱不已,蘇蘇的問題還沒解決,就要爲二兒子煩心,哎,都說孩子小時候不省心,可長大了更不省心!
下午,成氏安排完手裡的瑣事,便抽出功夫到蘇蘇設在西廂的屋裡。
她到時,蘇蘇正在忙着給上午尋來的彩蝶灑香料粉,覷見她,輕喚一聲“娘——”
成氏被她嬌脆的聲音喚得全身舒坦,近前,俯身在她臉上仔細瞅了幾眼,面上露出些許焦急,恨鐵不成鋼:“這回曬得太狠了,以前一個月就該好徹底,這回都已經養了一個月了,仍有大片大片脫皮的地方沒痊癒,膚色也沒有恢復!哎,你說你是何苦呢!”
蘇蘇一邊手上的事,一邊含笑安慰道:“娘,您不必擔心,反正以後我都不出去了,有大把大把的時間給我休養,還怕養不回來麼?”
成氏聞言,心裡是好受些,順了口氣,又道:“話是這麼說,可你上午就這樣出門去,叫別人看了不說閒話麼?”
“別人能說什麼閒話?我又不是存心想碰到海寇!”蘇蘇沒好氣地應道。
成氏歪着頭,打量蘇蘇面上神色,然後狀似不經意地續道:“你臉上這樣,肖蒙就沒說什麼?沒嫌棄你?”
“娘——蒙哥哥是什麼人,你還不曉得?他纔不是那種膚淺之人——”蘇蘇說着,倏地擡起頭來,沒想恰碰到她娘盯梢過來的目光,一時怔道,“娘,你看什麼呢?”
成氏猛地縮回眼神,搪塞道:“哦,沒看什麼,就是看你的臉恢復得如何了?”
蘇蘇覺得成氏眼神怪怪的,收回視線,悶悶地語道:“娘,有什麼話就直說,和蘇兒還這麼藏着掖着?”
成氏撫撫鬢髮,臉上閃過一抹不自在,被女兒瞧破心思,多少有些難堪,不過,既然她主動提起,那不如趁此際好好說開咯!
於是,清清嗓子,成氏搬來圓墩,坐到蘇蘇旁邊。
蘇蘇瞧她的架勢,知道她果真有話要說,遂加快手中動作,將最後一尾彩蝶灑上防腐的香料,重新封起箱子,然後扭頭看向她的孃親。
成氏長嘆一口氣,心頭幾個彎轉過,決定還是不要與聰穎的小女兒打太極,最好直話直說:“蘇兒,娘確實有一件事要跟你好好談談!”
見蘇蘇沒有接話,她便繼續說道:“是關於肖蒙的!”
一聽肖蒙的名字,蘇蘇挺了挺脊背:“關於蒙哥哥?”
“嗯!”成氏點點頭,“肖蒙比你大兩歲,可以算得上男子漢了,你雖才十二歲,但也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爲孃的意思麼?”
成氏話說得隱晦,不過蘇蘇很快領會她話中之意,只是卻是不願苟同:“娘,我們和蒙哥哥還有肖雪從小玩到大,五年前,他們兄妹沒了爹孃,如果我們再不同他們玩,在蘇家莊他們還能找誰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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